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精灵
当它的视线随着我绕圈子,脑袋倒转了180度,黄色的眼睛从背后凝视着我时,我得到了答案。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它红色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因为我不仅亲眼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更领悟到信仰的力量。
翱翔的红尾鹰
当它的视线随着我绕圈子,脑袋倒转了180度,黄色的眼睛从背后凝视着我时,我得到了答案。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它红色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因为我不仅亲眼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更领悟到信仰的力量。
秋天,是我们这里最美丽的季节,从塔克森市出发,我们的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农场的路上。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白桦林,阳光透过树枝,点点如金般地倾洒下来。天空中,一只老鹰翱翔在云端,展开强而有力的翅膀,静静地滑翔着。天空,如果不是那声枪响,我们会一直沉浸于这赏心悦目的景色里。
枪声是从后面的那部车子发出来的。我驾驶的小货车突然失控,车子严重倾斜,滑向旁边的沙石路上。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路边的铁丝网栅栏。我的心脏狂跳。一辆车子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窗口露出一支枪管。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开枪小男孩脸上的得意笑容。
“老天,妈,吓死我了!”14岁的儿子史考特说,他坐在我旁边。“我以为他开枪打我们!老天,你看,原来他打的是老鹰!”
当我们从塔克森市出发,就看到了两只漂亮的红尾鹰。它们时而俯冲得很低,冲向萨洛南沙漠,时而爬升到半空中,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划过地面上的丝兰花和仙人掌。两只老鹰比翼双飞。
忽然,有一只老鹰改变飞行的方向,急速升上高空,在州际公路上方盘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对它的同伴挑战;邀它一起玩。可是,那一声枪响结束了它们的游戏。在橙红色的夕阳里,我们看见那只老鹰的羽毛仿佛爆开一样,天女撒花一样撒了满天。接着,那只受伤的红尾鹰向地面回旋坠落……
我和史考特跳下小货车,急忙跑到那只老鹰掉落的地方。从它的体形看来,它应该是一只雄鹰。它仰面躺在地上,身体下面压着一只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翅膀,嘴巴张着,又大又圆的黄色眼睛里流露出痛苦而恐惧的神情。它脚上的爪也脱落了。它尾巴的扇形羽毛曾经有如一面红铜色闪亮的风筝,在西南方天空的晚霞里闪闪发光,如今,它那美丽的扇尾只剩一根红色的羽毛。
“我们要想想办法,妈。”史考特说。
“我知道,”我喃喃地说着,“我们必须把它带回家。”
当时,我很庆幸史考特穿着那一件黑色皮夹克。因为当他靠近那只老鹰的时候,那只受惊吓的老鹰猛扑向他,用它那尖锐无比的鹰喙攻击他。那宛如坚冰的尖锐弯曲的鹰喙是它仅存的武器。为了保护自己,史考特把那件皮夹克丢在老鹰身上,把它紧紧地包住,然后把它抱上小货车。当我伸手去摸钥匙,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我们忽然感到心情沉重。因为在那越来越暗的天空里,我们听见另一只老鹰悲伤的哀啼,那嘹亮尖锐而悲伤的哭泣。
“妈,另外一只老鹰会怎么样?”史考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轻柔地回答他,“我听说它们总是相依为命,至死不分离。”
回到农场之后,我们碰上了第一个问题:要怎么把那只拼命挣扎的老鹰从皮夹克里放出来,而不会伤到我们自己?我们戴上厚厚的布手套,把它放进一个铺着干草的水果箱里,轻轻地把固定板盖在它背上。
它的身体被固定之后,我们把它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翅膀的碎片清除掉,然后试着从关节部位把翅膀收回去。可是,那片翅膀只能收一半。承受着这种剧烈的痛楚,那只老鹰还是动也不动,只有在它偶尔睁开那充满了恐惧的眼睛时,我们才知道它还活着。
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我打电话给亚利桑纳州萨洛南沙漠博物馆,告诉他们那只红尾鹰的情况。馆长表示十分同情。他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以它目前的状况,安乐死才是最人道的选择。”
“你是说杀死它?”我一边问他,一边弯身轻柔地抚摸那只红褐色的老鹰。
“它的翅膀受伤得实在太严重,它再也飞不起来了。”他解释说,“它会饿死。老鹰的爪子和它的喙一样重要,它必须用爪子把食物撕裂。失去了爪子,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工具。我很遗憾。”
我挂上了电话。我知道,他是对的。
“可是,我们应该给它机会为自己的生命奋斗。”史考特不同意馆长的说法。
奋斗?为什么奋斗?我纳闷着。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还是一辈子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飞翔?
