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正一边堵着窟窿一边骂,
“这是哪个不是人的东西给我地捅了个口子?小心生出孩子没壶嘴……”
不远处,刚才那个带头的岁数大的村民正整理着土地。听到陈父在骂街,时不时的回头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可陈父越骂声越大,
“不是人揍的东西,小心出门让车撞死。”
这个岁数大的村民忍不住了,扔下手里的工具,气冲冲的跑到陈父的前面,指着他问,
“姓陈的,你骂谁?”
“谁给我捅的口子,我骂谁,怎么着?”
“别找揍啊。”
“我告诉你,张书汉,别以我好欺负……”
“你不好欺负谁好欺负,你媳妇儿都跟了别人了,天天带着王八的帽子……”
这句话触动了陈父内心深处的痛,也扔下了工具,上前就要打架。
摩托声响了起来,陈志军把摩托扔到地边上,迅速冲上前去,
“干什么,张书汉,你别欺负人啊。”
张书汉也怕年轻人,打起架来也是吃亏,停了手,指着他们父子两个威胁说,
“行,有你们后悔的,我张书汉谁都不怕。”
陈志军见张书汉走了,便说,
“爸,我们走吧。”
当天晚上,陈志军的地就全部浇完了,一个个早已经准备好的村民开始在地里拉塑料水管,准备开始浇地。
“陈志军,你地也浇完了,就轮到我们了,你让开吧。”
“等等,先别着急浇,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
陈志军不理那些人,拨通了赵玉城的电话,直接开了免提,
“玉城,浇地的押金都交到你那了吗?”
“我还要给你打电话呢,一个来的都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
陈志军挂了电话,对等待浇地村民说,
“你们没交钱,机井不给你们用。”
“凭什么不给我们用。”
“没交钱就不给用,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把钱交给赵玉城,谁交钱我让谁浇地。”
陈志军说完,骑着摩托,把总电闸给拉了下来,锁好。
刚拉下电闸,好几辆拉竹苗的汽车就过来了。
陈志军立刻走上前去,指着汽车把竹子苗卸到了机器旁边。
司机把车卸了之后,下了车,乐呵呵地说,
“陈老弟,苗我就卸这了,你放心,这东西晒两天没事。”
陈志军拿出两条烟递给司机说,
“去家里吃点儿饭去吧。”
司机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在来的时候都已经吃过了。”
说完,司机上了车,带着另外两辆车就离开。
陈志军没敢回家,怕有人搞破坏,就在竹苗旁边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地里来了很多村民的妇女,他们都穿着旧衣服。这些人都是陈志军从村里找的人,让她们来地里数竹苗,分成一排一排的,往机器上放。这机器和水稻插秧机一个道理,只是用来栽竹苗。
农村妇女上班的少,在家里闲着的多。
平时没有挣钱的地方,这次陈志军这里有活干,干得挺上劲的。
随着机器的浓烟喷出,一排排的竹苗整齐的栽好。
地里浇得水不多,机器栽种的很顺利,待栽种完毕后,还得浇一次小水。
直到晚上看不见了,人们才散去。
几十号人和几辆机械车的努力,一天就栽种了一大半。
陈志军走到路灯的电闸前面开了灯,回头一看,发现有很多地方没有亮。陈志军以为出了故障,骑着摩托就过去了,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故障在哪里。
“奇怪啊,哪里出毛病了。”
电线都埋在地下,检查起来很麻烦。
陈志军正发愁,无意中看到地面有松动的地方,他拿起铁锹铲了两下,里面的电线居然断了。他把这片区域的电闸拉下,拿起线头一看,线头很平,明显是用铁器给剁断的。陈志军这次是真怒了,他骂着街,坐下来接电线。
“这帮浑蛋,妈的,我得叫警察把这帮家伙抓起来。”
他接好了电线,又去别的地方接,这时又发现电线断处不远的那口机井居然被填了土,外面的个水泥管也被人给砸碎了。
“浑蛋……”
陈志军大骂了一声,掏出手机给赵玉城打电话,
“玉城,我在地里,你过来一下……”
他挂了电话之后,又拨通了110的电话,
“你好,110吗……”
大半夜的,一辆警车和四个警察站地被破坏的机井旁边,赵玉城也站在一边,陈志军指着井说,
“警察同志,这口井得花很大的功夫才能修好,估计得两三千块钱。电线也被人给剁,这明显是故意破坏。”
警察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仪,问,
“最近有人和你闹过什么矛盾吗?”
陈志军脱口而出说,
“就是张书汉,他一直想用我的机井浇水,还想不给钱,白用机井,我不同意,还威胁我小心点儿。”
警察收起本子,说,
“行,那跟我们去趟张书汉家。”
“没问题。”
陈志军上了警察的车,警察在夜里闪着警灯一直颠簸的来到了张书汉家的门口。
警察下了车,“咣咣”砸着大铁门,边砸边喊,
“警察,开门!”
很快,院里亮起了灯,就听到有人喊,
“谁呀!”
“派出所的。”
院子里传来跑步声,不过半天也没人开让。
警察又砸了两下大门,
“快开门!”
“来了!”
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
大门开了之后,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女人脸上带着一丝慌乱说,
“我们吓了一跳。”
“张书汉呢!”
“他不在家。”
“那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警察边说边往里边走。
“刚才?什么刚才,就我自己在家。”
女人更加慌乱了。
“把你家男人叫出来。”
“我家男人不在。”
“不在?”
