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勇双全的小鹤
小鹤啾啾像一支离弦的箭矢,快如闪电,用强劲的翅膀,抽着狐狸的面部。狐狸的鼻子酸溜溜的,眼睛直要流泪。突然,鹤妹跳过来,用嘴喙击中了它的左眼……
一只受伤的小鹤,一个沼泽地里的强盗,互相咬得死死的,谁也不肯退让。小鹤想竭力摆脱即将来临的厄运,狐狸则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一块又肥又嫩的肉就在嘴跟前啊!
落日快要落下地平线了。西方的天空中,铺满了锦缎一样的霞光。小鹤啾啾被父母逐出窝巢,已经第二天了。
它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那天,早晨起来,啾啾发现父亲板着脸,母亲神色淡漠,好像啾啾干错了什么事情似的。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母亲叼着一束草穗,送到儿子嘴边,示意它吃掉。啾啾照办了。
父亲发出低沉而响亮的鸣叫,带有强制的口气,说:“你走吧!你长大了,不能总在父母身边,该去独立谋生了。”啾啾惊呆了,两眼望着父母,不知所措。去吧!去吧!母亲规劝着。不!啾啾后退两步,固执地伸长脖子,嘴喙戳着地面。父亲被激怒了,再次鸣叫了一声,猛扑过来,在儿子的颈部啄了两下。接着,又用坚实的翅膀,像雨点一样,抽在啾啾的脊背上。
啾啾疼痛难忍,只好飞起来。父亲扶摇直上,像对待侵入巢区的敌人一样,动用了它的三种武器:用爪抓,用嘴啄,用翅膀不停地击打,驱使儿子离开……
不久,啾啾又一次回来了,爪还没有沾地,又被父亲痛打了一顿。连母亲也心肠硬了,铁青着面孔,参加了驱赶小鹤的行列。
小鹤啾啾绝望了,带着哀愁,漫无边际地在沼泽上空飞翔。啾啾现在头昏脑涨,满身伤痛,还没有稳稳当当地停下来,吃上一口东西。
小鹤啾啾一想起这就伤心。夜幕降临了,四周静寂下来,只有习习的晚风吹拂着,气温开始下降。小鹤啾啾终于看到了土冈上有一个草堆,草堆不大,但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点。
“哗哗,哗哗”,有什么在响。啾啾警觉地望着四周,发现没有异样的情况,这才把头低下来。这时,一条泥鳅从不远的一个小水泡的泥浆中钻出来。这送到嘴边的美味,立刻引起啾啾的食欲。它扑过去,俯首夹住泥鳅的脊背,吞咽了下去。这儿的泥鳅很多,还有头年生的小鲫鱼。
两天来的奔波劳累,渐渐消除了。现在它肚子饱了,所以感觉到了困倦,隐身在苇丛中,朦胧睡去……
而不远处,一个土冈草丛根部的洞穴里,有一只母狐,正依偎着两只狐崽,沉浸在甜蜜的梦境中。狐狸多以鸟类为食。每当启明星悄悄隐去的时候,水鸟们就要开始活动。要想偷袭它们,就得不辞辛苦,赶在鸟儿们睡醒之前。没有多少生活经验的小鹤啾啾哪里知道,死神正在悄悄地向它招手呢。
狐狸准时醒过来,它先钻出一张三角形的脸,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然后,整个身子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走出洞口,抖了抖毛。突然,它呆立不动了,附近有一股鸟儿的气味。
小鹤啾啾微微睁开眼睛,立刻听见一个响动,那是一条大鲫鱼跳出水面的声音。它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泡子,长久地伸着长脖,嘴朝前方,摆出一副出击的姿势。
狐狸是狡猾的,它十分谨慎,后身塌下去,两个前肢轻轻地匍匐前进。它的行动简直像一条蛇,走一走,停一停,不肯轻易起步,避免发出声响来。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了,中间只隔着一道沙沙响着的苇秆儿。
狐狸非常耐心,出气的声音都变小了。泡子中的水又响了一下,小鹤啾啾朝前迈了两步,准确地把长嘴插入水中,一条半尺长的鲫鱼被夹着提出了水面。