秉持着年轻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信心,史考特当时立刻为我们做了决定。“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有一天,它会飞得起来。”他说,“我们至少要给它机会试试看。”
过了三个星期,那只老鹰还是动也不动,既不吃又不喝。我们用针筒硬把水灌进它的嘴里,可是,那只可怜的小东西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几乎没有呼吸。有一天早上,那只红尾鹰的眼睛终于闭起来了。
“也许我们可以喂它喝一点威士忌。”我说。那是最后的救命仙丹。从前我都用这种方法让垂死的动物恢复呼吸。我们把它的嘴扳开,把一汤匙的威士忌灌进它的喉咙里。它的眼睛立刻张开了,把头伸进笼子里的水盆里。
“妈,你看!它在喝水了!”史考特眼里闪烁着光彩,兴奋地叫着。到了黄昏,它已经吃了好几片牛排了。我们在牛排里掺了一些沙子,好帮助它消化。第二天,史考特手上戴着粗布手套,把老鹰从水果箱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它那只还有爪子的脚绑在一截用来当柴烧的圆木上。老鹰站在圆木上,不时地摇摆晃动,直到爪子被绑住。史考特把它放开的时候,它立刻慢慢展开那只没有受伤的翅膀,做出要飞的姿势,可是它受伤的那只翅膀却硬邦邦地举着,像一支回力标。当它站起来的时候,我们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那只老鹰仔细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过,我们发现它眼中的恐惧消失了。它会活下去的。现在的问题是,它能够学会相信我们。
史考特同意让3岁的妹妹贝姬为那只老鹰取一个名字──杰克。我们把它安置在一间狗舍里,那间狗舍有3米高,上面没有屋顶。在那里面,它会平安无事,不会被山猫、野狗、浣熊和大灰狼攻击。我们在它的栅栏里放了一座120厘米高的石南木树枝。红尾鹰因为受伤的缘故,行动不便,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所以它只好夜以继日栖息在那株石南木上,凝视着天空,观察、聆听、等待。
秋天过去了,转眼已经入冬,杰克开始换毛了。尽管我们每天喂它吃丰盛的大餐,有鲜肉、莴苣、乳酪和鸡蛋,它的羽毛还是一直脱落。它颈部的羽毛几乎掉光了,胸部、背部和翅膀的羽毛也陆续脱落,露出底下一块块柔软的皮肤。没多久,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秃头的老人,被裹在一件花布被单里。
“也许喂它吃一些维他命会有帮助,”史考特说,“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它全身漂亮的羽毛全都掉光,它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点滑稽。”
维他命似乎有了效果。它翅膀上的羽毛开始恢复了光泽。也许是我们的心理作用,我们仿佛看到它尾巴上的羽毛也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日子一天天过去,杰克对我们与日俱增的信任慢慢转变成对我们的感情,对我们的爱。我们对它宠爱有加,常常喂它吃好东西,例如香肠和泡在糖水里的牛肉。没多久,它的鹰喙越来越有力,开始能够啄断兔的腿骨,或是咬碎老鼠的头骨。然而,它却学会控制自己,不曾伤害到我们一家人。小妹妹贝姬常常把手指头伸到它的嘴里喂它吃东西。
杰克很喜欢跟我们玩游戏。它最喜欢玩拔河。我们把一只袜子牢牢地绑在它嘴上,然后拉另外一头,比赛看谁的力气大。它从来没输过,而且,它说什么也不肯轻易认输。就算史考特把它举得高高的,像玩链球一样拉着它在空中绕圈子,它还是不放弃。贝姬最喜欢跟它玩绕圈圈的游戏。我和她手牵手,绕着杰克的笼子转圈圈,这个时候,它的视线会跟着我们跑,不知不觉,它的头会倒转180度,整个脸朝向身后盯着我们看。
我们越来越爱杰克,常常对它说话,轻轻地抚摸它光滑柔亮的羽毛。我们救了一个小生命,使一只猛禽变得温驯可爱。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它离开,让它回到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让它回归到它所属的世界?