“真不在。”
“哪去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谁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行,你不知道是吧,我们有的是办法,那我们还不走了。你找他去吧。”
女人这次吓坏了,还真怕警察留在家里不走,
“你们找张书汉有事儿?”
“没事儿我们找他干什么,大半夜的我们吃饱了撑得。”
警察进了院子,院子里收拾着非常干净,还停着一辆新版的桑塔纳。警察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一直拿着记录仪录了一下,拿着本子写着什么。
女人束手无策,
“警察同志,你们真不走了。”
警察笑了笑,
“没看我们穿着警服吗?我们现在穿着警服就是警察,不会和你开玩笑。什么时候放假了,我们不穿警服的时候,再开玩笑。把张书汉叫回来。我告诉你,现在情况很严重,他涉嫌与一起破坏案有关,如果他不来,我们可叫法院给他下传票了。”
警察这明显的是吓唬女人。
一个农村的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更加害怕了,她刚到开口,突然从东面邻居院里传出一声大喊,
“有贼呀……有贼……”
警察听到喊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出屋子,跳上院子东面放在墙角的那个破柜子,一下子就跳到了东院。
东院传来了大门声,还有人奔跑的声音。
张书汉的老婆见警察跑了,立刻把大门关了,关了灯。
短短的几分钟,张书汉家的大门又响了起来,他老婆从屋里起来,冲着外面喊,
“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我高血压了,头晕。”
院子外面传来了一声,
“是我呀。”
张书汉的老婆吓了一个机灵,
“书汉?”
“是我呀!”
院子外面,张忆汉被两名警察抓着,还戴着手铐。
他老婆立刻跑了出来,一拉大门,看到张书汉被铐着,突然就急了,用力的拉扯着警察,大叫,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把人给我放了。”
警察大声喝了一声,
“给我松开,再抓我我告你袭警。”
张书汉的老婆哪里管这些,还依然大力地拉扯着,
“放开他,放开他……”
警察这次真的怒了,大喊,
“放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抓起来……”
“他犯了什么事,你们就抓他?”
“他跑到东院干什么去了,大半夜的,不是偷东西是干什么了,人家说他是贼,偷东西,我不抓他抓谁,给我让开。”
张书汉的老婆没话说了,只能放开了手。
进了屋,警察把张书汉的手铐打开了。
“你坐下吧,我们问你几句话,你最好说实话,如果让我们查出你说瞎话,到时候你的事儿可就大了,知道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张书汉老老实实地说,
“知道。”
“你刚才跑人家院子里干什么去了?”
“我……我……”
“你偷东西去了吧?”
“我没有,我只是听到东院的院里的动静,我就去看了一下。”
“张书汉,你老实点儿,这话小孩子相信吗?说,大半夜跑人家干什么去了,还躲在人家的狗笼子里。”
“我刚才听到你们喊我,我害怕,我就想跑……”
“你怕什么?”
“你们是警察,我不跑等什么,让你抓啊?”
“你这意思你身背上事儿了,不然你跑什么?”
“我没事,我一看警察就怕。”
“警察能吃了你吗?你怕警察,你要怕警察你往县里一去,大公路上全是交警,还有巡逻的特警,你也跑吗?说吧,你到底因为什么跑?”
“我……”
“实话跟你说吧,你大半夜的跑人家去,人家儿媳妇可还怀着孩子呢。你可把人家吓着了,就是你没事儿,这也是事儿,还是老实说吧。”
“我真不知道……”
“那我给你提个醒,你晚上把人家东西给砸了,你还有印象吧。”
张书汉慌乱无比,他早就知道是陈志军报警。
不过他还是说,
“我是真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事。”
“行,你不承认也行,把你的鞋给我拿出来,地里留下了脚印,我们要带走。还有机井边上的那个烟头,我们也捡到了,那上边有唾液,你不承认我们回去查一下,还是有证据的,等我们查出来,可就没有了坦白从宽的机会了。实话跟你说,那机井废了,好几万块钱一口井,知道了吗?”
张书汉被镇住了,没想到警察找到这么多东西,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要不抽烟多好,他怕警察抓走他会坐牢,仔细一想便说,
“警察同志,真不我干的。是我小儿子干的,我只是旁边看着。”
警察听了立刻说,
“你去把你小儿子叫来,他要是跑了,我们下通缉令。”
其中一名警察跟着张书汉的老婆去了小儿子家里。
在不远处一直看着陈志军和赵玉城走了出来。
赵玉城看着警察带着张书汉的老婆走了,淡淡地说,
“这个张书汉可真行,自己干的事居然往儿子身上推。”
“这是爸爸吗,怎么能这么干。”
陈志军说。
“他们一出门口往西走,那就证明张书汉小儿子张扬倒霉了。”
陈志军叹了口气,
“真是的,你说张书汉家也挺有钱的,怎么干这事儿。”
“一会看看吧,警察有办法能让张书汉赔你。”
“还是老同学有办法,这么快把张书汉给镇住了。”
赵玉城不解地问,
“你刚才怎么不和胡旭打声招呼。”
“这是为了避嫌,要是我和胡旭表现的那么热情,我怕有人说胡旭有私情。他穿着警察服呢,做什么说什么还得注意点儿,装不认识。”
赵玉城称赞道,
“还是你想的多,我都没想这个。说真的,你要是坐我这个位置,估计会更出色。”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