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3年6月毕业到2020年1月21日,高中毕业将近7年,全班六十多个同学,能冒着雨到场相聚的,只有23个人。
六十多个人,有好多名字,都已经记不起,甚至脸庞也毫无印象了,哪怕见了面,能叫的出名字,也会卡顿一下。六七年过去了,大家最大的变化是脸肉多了,啤酒肚大了,发际线高了,从前寥寥可数的白发和烦恼顾虑一样,也多了起来。
穿衣风格没变,声音没变,发型也大体没变。之所以还能热切感受到高中时代的氛围,正是因为这些没变的。
如果什么都变了,也会少了怀念。
怀念,是不管从前我们关系好不好,聊不聊的来,只要遇见过,就庆幸这趟时光列车把我们重新载回原点相聚,让我们能够借以回首淡淡美好的往昔。
思念,则是从前我们关系挺好甚至很铁,离开时会难过,离开后会深刻回忆,希望早日重聚。
我们也许只是怀念更多,没有多余的思念。但这在隔离后陌生的时光里,已经算是足够幸运的了,还能有什么苛求呢!
有些工作太忙,无法到场;有些已经结婚生子了,没了联系;有些觉得过得不好,没再出现;甚至有些对此不屑,没再参与其中。
怀念,如千丝万缕,太多,哪怕过程断掉了很多根线,只要我们能够抓住一点点,也足够去回味的了。
到场的23人,绝大多数依旧单身,几乎都有过毕业时分手的前任;事业上一般,感情上也尚未着落;在大城市漂泊的一半,在小城市拼命的一半;还有正在考研的、已经考研成功的、经历过多份工作波折的、待业的。
酒足饭饱,去了KTV,高中时代的班主任未能如约到场。犹记得高中毕业谢师宴那天,一向严肃的班主任放开心跟我们吃饭喝酒唱歌,如今似乎渐行渐远了,多少届学生已经在他心中更新换代,一个电话过去,如果他还能记起我们的名字的话,我们就已经感动得要命。
KTV里永远能够听到那些必点的老歌。这些跨越每个人不同年龄段的老歌,如今听起来,竟然有些真正意义上的伤感。
《老男孩》在高中的教室里就集体唱过,当时不算太懂青春易逝,随心随性,那一句“转眼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未来在哪里平凡啊,谁给我答案”再听时,深刻感受到了现实的孤独,未来的迷茫,青春的感伤。
还有《十年》《时间煮雨》《淘汰》《晴天》《简单爱》《青春纪念册》《爱情转移》《一直很安静》《逍遥叹》《那些年》《同桌的你》《一生有你》《不分手的恋爱》《为你写诗》……
这些歌曲,在某一天,某个KTV,某个学校,某个街角,某个商场,某个人的电脑手机里,或许都能够听到。
当我们认真一算,一晃多少年过去了。经历了初中、高中、大学,直到毕业工作后的现在。心里莫名怀念以前,油然感伤。
同学和我说,来聚会前他们特地翻看了我空间的日志,那篇我高中毕业时根据我们班级每个人包括各科目任课教师特点而写的日志。刚发出那时,大家都很激动地转载评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时间如泥鳅游走得好快,滑溜溜的,捏不紧握不住。
这宴席终将散去。
随着KTV里一个个人的散去,一切好像又奔流了起来,每个人出了KTV的门,就钻进了人山人海,转眼即逝。
能否再相聚?
问时间,更是问人。
若能相聚,还剩下多少人?
也许更多,也许更少,也许,不会有相聚的也许。
当我觉得,这一别可能又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时候,一个同学说:十周年再聚。
我似乎看到了重聚的希望。
冒着凌晨的冷雨,我也散去,感慨万千,而感慨之所以为感慨,就是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心里发酵,直冲大脑记忆,接而是莫名的感伤。
千言万语,我只发了一个朋友圈:希望十周年更多遇见。没有什么渐行渐远,只有是否愿意出现。
有一段可怀念的往事,真好。
有一群陪你怀念的人,真好。
而能够把怀念变成思念的关系,就更好吧。
不负遇见,终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