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轻蔑地瞧着那微微抖着的太医,安歌的账还没开始算呢,倒先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刘太医的声音略微颤抖:“回皇上,云贵妃刚有身孕一个多月,胎象还不是太稳,因此急火攻心,或是过度伤心会导致滑胎,昨日云贵妃去仁寿宫祝寿之前,臣还把过平安脉,一切都好,不曾想今日便出了这事,臣有罪啊。”
洛梨轻轻笑着,好看的眼眸透着几分犀利:“刘太医,这经你手把脉过的,怎么这么容易滑胎呢?安嫔如此,现在云贵妃也如此,莫不是你那双手抖得厉害,把错了?”
刘太医面上一惊,老眼中已露出丝丝恐惧,身子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他不知瞧了哪里一眼,又似吃了定心丸一般,渐渐镇定下来。
“九王妃,您这话可是折煞老臣了啊,皇上的大皇子和二公主,可都是老臣一直把的平安脉,您可不能质疑老臣的医术呀。”
云贵妃显然也是被她的话震怒,俏脸上怒容可见,眼眸透着恶狠狠:“九王妃是想把责任推给太医吗?你不觉得自己荒唐可笑吗?始作俑者明明就是你,安嫔的孩子没了,你替她打抱不平,也想让我的孩子跟她孩子一起陪葬。”
她说得声嘶力竭,感人肺腑,在场的嫔妃都是表情各异,一直风轻云淡的顾影,这时走了出来。
她行至楚云轩面前,微微欠身:“皇上,这滑胎的因素往往都有很多,若只是因九王妃言语激怒了云贵妃,就认为她是罪魁祸首,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楚云轩见到顾影,脸色稍微平和了点,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缄默不语,他往软椅上又靠了靠,神态稍显疲惫。
云贵妃见此开始急了,她指着顾影骂道:“你这出身低贱的贱人,有何资格在此品头论足?你们蛇鼠一窝,说话自然也是护着。”
转头又看向楚云轩:“皇上,您可千万别听她的,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呀。”
说完抱头痛哭起来,哭声响彻整个大殿,如鬼哭狼嚎一般。
洛梨细眉微蹙,眼眸冰凉如水,不提安歌还好,提起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冷地说道:“说起安嫔,我倒是想起一事,她的滑胎是不是皇上和云贵妃也有责任呢?刘太医,当初你也是说安嫔郁结难散,伤心过度导致小产吧?若我没记错,这令安嫔心情郁结的便是云贵妃,还有皇上吧?”
洛梨此话一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都齐刷刷地像瞧着怪物一样瞧着她,敢把责任推给皇上,这是借了多少胆呢?
或者,她只要借九王爷的胆就够了。
楚云轩面色黑了下去,龙眉微微挑着,眼眸的怒火似要爆发,却又被他强行逼了回去。
云贵妃噎在那里,竟连骂人都忘了,只是那略微浮肿的身子,如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楚云轩不发作,她们大气也不敢出,谁都怕成了那出头鸟。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如此巧舌如簧,当真是后宫无人说得过你。”
这声音威严中透着怒气,寒冷中透着气势,从门外传来。
众人面露惊色,眼睛都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