“扑咚——哗啦啦──”水花溅起老高,洒在啾啾的身上。它猛转过头,大吃一惊。狐狸晚了一步,它本来是瞄准了的,可是,小鹤移动了脚步,它扑空了。是鲫鱼救了啾啾。
小鹤感到了危险,它在水泡中“扑扑”跑了几步,在仓促中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抓住这只小鹤!狐狸忍着饥饿,甩开四肢就追,反正泡子里的水不深。
小鹤啾啾开始喘息了,它无论如何摆脱不开狐狸的追击。眼前出现了陆地,这对狐狸更加有利。果然,狐狸加强了攻击,用力一跃,咬住了小鹤腹部的绒毛。
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啾啾的全身,几片带血的羽毛飘向空中。身子在往下坠……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扑向狐狸的头顶。啾啾扭转脖子一看,啊:原来是一只鹤妹……
这是一只同啾啾一样命运的小鹤,今天是它们第二次相逢在沼泽里,它们都是被父母驱逐的孩子。
那天,小鹤啾啾飞着,在土冈上空,在漂着苇筏、聚居着白琵鹭的头顶上,一圈一圈地转着……
突然,不远传来一声喧闹声。啾啾看见一只白尾鹞,正在袭击一只美丽的鹤妹——那也是被父母驱逐出来的小鹤。
“勒儿——勒儿——”啾啾顿时勇气大增,把力量集中在翅膀上,像离弦的箭,全速飞去,直奔白尾鹞的侧翼。白尾鹞被击中了,在半空翻了个身,栽向地面。然后,扭转方向,贴着草尖儿逃走了。
鹤妹很感激它,不停地鸣叫。两只小鹤在空中转着圈子。“我们一起走吧。”鹤妹却轻声回答:“不!我要回家。”它抱着幻想和啾啾告别了。如今,两只小鹤又飞到一起来了。啾啾感激鹤妹救了它,如果不是鹤妹冲击了狐狸,结局是不可想象的。
两只小鹤并肩飞翔着,时而一只在前,一只在后,时而齐头并进,比翼双飞。一只洁白如玉,一只美妙似花。留在它们眼前的,是明媚的春光。
狐狸又鬼头鬼脑地出现了。两只小鹤“叭叭”地拍动翅膀又飞了起来,尔后又落下了地。小鹤们飞飞落落,逗引着狐狸,使它肝火上升,几乎丧失了理智。眼前出现了一片丛生着芦苇的沼泽地,水波粼粼,斑斑点点的苇碴子露出水面。啾啾擦着水面,飞上水泡中的一块陆地。鹤妹紧跟在后面,故意显得十分疲劳的模样。狐狸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用前肢试了一下水的深度,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苇丛摇晃了一下,有四只小鹤昂首走了出来,这是它们的领地,谁也不得入内。它们大声鸣叫着,冲过来把狐狸围住了。
为首的一只小鹤啄中了狐狸的尾巴,其余三只左右开弓,一齐啄向狐狸两侧的软肋。狐狸腹背受敌,夹起尾巴,摇晃着脑袋,狼狈不堪。
小鹤啾啾像一支离弦的箭矢,快如闪电,用强劲的翅膀抽着狐狸的面部。狐狸的鼻子酸溜溜的,眼睛直要流泪。突然,鹤妹跳过来,用嘴喙击中了它的左眼……
小鹤们胜利了,它们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既是庆贺胜利,又是庆祝新朋友的到来。
难得一遇的狗
布来恩·卡拉法每天依然跟“国王”一起出动,不过现在他的胸前别了个警探的徽章。学员问起怎样训练出像“国王”那样的警犬时,卡拉法说:“你几乎可以把任何一条狗塑造成优秀警犬,但要像国王那样很难,其实它塑造了我的一生。它真正是毕生难得一遇的狗。”
那条狗的黑眼睛无惧地瞪着他,像向他挑战。
“你不会要那一条的,”管理员说,“它只会给你麻烦。”
“我是警察,”卡拉法反驳道,“专门管麻烦的事。”
“好吧。反正这狗总是领着一群野狗乱闯,没有人要它。”管理员朝一个房间的门指了一下,他们就是在那房里把动物人道毁灭的。
“国王,你性子急了一点,是吗?”卡拉法说。他从纸袋里拿出一条毛巾,蜷起来,在笼子前面慢慢挥动。“国王”注视着毛巾。卡拉法把毛巾拿近一点,狗就扑上来,强有力的爪紧紧抓住粗铁丝纲。
“我早就告诉过你,”管理员说,“太野了。”
“放它出来,”卡拉法说。
“你说笑话吧?”