史考特心里一定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当他抬高手臂,把心爱的小宠物托在手腕上,带着它到处跑,像一个猎鹰训练师时,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矛盾冲突。有一天,他把鹰巢架高到大约50厘米高,差不多和杰克一样高。“如果它想回到巢里,就必须费点工夫,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让它变得更强壮。”他说。
杰克发现自己的巢变高了,它绕着石南木转来转去,盘算着要怎么上去。它不高兴地低吼着,嘴巴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它试着跳上去,却没有成功,掉回地面上。它嘶吼着,那种模样令人心疼。它试了一次又一次,结果都没有成功。我们都以为它要放弃了,没想到它突然用力挥动翅膀,向上跃起,先用嘴咬住树枝,再用爪子攀住,把身体拉上去。它终于站在自己的巢里,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
“妈!你看到了吗?”史考特大叫,“它想用翅膀让自己飞起来,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没看到。”我回答。不过,我看到另一件事,我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他还是满怀希望,等待奇迹出现。
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史考特就会把鹰巢再架高一点。不久之后,杰克已经能够跃上120厘米的高度,得意洋洋地站在巢上,它气喘吁吁地飞跃上去,然后很悠然地清理自己的羽毛,看起来很愉快。不过,120厘米已经是极限,它没有办法跳得更高了。
当春天来临,天气渐渐变暖,鸟儿们也开始活跃起来。鸽子、鹌鹑、杜鹃和仙人掌鹪鹩的踪影,处处可见。我们以为杰克一定很喜欢听到这样的百鸟争鸣,可是,我们错了。它吃得越来越少,玩游戏的时候也越来越无精打采。它宁愿静静地坐着,抬起头来听外面的声音。
有一天早上,我们发现它站在树枝上,展开那一只完好的翅膀,而另一只翅膀微微颤抖着。一整天,它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嘴里发出凄凉刺耳的叫声。后来,我们终于知道它为什么会这么苦恼。原来在栅栏上方高高的天空里,有另外一只红尾鹰在盘旋。
是它的同伴吗?我心里纳闷着。这怎么可能?我们的农场距离我们发现杰克的地方至少有50公里远,这已经超出老鹰的活动范围,它的同伴不可能离开巢穴这么远,难道,它的同伴是跟踪它来到这里?或者,那是一种超乎我们所能理解的大自然的神秘力量,它的同伴本能地知道它在这里?
“如果杰克的同伴知道它已经不能飞了,她会怎么样?”史考特问我。
“我猜她会很灰心地飞走,”我有点感伤地说,“我们只能等着看。”
我们并没有等太久。第二天早上,杰克不见了。栅栏的地上有一些断裂的羽毛和绒毛,显示杰克曾经奋不顾身地努力想飞起来。
我们感到困惑。它是怎么离开栅栏的?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它必须先跳上180厘米的栅栏,用嘴巴咬住栅栏上方的铁丝网,再用那只还有爪子的脚攀上去,然后,翻过铁丝网的顶端,从200厘米高的地方摔到地面上。
它要怎么活下去?它已经无法捕捉猎物了。它只剩一只脚有爪子,当它用那只脚攀住树枝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再去抓东西来吃。如果它遇上郊狼或山猫,会怎么样呢?行动不便的可怜的杰克一定会被吃掉。想到这里,我们都很伤心。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发现杰克站在鸡舍门口的木柴堆上,眼睛散发出一种我们从来没有看过的慑人光芒,张大着嘴。“它饿坏了!”我大喊。史考特给了它几条香肠,它一把抓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了,杰克很笨拙地跳到地面上,转身离开,我们看着它用一只脚跳着跳着,身体前仆后仰,左右摇晃,有时候还会跌倒。它摇摇晃晃地跳过草地,用力挥舞着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松软无力地垂下来。它的同伴在它前面不远的地方来回冲向地面,嘴里发出嘹亮的叫声,鼓励它的同伴,直到杰克跳回到灌木丛里。它们在灌木丛里筑了一个临时的巢。
那个春天,杰克每天跑回来让我们喂它吃东西。后来,有一天它突然拒绝我们给它的食物,向后退缩,嘴里发出一种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嘶吼。我们很轻柔地对它说话,可是它却突然用尖锐的喙攻击我们。一年来,杰克依赖我们,信任我们,如今它却显露出畏惧的样子。我知道它已经渐渐恢复了野性,准备回到大自然的怀抱了。
后来的几年,我们偶尔会看到一只孤单的红尾鹰飞过草原上空。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中就会燃起无限的希望。杰克是否依然活着?如果它已经死了,那么,过去我们尽一切可能让它活下去的努力,是不是值得?
九年后,史考特已经23岁了。他在凤凰城遇见一个住在我们农场附近的老朋友。“史考特,你一定不会相信,”他说,“我回家过圣诞节的时候,看见你们家的老鹰在河边的矮橡木丛里筑巢。”
“妈,你一定要去看看。”史考特打电话回来说。
第二天,我开车向北走。越往北,景致越荒凉,公路变成泥巴路,泥巴路又变成羊肠小径,到后来连路都没有了。长满尖刺的灌木丛和野玫瑰像一堵墙一样横在眼前,挡住了我的去路,这个时候,我知道该下车走路了。我在芜蔓杂乱的树丛间找到一个入口,穿过迷宫一般的树林往下走,终于走到一条弯曲、满布沙砾的河床。蜥蜴、癞蛤蟆、大蜘蛛、毒蛇和娇小玲珑的沙漠鼠在这里栖息,这里是它们的天堂。而对老鹰来说,这里更是最理想的美食天堂。
天气越来越凉了。我感觉仿佛有人在监视我。突然,我看到一只很大的雌红尾鹰,它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凝视着我。它距离我大约有5米,窝在灌木丛里。秋天的黄叶掩盖住它的身体,让人很难一眼就可以看见它。
这只漂亮的红尾鹰会是杰克的同伴吗?我心里在揣测。我多么希望那真的就是它。我多么希望回家之后能够告诉史考特好消息,告诉他我看到杰克的同伴在照料着它,为它捕捉猎物,保护它。然而,我必须亲眼看到它才能够放心。
我终于看到它了!
