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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器官成精灵

漫长冰冷如黑漆浓稠般的夜,仿佛没有尽头。

夜空中星星点点,一亮一暗,交替闪烁,似神话中的精灵飞舞。

这种似梦非梦,似死非死的感觉,是我平生第一次。

恐惧、无望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抱成一团,像一只刺猬一样蜷缩起来。

周围的光线看起来那么遥远,却又似贼一样偷入我的眼睛。

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已是平躺。

我的脸仰望天空,右手掌燃起来一团火。

我看清了身体周围,围绕着很多碧绿色的藤蔓。

藤蔓上结了很多类似花生形状一样的果实,壳紫,微微自发地摇摆,发出“嗻嗻嗻”的声响。

我又渴又饿,便顾不得这个果子叫什么,也不管是否有毒,用力地扯下一颗,掰开。好亮,眼睛都刺痛了。光线褪去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里面是一个灵精的婴儿模样。

“我杀死了它?!”我惊恐万分。

“这是精灵出生的胎盘。这个藤蔓叫作结灵圣母,我就是结灵圣母千千万万孩子中的一个。”那个精灵突然开口说话了。

它拍动着翅膀,在我脑袋边飞舞。

“你打开了我。我叫食灵。现在你吃下我,会保你不渴不饥。”

“真的可以吗?”我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抓住它。

食灵粉乳晶莹,看起来很可爱,真是难以下口。

我犹豫不决,那小东西却神奇地飞入我的嘴巴,进入我的身体。

我瞬间感觉全身暖和,每块肌肉每根骨头都充满了力量。

食灵已经替换了我的胃,可是我并不知道。

掌心不断地渗出血液,火焰熊熊地燃烧。

掌心的火,形状变成一个娃娃,“小主人,我是烈焰灵。”

”你也是精灵?“

“是的,小主人。路途遥远,让我做你的向导。每当你掌心燃血,我就会出现。”

如此,我感觉就像一只打火机。血液就是被压缩的燃气,遇空气点燃成火,这还是原本的我吗?

这会我想起温父,便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手机显示通灵信号,地理位置定在科亚深沟。电话一直无法打通。

烈焰灵告诉我,这里的结灵圣母只产食灵。如果要通信,得获得有通灵。而在科亚深沟,没有通灵。在精灵的世界,得去别的地方找,否则我无法与人的世界相通话。

原来我已经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我问烈焰灵,“道路越走越窄,越来越深,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烈焰灵警告我,“不,你得赶快出去。科亚深沟尽头就是死亡深渊。从来没一只精灵到过,人类也一样。”

烈焰灵语气笃定,我微微感觉一丝冰冷,心脏像戳了根刺一样阵痛。

我想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小时候的夏日,我经常躺在温父怀中,仰望天上的星空。我最喜欢的是北斗七星。它指明路的方向。

烈焰灵给我一个大大惊喜。北斗七星小火焰,给我指明方向。

我走走跑跑地前行,感觉时间凝固一动不动,仿佛放慢的镜头视角,特别的缓,特别的长。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我碰到了一堵笔直的墙。我用手掌去触摸,一会儿冷一会热。

烈焰灵惊喜极了,“小主人,墙往上就是出口。你可以回到人类时空了!”

我很感激,“谢谢你。可我如何上去?”我用手抚摸着光滑笔直的墙壁,发现根本无法攀爬。

“饿吗?”烈焰灵问。

“不饿。”我答。

“你是一个幸运儿。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你的血,食灵就是你的胃。你有流不完血,用不完的力量。”烈焰灵笑了笑。

只有在神话里才有的故事,如今却在我身上应验。它告诉我一个道理,身体的器官可以被精灵替换。

可如今跌入深渊,该如何逃生呢?

烈焰灵瞧了我一眼说,“我有一个方法,喷射水壶小火箭。”

于是我取下挂在身上的水壶,递给它。它摇摇头不要。

它用火形成的幕布,教我该如何做,像极了视频教学。

我不敢,不敢割开另一只手掌,往水壶中灌血。我胆怯了。

“你怕了?不像是精灵的宿主。”烈焰灵有点不屑。

男子汉大丈夫,血流则流已,头断则断已,我受不了被别人蔑视,更何况还不是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用烧得通红的匕首,割开另一只手掌。血液飞溅,掌心成气,一会便阻隔了空气与血液的结合。血液哗哗地往流进水壶。

不一会儿,一个充满燃料的水壶小火箭制作完成了。

烈焰灵点燃我双手紧握着的小水壶壶口。“

“噌噌噌”地冒着火花。

升空了!

“小主人,外面的世界不会有我的存在。精灵到不了俗人世界。”烈焰灵似乎含着泪跟我道别。

火也有柔情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一团火会流眼泪。

原本一不小心掉入大坑,心情糟糕的我,因为意外收获了烈焰灵和食灵,心里变得美滋滋起来。

由于它们的帮助,我才不至于消失在人类的世界,不至于连温父大人都见不到了。可能是冥冥注定,也可能是,我也非同寻常,赋予我未知的使命,去刨开这精灵世界的秘密。

我朝着烈焰灵喊,“还会再见的。我的血液就是你,你就是我的血液,我们永不分离。”

壶口持续火焰剧烈燃烧,喷射出一条长龙。

我的眼睛被光芒刺穿,只看到白黄相间的光线。我的耳朵被巨响灌入,只听到“嗡嗡嗡啾啾啾”的怪响。

我的身体急速上升。我的意识渐渐丧失。我已全然不知道身在何方。

古代神话流传着一个这样的故事,人与精灵相隔,他们无法相同。如果人的器官都被精灵替换的时候,人可以自由出入精灵世界,精灵可以随意畅游人的世界。

而我作为图兰斯家族世代单传的继承人,也许很有可能成为古代神话里,那与精灵合体的神,担负起拯救家族、人类、精灵的使命。

法场外,寂静到令人窒息。

火团一样的我,不断地接近地面。土地被慢慢拷成烈焰红。

地面上的一块块石碑“咯咯咯”的作响,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直至第二天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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