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声音虽轻且语速极快,但吐字清晰,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后来有一名叫青洐的医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艺术超群,他原想将其收为己用,但没有成功,后来便利用青洐与黎掌门之间的矛盾将青洐笼络到了自己身边,并且找正常人试药,不惜将大量人催化成疯子,以作试验,仅我知道的,便有不下百人。”
“你胡说什么!闭嘴!陈掌门最为仁义,怎么可能做你说的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维护陈初阳的人脸红脖子粗的起来反驳,闫伍依旧是低眉顺眼,轻轻巧巧的样子:“他做的事情,我都留有痕迹,诸位大人要是想去细查,小的愿意提供帮助。”
“你——”那人被堵的严严实实,却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只翻来覆去的说着“一派胡言”四个字,闫伍顿了顿,有些谨慎小心的看看黎清焰,黎清焰给了他个眼神,他便低下头继续道:“陈掌门当初找的药人,不乏众家族中的人,最后都被他以其他愿意失踪或是暴毙遮掩了过去。青洐之前开的药还有一些疗效,但是在下没有那般本事,就算是仿制也需要费一番功夫,为了稳住陈家小少爷的身体,他现在用的药中也有不少从生人身上取下的药材。”
“闭嘴。”一声冷冷的呵斥,从陈初阳的口中传出,带着众人从未听到过的冷意。一向沉稳有度的陈初阳此时一派阴沉,声音不大却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闫伍顿了顿,继续轻声道:“众位若是想取证,可派专门的医师去取陈家小少爷的药方——我也留下了他的一些药渣,同样可以查出……”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茶杯带着让人心惊的力道直直的冲他头上袭来,早有防备的黎清焰抬腿踢掉了这足以作为凶器的茶杯,冷笑一声道:“现在可以知道刚才出手伤北南玉的人是谁了。”
陈初阳的脸色越发阴沉,偏偏有好几个门主扑到他面前一叠声的问着:“掌门,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用其他人的命来——”
“滚开——”陈初阳冷声甩开了这几个人,——不是他不想反驳,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站出来的人会是闫伍。
这人本就心机极重,他费了不少手段才让他甘心留在自己身边,却没有想到这人竟背着自己早早地已经开始搜集证据了。
是在黎清焰的授意下——或者威胁下进行的吗?
陈初阳狠狠的看向黎清焰,后者一副掌控全局的自信模样,看得他心头火起。
他清楚地知道,要是站出来的人是闫伍的话,他确实已经无力回天了。
陈初阳忽然的态度转变让众人心中一凉,原本八分不信的心现在变成了八分相信,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北南玉冷笑道。
陈初阳冷着脸站起来,眼神依次扫过北南玉、黎清焰与闫伍,最后定在北南蝶身上:“还没有结束。”
“这个意思是你默认了我们说的,并且打算当着众人的面负隅顽抗了?”黎清焰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小看了你们,照闫伍说的,你们确实能找到证据,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陈初阳一向老成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些笑意,只不过那笑意带着些莫名的狠。
他轻飘飘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道:“我本不想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是你们不识相,偏偏把我逼到了这一步,偏偏要自寻死路。”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顿时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两下。
“好在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布置,就算你们知道了又如何?我敢做这些事情,就从来不怕你们知道。”陈初阳轻声道。
“你做了什么?”黎清焰沉下声,“外面的那些刺客你还不打算弄走吗?你当真以为我黎清焰对付不了这几个刺客?”
“怎么会,我可从来没有轻视过你的本事。”陈初阳轻笑一声,眼中似有红光流过,衬得他整个人阴诡了不少,“我这次不也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吗?”
“所以我这次,动用了我能用的所有力量。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估计现在已经把黎府围的严严实实的了吧。”陈初阳道。
“你想把我们这些人全都灭口?”北南蝶皱眉道,众人因这句话又忍不住战栗了一番,一人忍不住嚷嚷道:“开什么玩笑,把我们全部灭口?”
“为什么不行?”陈初阳笑得云淡风轻:“你们以为我没有这个能力?既然在场的人都听到不该听到的话,难道还天真的以为日后能踩着我的名声继续活下去吗?”
他话说的笃定,黎清焰脸色一沉,立刻扬手找来一个人去查探黎府周边的情况,陈初阳丝毫没有阻拦,反而笑得得意:“去查吧,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
“陈……陈初阳,你简直,你简直丧尽天良!”众人又爆发出一阵新的浪潮,有几个人甚作势要向陈初阳扑去,陈初阳极为轻巧的拔出剑闪到墙角,冷笑着面对着众人道:“就算你们全上,以为能在百招之内取我性命吗?——要是不能,丢了命的可就是你们了。”
众人怔住,场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初阳的武功非同一般,他们确实没有这个实力。这里能与他抗衡的,也只有鲜于子骏、黎清焰,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北南蝶了。
鲜于子骏从中途起就不再说话,他现在的立场有些尴尬,他与陈初阳算不上什么患难与共,与黎清焰更是算不上。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他也只能是明哲保身了,是以只在一边静静的观望。
“哪里用得上百招之内?”一个轻松至极的声音忽然从角落处传来,原先沉静无比的众人不防备,被这声音吓得头皮几乎炸起来,那声音又笑道:“我能让你一招都使不出来,只能乖乖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