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一阵鞭子声,那是每一个清晨都会出现在这个院落中的声音。温墨怜摸摸腰间,白先生的鞭子正别在那里,此刻她也想要尝试一下,可白先生从来没有教过她。
温墨怜回想着白先生的样子,起鞭向空中挥去,哪知鞭子并没有如她的意挥向指定的地方,反而落下来时差点打到自己。
旁边虽没人看着,她却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自言自语道:“我果然不是这块料,居然还想要无师自通,嘿嘿,笨。”
收起鞭子,温墨怜来到了白先生的书房。每一次来,她都会在这里坐坐。之前这里被翻乱过,温墨怜已全部整理干净。所以现在的书房,除了有一点点灰尘,跟白先生在的时候无二样。温墨怜简单的清理了下,便坐到书桌前,拿起了一沓纸,上面全都是她的随笔画作。
温墨怜磨好墨,在一张新的画纸上描绘了起来。三下两下,简单的几笔,便勾勒出一幅雪景图,她在旁边加了个小木屋,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女正在坐下屋檐下吃饭,另一个老头则站在雪地上扫雪。
画好了这幅,她随手放到一边,又开始画另一幅。这张里,老头在耍鞭子,少女在跑步,另一个老头在砍柴。画着画着,温墨怜不由自主笑出声来,从前自己怎么那么大意,这么一个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老头,砍柴的时候却是一下比一下狠,现在回忆起来,有那么多的小破绽,自己从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温墨怜正陷入在回忆中,忽听到外面传了轻微的脚步声。
“也许是个不速之客。”温墨怜心中告诉着自己,却还是猛地站起身来,向外张望。透过纸窗,她依稀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一袭白衣,负手而站。
一时间,温墨怜心跳都停滞了,她感觉喉头越来越紧,以至于都无法呼吸。她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踉踉跄跄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冲着院中的男子轻轻地喊了一声:“白先生?”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温墨怜眯起了眼睛,一片炫光中,她看到那名男子转过身来,却看不清相貌。她忙抬起手,在眼睛上方搭起一股小凉棚,再复望去,喜悦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那名男子渐渐走近,原来,是梁戊峰。
“你好像在期待什么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是我。”梁戊峰眼见她神采飞扬地站在门口,又眼见她闪烁的眼睛黯淡下去,尽管只有一瞬,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情绪,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讥讽她。
温墨怜的情绪再度消沉下来,她的眉眼耷拉下来,低沉地问道:“主人不在家,荆王殿下私自闯入,恐不太妥当吧。”
梁戊峰耸耸肩,又挑挑眉,有些得意地说道:“这里不是天龙寺的地盘吗?听说之前也只是借给东方大师暂住吧,怎么,你们以为这座院落已是你们的私产了吗?”梁戊峰刻意强调了“你们”两个字,温墨怜不悦地瞪向他。
梁戊峰故作惋惜地提醒道:“可惜呀,这个院子已经被收回了,我今天是来检查一下的。”
“你说什么?”温墨怜的呼吸又变得紧促了起来,她烦躁又粗暴地挠挠头,问道:“那东方大师的东西怎么办?要不你们再等等,我派人来收一下。”
“不用了~”梁戊峰拖着长调说道:“不管是东方大师,还是白先生~主持大师会替他收好的,当然了,如果你一定想要,我们也可以给你,可是,你要以什么身份来接收呢?好友?师徒?还是...”
“我没有什么身份,还是由主持保管吧。”温墨怜咬紧了下唇,恋恋不舍地回头环视了书房一圈,这里摆着的全是白先生平日里爱看的书籍,用惯了的物品。等她从并州回来,这里就不复存在了吧。
“对了,正好今天你来了,”梁戊峰摊开一直手,说道:“把钥匙交出来吧。”
看着他一副看戏的表情,温墨怜心里好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总是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要给你?稍后我会直接交给主持大师。”
“你不知道吗?”梁戊峰挑眉问道:“哦,对了,如今你不是太子妃了,宫里的事情你自然不知道了。这个地方已经归我了,是我向皇上建议的,将此处改建为皇亲国戚入寺休息的地方。皇上给了我半年的时间,我打算趁这个机会把这里掘地三尺。”
“你!”温墨怜向前逼近了半步,又停了下来。
“不要跟他硬来。”她心中告诫着自己,不情不愿地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大门的钥匙,正准备交出去,梁戊峰却盯上了她腰间的软鞭。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该不会是你所谓的白先生的吧?”他说着,已伸手去抢。
温墨怜眼疾手快,在他拿到软鞭的同时,也握住了鞭子的头部。
“你放手!”温墨怜呲着牙,作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她害怕那个图腾不小心暴露了。
梁戊远原本只是好奇,可见她如此紧张,更加确信鞭子有问题,一定要拿过来瞧瞧。他将软鞭在手上缠了两圈,然后轻轻一扽,温墨怜顿时失去了重新,迈着步子向前倾倒,梁戊峰则微微一侧身,看着她摔倒在地上去。
“哼,不自量力。”梁戊峰冷哼一声,缓缓卷起软鞭,到最后两圈,却怎么都扯不动,原来温墨怜还在紧紧地抓着另一头。梁戊峰又扯了几下,温墨怜始终不撒手。
“都说了你不要再惹我了,为什么总跟个臭狗屎似的!”温墨怜故意激怒他。
“什么?臭狗屎?”活了两世,梁戊峰头一次被人这样骂,他果然生气了,一个猛劲儿拉起软鞭,温墨怜借力趁机站起,并扑了过来,一手还作手刀状,欲朝他脖颈处劈去。
梁戊峰很是不屑:“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动手?”他高傲地看向旁边,并伸出单手格挡。
可温墨怜本来的目标并不在此,见梁戊峰大意了,她快速地向后一仰,单手改为扶地,抬腿就像梁戊峰下面踹去。
梁戊峰虽看向旁边,但凭着多年习武的本能,他还是向后躲开了,那只小脚只微微蹭到衣袍,饶是这样,他还是恼怒了:“你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廉耻之心,这是你该有的行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