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子看了看,发现与骨蝉跟人眼有关的还真就是小寨罐头厂里的那件事,难道说还真让老花子说中了?
千算万算,打死小花子也没想到自己能再一次坐上开往小寨村的车,不同的是这会儿他可没有汽车可以坐,而是坐着老花子花10块钱搭的一辆菜农拉菜的三轮车,就这么坐在满车的菜筐子里面,小花子差点没把早上吃进去的粥全都吐了出来。
来之前,小花子听老花子说,自己当时围着罐头厂绕圈的时候就发现厂后面的山脚下有些不对劲儿,可当时自己也没忘别的地方想,现在再想想看确实是挺可疑的。
就拿最基本的来说,厂子里盖宿舍应该是要建在朝阳的地方才对,农村人干啥都讲究个“聚人气儿“,但把宿舍建在如此阴冷的地方本身就有问题,简单点说,这样地势低洼又靠山背水的地儿说它是养尸地也不为过,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能有个好才怪了。
坐着三轮车一路上走了快两个小时,小花子也就跟着抖了两个小时,刚一下车还没来得及跟三轮车上坐在的大爷打个招呼,就腿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两只脚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这才几个月没来,小寨村跟上次俩人来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小花子以为会就此落魄的罐头厂却出人意料的又再次红火起来,通往罐头厂的马路两侧挂满了一水儿的宣传标语,花花绿绿的倒也扎眼。
老花子没想到出了人命以后,罐头厂反倒是越做越大了就随手拉了个路过的大爷想要问问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想到大爷正好就是罐头厂的工人,正赶上中午下班回家吃饭,一听俩人问起来罐头厂的事儿,满脸自豪的给两个人说了起来。
原来自从罐头厂上次出事以后,不只是闹出来人命还连带着牵连出一系列行贿受贿、作风不正等问题,厂领导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闹得厂子里人心惶惶,工作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作为全村的经济支柱,村领导找到了镇上,再后来说是罐头厂的问题都已经解决,经过调研决定在小寨村进行招商引资,好救活罐头厂,顺道解决村里不少人的就业问题。可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无论村领导想进什么办法,罐头厂闹出人命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没人愿意来这里接下这个烂摊子,眼看着厂子就要经营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新上任的魏厂长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一个大老板,竟然同意了入股罐头厂,这对于小寨村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儿,于是罐头厂顺理成章的从集体所有制变成了股份制,工厂也是进一步扩建,还从附近的村子招来了不少工人,一下子又恢复到以前的生产经营的模式之中。
听完大爷的话,老花子心想无利不起早能肯接手这么一个濒临倒闭的工厂,看来相关领导一定是许下了不少好处。可俩人此次来的目的并非去到罐头厂里面,而是要找到魏厂长打听打听关于这片骨蝉的其他事情,顺道看看能不能问出来魏厂长他儿子儿媳妇的住处。
溜达着来到了罐头厂正门,老花子发现确实如同大爷口中所说,罐头厂扩建之后确实要比以前大上不少,就连院墙都重新垒过了,一扇崭新的大铁门立在马路当中拦住了俩人的去路。
厂子是正规了不少,可也就意味着麻烦事儿越来越多,看门的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好说歹说的也不同意老花子他俩进门,说是工厂有规定,外来人员一律不得入内,老花子说是魏厂长的朋友,来见他是有要紧的事儿找他商量,也一口被门卫给回绝了。
小伙子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老花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小花子之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以前也没见这么多人来找魏厂长,怎么俺们厂子扩建了,效益也好了,跟着来找魏厂长的人也变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奇怪的很!”
老花子一听,这是真把他俩当要饭的了,刚要解释可转头一想人家想的也没错,自己跟小花子确实就是要饭的来着。老花子也不生气,换上了一副笑脸:“那个小伙计,你看,我们真是魏厂长朋友,要不你给魏厂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好放我俩进去,这要紧事儿可耽搁不得。”
“你说是朋友就是朋友了?等着吧,那边魏厂长的三叔二大爷还都没进去呢,对了,那边,看见没有,那棵树地下,”年轻的门外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棵大杨树,“那边说是魏厂长媳妇儿的还有四个,正在那儿吝大小呢,你要不去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好搭伙聊聊天,解解闷儿。“
老花子一想,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人八成都是看罐头厂赚钱了,想来攀关系的,只不过这大杨树地下坐着的几个中年妇女,一个个描眉画眼的还真盘着腿围了个圈,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眼看从正门进也不是,翻墙进也不是,老花子一下子没了辙,拉着小花子蹲在马路边上双手抄进袖口里,就这么等着。
“不让咱进,咱就不进呗,蹲着等个啥劲儿。“眼瞅着过了一两个小时,除了进进出出的工人以外,并没有看到魏厂长的身影,小花子有点着急,在这么等下去自己非冻成冰棍儿不行。
老花子跟他说刚才那个看门的小伙计说魏厂长今天上午出门了,估计下午就能回来,自己要是愿意等可以在门口等着,到时候如果真的是魏厂长朋友可以让他带自己进去。
门卫也不傻,厂里有规定不许外来人员入内,但这些人都说跟魏厂长认识自己也不好太得罪,索性就都让他们围在门口等魏厂长回来就是了。不过就冲老花子他俩这打扮,门外以为他俩八成就是俩个要饭的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魏厂长的名字想来讹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