“快点,不会有事的。”
管理员摇摇头,开了笼子的锁,然后急忙后退。卡拉法蹲下去,两眼平视“国王”。狗全神贯注地看着,在喉咙里闷吼。
“好了,孩子,”卡拉法轻声说,慢慢打开笼子的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心向下。狗嗅了嗅。接着卡拉法把蜷起来的毛巾递过去,“国王”立刻一把抢去。几秒钟后,毛巾变成了一堆烂布。
卡拉法向后移了几步,让国王走出笼子。管理员整个身子平贴在墙上:“你疯了?”
“国王”一跃而出,眼睛掠过吓得要死的管理员,停留在卡拉法身上。卡拉法把另一条毛巾抛到大堂的另一端。“国王”像火箭般奔过去。跑到一半,开始在光亮的地板上打滑,脊背撞到那边的墙上。不过它还是叼起了毛巾,直奔回卡拉法那里。
“真的浑身是劲,”卡拉法跟它玩拔河时心里想道。接着他用力扯毛巾,想把国王拉回笼里去。国王的巨爪立刻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好啦,你赢了,”卡拉法用求和的语调说道,“你不喜欢听人指使,我也不喜欢。”他慢慢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掉手巾,抛进笼子里。“国王”在松开卡拉法的手臂之前,还用力抓了他一下。然后,它主动跑进笼里去。
卡拉法吩咐惊讶的管理员:“我回头再来接它出去。”
卡拉法转到纽约市警察局去。不久就险些殉职,当时他正从爆炸的汽车里把一名交通意外事故伤者拖出来。两天之后,一名抢劫嫌疑犯用猎枪指着卡拉法的头。时间好像静止了,卡拉法等着歹徒开枪,他听到咔嚓一声——但枪没响。
卡拉法就是在这时候开始考虑退出警队的。“我就是不能再做下去了,”他告诉局长。
“再去跟狗一块儿工作如何?”局长问。
“我太太对狗毛敏感,”他撒谎。卡拉法从来没有告诉上司他离开警犬组的原因。
“那么到缉毒组去如何?那些狗不跟你回家。你每天带出去,八小时一班,然后送它们回狗房。这样它们的嗅觉才能保持敏锐。”
“是这样的吗?”这个险可能值得冒——如果他能找到合适的狗。
这时他想道,好吧,我可能真的疯了——但我想庇护的那条野狗终会成为超级警犬。
卡拉法立刻在警局着手训练“国王”,训练中心有一堵1米多高、9米宽的训练墙,墙内有几道槽——用薄纸板封口的空格。在其中一个,卡拉法放了“国王”的“玩具”——一条叠起来的毛巾——不过这时毛巾上沾了些海洛因。它能凭嗅觉找到吗?
卡拉法牵着系在“国王”脖子上的皮带,领它到墙边去,但它似乎不感兴趣。跟着它听到附近灌木叶中有坛蚌声,便开始狂吠,拼命想往叶林那里去。狗房里其他的狗跟着它一起狂吠。
“别急,国王,别急,”卡拉法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喊道。
“你能不能叫那条野狗安静下来?”另一名警察在邻近的拖车办公室门前出现。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好奇地问道:“它学得怎么样了?”
“一流,”卡拉法充满信心地说。然后他悄悄地向“国王”咕哝道:“求求你,别令我出丑!快去找那毛巾!”可是“国王”反而拉他到墙的另一端,用爪抓一个里面没有东西的暗槽。
“真的是一流!”那警员大笑。
“一定是有些毒品屑残留在那里面,”卡拉法解释道,但自己也只是半信半疑。警官离去后,卡拉法说:“好吧,国王,我们去散步,今天不练了。”
卡拉法牵着“国王”在街上走,想起了自己受训时的情况,导师教他们要不断跟自己的狗说话,取得它的信任。
“但是我们跟狗说些什么呢?”一名学员问。
“把你的生平告诉它!”导师答道。这时卡拉法就是这样做。“国王,老弟体形比你大,而且漂亮多了,”他推心置腹地说,“不过你比它强壮。”
跟着,卡拉法跪下去,双手捧着狗的大头。“听着,朋友,我曾经失去了一条狗,我可不要连你也保不住。我对你有信心,你不能再胡来!”