在一截低矮的树枝上,一只羽毛尚未发育完全的雏鹰正躲在一只大老鹰的巨大身影底下。当我看到那一只扭曲变形的翅膀,看到那光秃无毛的头顶,看到那只缺了爪子的脚,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涌出泪水。这奇妙的一刻,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奇妙的一刻显示了希望的力量是多么的惊人。
“杰克,”我嘴里低声叫唤它的名字。渴望伸手去抚摸它凌乱的羽毛。然而,我只能绕着它走来走去。“真的是你吗?”
当它的视线随着我绕圈子,脑袋倒转了180度,黄色的眼睛从背后凝视着我时,我得到了答案。夕阳的余晖照耀在它红色的羽毛上,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动过,因为我不仅亲眼看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奇迹,更领悟到信仰的力量。
快乐的天使
没人知道为什么飒爽似乎能治疗人的心灵创伤,减轻人的哀痛。但飒爽体现了所有值得我们追求的东西;它喜悦,自由,有爱心——而且总是很快乐。它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快乐天使,用它如玫瑰一样绽放的笑容,让我们勇敢地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幸。
多年来,这个小小的港口一直是航海者躲避大西洋汹涌波涛的最佳港口。1983年秋,这港口吸引了一个新的来客,它就是海豚“飒爽”。
当渔夫们把拖网渔船驶向大海时,看到有只海豚一直在旁边跟着。在当地,有海豚相随是个吉兆,但海豚有时会被渔网缠住动弹不得,渔夫只好把海豚杀死,因为把死海豚从昂贵的大渔网除去,远比把拼命挣扎的海豚救出容易。这只海豚不但能避开渔网,还敢游进港口。“它会很快就离去的,”众渔夫想。
可是自此它每天早晚都出现,准确得像时钟。渔船在曙光中驶离码头时,那海豚总在船旁一面戏水,一面跟着船向前,到了海港的进口便返回。有时它每天会送多达数十艘渔船出港。
夕阳西下,渔船返航,海豚会飞快去迎接。它在渔船的旁边跟着游,直到渔船驶近码头,它才掉头游去迎接下一艘返航渔船。
后来有渔夫给它取名为“飒爽”,此后大家就这么叫它。
1984年春天一个下午,当地的电工约翰·欧康诺带十二岁的女儿迪德莉去游泳,两人用水下呼吸管潜水。忽然间,迪德莉瞥到有只海豚在她下面仰泳,并且瞧着她。那海豚陪着她和她父亲,直至他们回到岸上。迪德莉惊讶得目瞪口呆,却也非常开心。
从此,在丁格尔岸外游泳和潜水的人便常常见到飒爽,而它对人也越来越感兴趣。两位潜水专家欧康诺和朗尼?费兹昔本经常和飒爽一起游水,渐渐地,那海豚信任了它的人类玩伴,到了1986年,它更开始变得顽皮而爱与人亲热。“它会用嘴叼住我们的蛙鞋,或者用身体撞我们、捅我们,要我们替它抓痒,”欧康诺说,“它老是缠住你,有时真会烦得你生气。”
但是飒爽很快便证明它并非只懂胡闹。有一天,一个潜水员爬上充气橡皮艇时,不小心把面罩和水下呼吸管掉到水里去了。他向另一潜水员借了面罩和呼吸管,潜到水下去找。十分钟后,费兹吉本也下水去帮忙寻找。找了不久,他感到飒爽频频用鼻子捅他的肩膀。他以为飒爽要跟他玩耍,所以没有理会。
后来,他的眼角瞥到飒爽嘴里叼着什么东西。他转身一看,发现那海豚嘴里叼着的原来就是他朋友所丢失的面罩和呼吸管。
飒爽迅速成为了格尔港居民的最爱。为了见到它,当地人常常沿着海边一道长满草的悬崖步行,或者在节假日一家人坐汽艇去兜风。远在都柏林和伦敦的电视片摄制人员听说了飒爽的感人事迹,先后来到丁格尔。飒爽高兴地为他们表演。水下电视摄影机开动之后,生平第一次穿戴着水肺潜水装备的节目主持人紧张地坐在港口的水底。飒爽凝望着他的面罩,渐渐下降,最后把头轻轻枕在他的大腿上。
海豚飒爽越来越出名,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多年以来,它一直对本地人和外来访客一视同仁,治愈他们心灵的创伤,启发他们,和他们成为朋友。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是来自英格兰巴斯市的希拉莉?泰勒。她的24岁儿子伊恩原是潜水专家,但八个月前为朋友打捞船锚时发生意外,不幸丧生。希拉莉来到丁格尔时,丧子之痛仍未减缓,她无所事事,惆怅万千。
有一天,希拉莉在日出前沿着飒爽时常出没的一片海滩前行,在狂风中抒发自己的悲痛。等到眼泪终于流干,她望向水面,大喊道:“我爱你!”
