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花子完全没把自己说的放在心上,反倒是提着煤油灯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不由的有些好奇对他说:“搬出来以后,我也给家里的婆娘打过电话,那边倒是没事儿了不过就是我这办公室一到晚上就不太平,好机会儿豆萁儿来给我送饭我不在,她后来给我说看到门口做这个黑影,耷拉着脑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吓人极了。”
魏纪顺手一指小花子坐着的地方,“对,就在这儿。”小花子看着魏纪的手指头,一口馒头没吃完全都喷了出来,这倒不是说他对魏纪说的黑影有多害怕,只是这吃馍馍的心情全都让他搅和了。
“呸呸呸,没见人吃饭呢?说这些晦气的东西干嘛,好好的白面馍馍,吃了一半浪费了多可惜。”
魏纪苦笑着道:“小神丐,把这事儿解决了什么馍馍吃不得啊,你想吃我让豆萁儿再给你送就是了。”一听说让豆萁儿给自己送馍馍,小花子竟然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吃馍馍了,还是挂挂着豆萁儿那小姑娘呢。
老花子可没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儿,不过既然小花子张了口他也不好反驳,把手里的煤油灯跟丢破烂儿一样朝小花子扔了过去。
“既然你应了,你就把事情跟魏厂长解决了,可别丢了人。”
“哎,这,”一听老花子撒手不管了,魏纪不免有些紧张,虽说小神丐也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可他毕竟还年轻,真要是为了帮自己出了什么差池,他可没法儿给老花子交代了。
“神丐,这可不是斗气的时候,再者说小神丐也是好心,你可不知道这鬼东西有多难缠,我怕他自己搞不定啊。”
“哦?那你说说看,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个宿灯的小鬼儿,就算是道行深一点也翻腾不出什么大浪来。”
小鬼?魏纪心想神丐说话口气可够大的。“神丐,那可不是个小鬼了,我有回儿把煤油灯留在办公室偷偷溜回家,本来以为那鬼东西不能离开太远,可还没进家门,邻居家的老嫂子就打来了电话,说我家婆娘中邪了在屋里又砸又打的,愣是说自己看见一个小山似的黑影躲在厨房的角落里,抓着一只土鸡就啃,血呼啦的可瘆人了。等我回家一看发现厨房里确实有一地的鸡毛鸡血,后院的鸡笼也不知道被谁掏干净了。”
小花子问道:“掏鸡窝?魏婶儿看见的不会是只黄皮子吧?可这小山似的黄皮子,怕是早就成妖了,还眼巴巴盯着你们家鸡偷干嘛。”
魏纪苦着个脸说道:“村里人也又说是黄皮子偷鸡吃的,可遇到这事儿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谁也拿不准。我心里也没底打那儿开始我就天天在这里守着这盏煤油灯,那儿也不敢去了,不过说来也奇怪,除了偶尔大半夜里听到点动静,也没啥事情发生,可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
老花子说:“要说是黄皮子成精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老话说‘鼠修齿,柳修鳞,黄毛大仙修层皮’黄家仙最在意的就是身上这层金灿灿的皮子,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小山似的黄仙儿,那道行修的皮子不说跟金子一样可也差不了多少,跟你说的黑黢黢的影子差远了,你也别瞎想了,照我看这就是个地里挖出来有点年头的煤油灯,可能是年代久了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你准备点东西让小花子超度一下就没事儿了。”
“真的?”
“真的。”
“就这么简单?要点东西就成?”魏纪听完小花子的吩咐,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直到老花子一本正经的冲他点了点头,魏纪又看向了另一边吹着口哨把玩起煤油灯的小花子,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人帮忙的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自己就是再着急也没用不是。
“好来,我这就准备去,你俩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好,哎,魏厂长还有点事情我没说完。”魏纪刚一出门就被小花子叫了回来。
“小神丐,你说。”
“也没啥要紧的,就是回来的时候再给我捎点馒头回来,三个,哦不,五个,五个就够吃的了。”小花子煞有介事的伸出来五根手指放在胸前盘算起来。
等到魏纪走远之后,小花子说道:“老东西,你这不是让我骗人吗,我哪里会什么设坛超度的本事,要不是我反应的块,看你一个劲儿的冲我眨眼,咱俩非露馅了不可。”
“你还教育起我来了,不找个理由把魏纪支走,咱们俩就靠一张嘴在这里捉鬼吗。”老花子一巴掌拍在小花子额头上,“你小子越来越不长记性了。”
小花子捂着额头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你真的看出来这东西是什么了?这不就是一盏生锈了的旧油灯,里面困着的小鬼能有多大的本事,照我看撑破天也就是个吃灯油的耗子精。”
说起煤油灯这种东西,在民国时期虽然说不上是什么金贵的物件,可也不是寻常人家家家都有的,这倒不是说灯本身有多贵,而是灯里放的灯油作为消耗品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于是煤油灯一度成为了富裕生活的象征,谁家要是挂上一盏煤油灯,不知道要招来多少人羡慕。
“关于煤油灯里的宿灯小鬼的传说倒也不少,大部分都是解放前一些老封建编出来吓唬人的,没办法谁让那时候人都穷呢,没见过世面,对这些新鲜玩意儿多少还是有些不接受,可有件事在当年可是轰动一时,据说上面为了这件事还出动了不少人马追查,而这件事就是因这么一盏煤油灯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