“国王”看上去比平时更不堪。它的左耳伤了,歪向一旁,右耳像尖钉似的竖起。舌头垂挂在嘴边,看来有点像神经失常。
警探似乎很怀疑“国王”能力。“我们搜查了两小时,一无所获。如果你和那国王已经准备好……”
两星期前,“国王”考完了毕业试,勉强及格。它找到了训练员放置的毒品,也开心地把一张旧床垫撕得粉碎。这是它第一次真正出动。“国王”直奔上公寓的楼梯,扯着卡拉法一起走上去。
“国王”跳跃着前进,卡拉法跟在后面,走进那公寓单位。两名年轻嫌犯轻松地坐在厨房桌子前吃薄饼。
“喂,管好你这条狗,”其中有人说。“国王”先后搜查了客厅和睡房。回到厨房时,它开始狂吠。桌前的两名男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国王”走向放了薄饼的烤箱,抓烤箱的门。“薄饼狗,”其中一名男子冷笑道。
卡拉法很尴尬,牵着“国王”到橱柜和冰箱那边去。但“国王”仍用力拉他回到烤箱门那儿。
“我看没办法了。”警探叹道,“这一次算我们幸运。卡拉法,谢谢你帮忙。”
卡拉法窘迫地强拖“国王”横过厨房的地板离去。忽然他停了下来。他想起“国王”是很讨厌薄饼。他把烤箱门打开,翻起薄饼盒子的盖。
“我们已经查过了。”警探说。
“国王”再用爪抓烤箱门,卡拉法马上明白过来。他吩咐警探旋开烤箱门的螺丝。探员才动手,其中一名嫌犯就拔足狂奔。“国王”立刻跃起用大头把那人撞倒,跟着站在他身上,狂吠不已。
女探撬开烤箱门,看见在隔热层后面巧藏着多包白色粉末。
那是一辆外形平常的多用途货车,面积不大的车架上安装了几个储物箱。警察拘留了货车的司机和他的朋友──两人都是嫌疑毒贩,货车一齐扣押。
“我知道这车上有毒品,”负责调查的警探拍拍货车的车架说,“不过我们不能老扣着两名嫌犯,还是快点召国王到这里来好了。”
半小时后,一辆深蓝色的轻型货车驶到。卡拉法下车打开后门,“国王”已经在兴奋地吠着,尾巴不停乱拍。
“国王,老朋友!你好吗?”警察跟它打招呼。“国王”跳了下来,让一班警察亲热地拍它的头。
接着它慢慢绕着嫌疑运毒的货车走,到处嗅。走近车尾时,它突然停下来,用后腿站立,跳了几跳,开始大叫。
“一定是在货车的车架里。”卡拉法说。
搜查令发出了,警方开始艰辛的工作──把车架锯开。区检察官来回踱步,工作人员把第一层金属切开了,没有发现。
区检察官皱起眉头:“你们肯定里面有毒品?”
“我不知道,”警探更紧张了,转头问:“卡拉法!”
卡拉法耸耸肩:“如果国王认为有,就一定有。”
他们又多切开了几层铜,然后一个暗槽终于露了出来。
卡拉法摩挲着“国王”的大头,把歪向一边的耳朵推回原位。“你干得真好,疯狗。今天不用再工作了。来,”他说,“下面拿着蜷起的毛巾,我们玩!”
“纽约警局警犬立奇功”,美国警犬协会出版的《警犬报》在头版头条如此报道。目前“国王”的事业如日东升,被誉为纽约市的头号缉毒犬,而正如《警犬报》所说,“它本来是条没要人要的狗。”
布来恩?卡拉法每天依然跟“国王”一起出动,不过现在他的胸前别了个警探的徽章。学员问起怎样训练出像“国王”那样的警犬时,卡拉法说:“你几乎可以把任何一条狗塑造成优秀警犬,但要像国王那样很难。它真正是毕生难得一遇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