飒爽突然出现,朝她游过来。离她大约3米时,它停住了,头冒出水面上。它响亮地呼了口气,把空气和水同时从喷水孔中喷出,随即不见。“它听到了我的话!”希拉莉心想。自从儿子丧生之后,她首次感到一丝喜悦。
其后一个星期,希拉莉每天都和飒爽一起游泳。飒爽显然很喜欢她,容许她抚摸着它光滑的身躯。由于置身水中能令人感到舒适,而那庞然大物又温柔体贴,友善的脸上永远挂着可爱笑容,渐渐地,希拉莉的心境开朗起来。
“我心灵的创伤能够痊愈,飒爽功劳不浅,”她现在说,“它给我爱,我接纳它的爱进入我心房,部分填补了我儿子之死在我心里造成的大洞。”
自1983年起,爱尔兰海军部驻丁格尔的控制军官弗兰纳雷几乎每天都密切观察飒爽。他怀疑这海豚以前是有人养的,或许来自英国某个海豚馆。“它显然本来就习惯与人类相处,”弗兰纳雷说,“每个月大约有十八到二十只海豚进入丁格尔港和飒爽嬉戏,一起进食,和它交配。然后那些海豚离去,它却留下。这证明了它不是一般的海豚。”
海豚孤身闯入浅水区域与人亲近的事例,在世界其他地方也发生过。然而飒爽在这个港口已连续生活了13年以上。英国科克大学学院鲸类动物研究员艾默?罗根说:“据我所知,这独往独来的‘友好’海豚已创造了海豚独自在同一地逗留最久的纪录。大多数这样的海豚都是只逗留几年便失踪,或者丧生。”
1989年,当局宣布要用炸药把丁格尔港炸深,当地人士都很为飒爽的安危担心。
欧康诺、费兹吉本二人和潜水会的其他会员向专家求教,专家说,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可能破坏飒爽的声纳,使它因而无法生存。“我们必须保护飒爽,”欧康诺心想。这些潜水员获悉,冲击波虽能前进好几公里,却是直线行进的。他们根据这资料,制订了保护计划。
八月里一个早上,欧康诺、费兹吉本等多名潜水员驾驶汽艇出港,引诱飒爽同行。到了海港狭窄的进出口,他们向右绕过一处石岬角,然后停下。飒爽跳跃嬉戏,完全不知道欧康诺等人是想利用这里的石崖保护它,使它不会受到冲击波伤害。
“我们已把飒爽弄到这里了,”欧康诺用无线电通知岸上的人。然后,炸药引爆的时候,众潜水员纷纷跳下水去和飒爽玩耍,又搔它的肚子以分散它的注意。欧康诺等人直至听到无线电传出“好啦,我们今天到此为止”,才离水回到艇上。这些人如此努力了三个星期。甚至国家电力公司也出力,担负燃料费和餐费。
今天,飒爽不但为丁格尔港的居民带来欢乐,也令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欢欣鼓舞。在夏季,有时一天会有好几百名游客坐特别的观赏船去看它。英国诗人希斯考特?威廉斯下水和飒爽玩了一次之后,非常感动,特别写了一首诗描述当时的情况。印度作家维克拉姆?塞斯受委托为一出名叫《阿里安和海豚》的新歌剧撰写剧本,他于是专程去和飒爽游了一次水,结果得到莫大灵感。后来剧本完成,他写明是奉献给飒爽的。他还以同一名称写了一本儿童书。
不过,从飒爽那里得益最大的,是每年夏天和它一起游水的数十名生病或残障的儿童。前年的受益者之一是五岁的休吉·韩默顿。休吉患大脑性麻痹症,不能站立,走路必须用扶架。
休吉住在伦敦,每天都在家里接受物理治疗,躺在治疗床上让母亲为他活动四肢。这个黄发蓬乱的男孩常常沮丧得直哭。有一天,他母亲为了安抚他,对他说:“不如假装你正在大海里和—只海豚一起游泳。”
休吉好奇心起,很快就安定下来,倾听母亲描述他怎样和一只友好的海豚在海中戏水。不久休吉就每天都和海豚一起“游泳”,而他母亲也不禁心想:“要是带他去和一只真海豚游—次,会怎么样?”不久后,她听说了飒爽。于是,她带着儿子去了丁格尔港。儿子休吉俯身浮在水面,闭住呼吸,就像他在浴缸里练习过无数次那样。忽然间休吉的头定住了。原来海豚正在他下方徐徐浮升。有好几阵子休吉全身都浮在水面,眼睛朝下凝望着飒爽的眼睛。最后,休吉抬起头,又咳嗽又喷水,然而笑容灿烂。
“美妙,”休吉说,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真是美妙。”
两星期后回到家里,休吉集中注意力和自我放松的能力都大有改进。他母亲说:“他自从和飒爽游泳之后,变得乐观开朗,也安静平和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飒爽似乎能治疗人的心灵创伤,减轻人的哀痛。但飒爽体现了所有值得我们追求的东西;它喜悦,自由,有爱心——而且总是很快乐。它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快乐天使,用它如玫瑰一样绽放的笑容,让我们勇敢地面对生活的种种不幸。
爱在天鹅湖
经历那么多年的风雨,经过生活一次又一次打击,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眼泪。可是在那一个时刻,我泪如雨下,心中所有坚硬的东西,在一点点地变软。
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这对对爱情坚贞不渝的天鹅,最终以死亡,为它们的爱情画上了悲壮而完美的句号。
天鹅湖上游有一片茂密的一望无际的芦苇丛,它是垂钓的最好去处。
每年秋天,都会有一群可爱的短嘴天鹅从北方飞来过冬,等待到春天再飞到北方。短嘴天鹅又称小天鹅,体型比大天鹅和疣鼻天鹅要小一些,全身洁白,嘴喙橙红,显得雍容华贵。现在是桃红柳绿的春天,短嘴天鹅又要飞到北方去了。我目送它们远去,然后心头涌上一种深深的惆怅。
突然,离我不远的一片芦苇里,拉起一道白线,又飞起一只短嘴天鹅,贴着苇梢在上下翻飞,嘴里还发出短促的尖叫。天鹅是一种群体观念很强的飞禽,个体除非有非常特殊的理由,是不会在群体迁飞后还滞留在原地的。
这是一只长着黑色瘤状冠顶的雌天鹅,它在天空焦躁地鸣叫着,显然,是在催促草地上的雄天鹅快点起飞。雄天鹅摆出起飞的架式,可是它始终未能飞离地面。它的左翅膀不知是跌伤了,还是被野兽咬伤了,肩胛冒着血,把一大片羽毛都染红了。很显然,这是一对夫妻,雄天鹅受了伤,无法跟群体飞回北方去了。
雌天鹅缓缓抖动着翅膀滑翔下来,姿势优美动人,停落在雄天鹅身旁,用扁阔的嘴喙轻轻啄咬雄天鹅那只僵硬的翅膀,似乎是在鼓励雄天鹅不要灰心,又似乎是在替雄天鹅治疗伤痛。它柔软的脖颈弯成圆圈,把雄天鹅那只耷落在地的翅膀扶到背上去,恢复了正常形状,然后,满怀希望地等待雄天鹅飞起来。
遗憾的是,雄天鹅伤得很重,努力了几次,仍未能飞起来。它悲哀地叫着,弓着脖子,躲进草丛去了。
短嘴天鹅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形态,是一种对爱情非常忠贞的鸟,一雌一雄结成配偶后,形影不离,终生不渝。雌天鹅如果陪伴着受伤的雄天鹅留在这里,成全了爱情,就违背了物种的生存规律。雌天鹅如果追随群体迁飞北方,顺应了物种的生存规律,却又背叛了神圣的爱情,与天鹅忠贞的品行相悖。
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难煞雌天鹅。
雄天鹅站了起来,不断用身体去推搡雌天鹅,雌天鹅朝旁边让了两步,雄天鹅又挤过去,继续用胸脯撞击雌天鹅,执意要把雌天鹅从自己身边赶走。
雄天鹅的用意很明显,是要让雌天鹅别为了它,耽误北归的时间,是要雌天鹅快去追赶已经飞远的天鹅群。
雌天鹅却斜着脖子,不断发出轻柔的叫声,还用脖颈一遍一遍摩挲雄天鹅的背,似乎在向雄天鹅表白自己的心迹:你受伤了,我不能丢下,让你独自留在这里。雄天鹅粗暴地叫着,脖子一弓一弹,扁阔的嘴喙狠狠啄咬雌天鹅,就像打冤家一样。雌天鹅委屈地叫着,连飞带跑躲到小岛的尽头去了。雄天鹅不放弃,追过去继续啄咬,雌天鹅被逼无奈,扑扇翅膀升上了天空,向北飞去,雄天鹅恋恋不舍地目送着雌天鹅渐行渐远。
雌天鹅差不多已飞到北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布朗山峰了。突然间,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弧形,它拐了个弯,急速飞回到芦苇丛上空,从高空盘旋而下,一面飞一面发出高亢嘹亮的鸣叫。那情景,好像是在向底下的雄天鹅,吐露自己的心声:我知道,你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我,我来了,我们生生死死永远在一起!
羞愧、惊喜、宽慰、焦急、无奈、绝望的表情,在雄天鹅脸上急剧变化着……
雄天鹅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雌天鹅就不会跟随天鹅群飞到北方去,于是扭头望望自己受了重伤的翅膀,脑袋猛地向水中扎下去。它是以自己的死,来断绝雌天鹅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与此同时,正在盘旋而降的雌天鹅,也对准小岛上唯一一棵黑心树飞去,它左边的翅膀撞在一根树枝上,就像被锋利的刀割了一刀似的,翅膀立刻不会动了。
经历那么多年的风雨,经过生活一次又一次打击,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眼泪。可是在那一个时刻,我泪如雨下,心中所有坚硬的东西,在一点点地变软。
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这对对爱情坚贞不渝的天鹅,最终以死亡,为他们的爱情画上了悲壮而完美的句号。
爱马杜德
罗莉?布拉索
巴特又吹了一声。突然,我们看到远方草原的地平线上有一匹马向我们跑过来。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巴特已经跳上栅栏。
“杜德!”他大喊,一边冲向他最亲爱的朋友。在夕阳的余晖中,丈夫和他的爱马只剩下隐约模糊的身影,远远望去,仿佛是电视上某些慢动作的重逢场面。巴特跳上马背,轻柔地抚摸爱马的鬃毛,拍它的脖子。
当巴特第一次跟我谈起他的爱马杜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非同寻常。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杜德会给我一份终生难忘的礼物。
巴特从小生长在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家族里,他们家在田纳西州有一座农场。他从小就喜欢动物,任何一种动物。九岁那一年,家人送给他一匹红色的夸特赛马当做生日礼物,他为那匹马取了一个名字——杜德。从此,杜德成为他的最爱。过了几年,巴特的父亲把杜德卖掉了,巴特很伤心,常常偷偷地掉眼泪。
其实,在我认识巴特、后来又嫁给他之前,我就已经尝过偷偷掉眼泪的滋味。由于父亲工作上的关系,我们几乎每年都要搬家。在内心深处,我很希望能够长久住在同一个地方,这样我就能够交到真正知心的朋友,并且能够维持长久的友谊。不过我从来没有对我的父母提起过这些心事,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伤心。然而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上帝是否关心过我们。
1987年,一个夏天的黄昏,我和巴特坐在门廊的秋千上,摇着摇着,巴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我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杜德曾经赢得世界跨栏赛的冠军?”
“什么是跨栏赛?”我问。
“跨栏,”巴特温柔地笑了笑,“有点像舞蹈。跨栏赛马需要经过极严格的训练,马师必须用四条缰绳来控制马儿的动作姿势,那是非常困难的。”巴特凝视着远方的田野又说,“杜德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跨栏赛马。”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肯让你爸爸把它卖了?”我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爸爸会有这样的打算,”巴特解释道,“17岁那一年,我就到佛罗里达开始从事建筑营造的工作。我猜爸爸大概以为我永远不会再骑马了,所以他连问也没问就把杜德卖掉了。其实经营马场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买了一匹马,卖掉另外一匹马,理所当然。”
“我常常在想,不知道杜德是否会想念我,就像我想念它一样。我没有勇气去寻找它的下落,因为万一得知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我会受不了……”
巴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之后,接连好几个晚上,巴特都没有再提起杜德。我为巴特感到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有一天下午,我在田野上漫步的时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奇特的念头,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轻轻地对我说:“罗莉,替巴特把杜德找回来。”
这是多么疯狂的念头!我心想。我对马根本一窍不通,不要说买马,我连找都不知道从何找起。马,只有巴特才懂。
我越是想忘掉这个念头,它反而越是缠着我不放,一天比一天更强烈。我不敢向任何人说出我的想法,只能对上帝倾诉。我每天祈祷,祈求上帝垂怜,为我指引方向。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距离我初次产生寻找杜德的念头的那一天已经过了三个星期。那天早上,当我正在花园里整理花草的时候,一位新来的抄表员派克先生走到我家门口,我们聊了起来。当他提到他曾经向巴特的爸爸买了一匹马时,我全身好像触电一样,突然打断他的话。
“你还记不记得那匹马叫什么名字?”我追问。
“我当然记得,”派克先生说,“它叫杜德。它花了我2500元美金。”
我赶紧拍掉自己手上的泥巴,跳起来,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
“你知不知道它后来怎么样了?”我问他。
“知道。我后来又把它卖掉了,赚了不少钱呢。”
“那它现在在哪里?”我问,“我必须找到它。”
“那是不可能的事,”派克跟我解释,“卖掉它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许它早就死了。”
“可是,你能不能……你愿不愿意帮我找到它?”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派克看了我一会儿,最后他答应帮我寻找杜德,而且他保证不会让巴特知道这件事。
整整一年,每个星期五我都会打电话给派克,问他调查进行得怎么样,可是都没有结果。每个星期,他的回答总是一样:“很抱歉,我还没有查到。”
有一次,我又打电话给派克,对他提出另一个请求。“能不能拜托你,如果找不到杜德,至少也要帮我找到一匹杜德生的小马。”
“想都别想,”他笑了起来,“杜德是阉过的马。”
“没关系,”我说,“阉过的小马也可以。”
“我看你真的对马一窍不通。”派克跟我解释说,阉割过的马是不可能生育的。后来,他似乎更积极地去寻找杜德的下落。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星期一,他忽然打电话给我。
“我找到它了,”他在电话那边大喊,“我找到杜德了。”
“在哪里?”我几乎忍不住想立刻飞到那里去。
“在乔治亚州的一个农场,”派克说,“有一对夫妇买了杜德,送给他们十几岁的儿子。可是他们拿那匹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们认为那匹马已经疯了,甚至有危险性。我敢打赌你一定可以用很便宜的价钱把它买回来。”
派克说对了,我打电话给远在乔治亚州扬鹿市的那一家人,跟他们谈妥以300美元的价格买回杜德。那一整个礼拜,我忍住不让巴特知道这件事。到了星期五,巴特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我站在门口等他。
“陪我出去兜风好不好?”我使出浑身解数,用最温柔的口气请求他,让他无法拒绝,“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亲爱的,”巴特似乎想拒绝,“我累了。”
“拜托嘛,巴特,我已经把晚餐盒准备好了,我们到外面去野餐。相信我,这一趟你一定不会后悔。”
巴特只好回到车上。我一边开车,一边若无其事地聊一些家里的琐事,感觉自己心脏跳得很快,仿佛就快要爆炸了。
“你要去哪里?”过了30分钟,巴特终于忍不住问我。
“快到了。”我说。
巴特叹了一口气说:“亲爱的,我爱你。可是,我真不敢相信我就这样被你拖出来,甚至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我不想在最后的一刻破坏我的计划。可是,当我把车子开离公路,转进一条碎石路的时候,巴特已经开始不高兴了。他不跟我说话了。后来,当碎石路变成泥土路的时候,巴特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们到了。”我边说,边把车子停在第三个邮筒前面。
“到哪里了?罗莉,你是不是疯了?”巴特很不高兴地大吼起来。
“不要生气,”我说,“你吹一声口哨试试看。”
“你说什么?”巴特的声音还是很大。
“吹一声口哨,”我又说了一次,“就像从前你吹口哨呼唤……杜德那样。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你……你真的疯了。”巴特下车的时候,嘴里还是气呼呼地念着。
巴特吹了一声口哨,四周没有动静。
“老天,”我心里偷偷祷告,“千万不要出差错。”
“再吹一次。”我怂恿他。
巴特又吹了一声口哨。突然,我们听到远方传来一种声音。那是什么?我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巴特又吹了一声。突然,我们看到远方草原的地平线上有一匹马向我们跑过来。我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巴特已经跳上栅栏。
“杜德!”他大喊,一边冲向他最亲爱的朋友。在夕阳的余晖中,丈夫和他的爱马只剩下隐约模糊的身影,远远望去,仿佛是电视上某些慢动作的重逢场面。巴特跳上马背,轻柔地抚摸爱马的鬃毛,拍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一个棕色头发,嘴里嚼着烟草的少年和他气喘吁吁的爸妈出现在山丘上。
“先生,”那个少年大喊,“你在做什么?小心点,那匹马疯了,谁也拿它没办法。”
“不,”巴特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它没有疯,它是杜德。”
巴特对着那匹没有佩戴马勒的爱马轻声说了几句话,杜德突然扬起头,开始跳跃,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看着杜德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在草原上飞跃,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后来,杜德停下来,巴特从它的背上顺势溜下来。
“我要带杜德回家。”他说。
“我知道,”我回答,眼里含着泪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先回家,再回来接它。”
“不行,”巴特态度非常坚决,“我今天晚上就要带它回家。”
我只好打电话给巴特的父母。他们开着运马的拖车赶过来。我们付了钱,载着杜德回家了。
那天晚上,巴特在谷仓里待了一整晚,我知道他和杜德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坐在房间的窗户旁边,望着夜晚的天空,昏黄温暖的月光泻在农场上。我不自觉地微笑着,心里想,从今以后,我和巴特就有了一个很美妙的故事可以说给我们未来的孩子和孙子们听。
“主啊,感谢。”我轻声地说。突然,我领悟了一件事。我为了寻找杜德所花的时间,远比我过去住在任何一个地方的时间都要长久。上帝借着这个寻找丈夫爱马的过程,让我重新找回一种信任,对一个比兄弟更亲的朋友的信任,对上帝的信任。
“主啊,感谢主。”在临睡之际,我又轻声说了一次,“感谢主从来没有放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