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祝英台便直奔梁山伯的房间,温习他们的诗集书籍。
而方才被那油炸糖糕引得直流口水的秦琦,只能让客栈小二给他端盘瓜子磕,以此来解解馋,并把账记在喻怀白的头上。
死冰川,臭直男,还说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你自己富可敌国,结果我连个油炸糖糕都买不起!
磕着瓜子的秦琦突然出现了幻觉,她似乎在瓜子仁里尝到了油炸糖糕的味道,闻到了油炸糖糕的香气?
“啪嗒”一声,喻怀白走进房里将手中已不烫手的油炸糖糕放在秦琦的面前,顿时香气四溢。
猛吸了一口气后,这只饿极了的小兔子迅速扔掉了手里的一大把瓜子,双手捧起糖糕一口吞进大半个,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你是饿死的?”
喻怀白一边给猛咳嗽的秦琦倒了杯水,一边简言揶揄她道。
“我是电梯事故你懂不懂?”
喝着这杯及时水,秦琦快速地咀嚼着嘴里的糖糕,吞下入肚后反击他道:“不过你是原始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哦?
喻怀白挑了一下眉毛,等小白兔进食完毕后,悠悠吐露一句:
“明日入学试,你执笔可知如何写?阅卷可知其何意?”
可恶啊,这人一语便道破秦琦目前最头疼的问题。
现在是可以说那些试卷内容由于书写问题而无法作答,但万一她读写都没问题,却仍然不懂作答那些考题怎么办?
是不是显得自己像个猪头一样?
都说人的知识储量巅峰时期是在高中,可是姐姐我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早就变成一条不懂翻身的咸鱼了!
“嗯?”
喻怀白一直注视着秦琦千变万化的脸部表情,又淡淡追问着。
“你也知道,我那个时代字体早已变迁几多,再加上……我从前学艺不精……”
事到如今,她就先跟这死冰川低个头,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解决。
“哦,那你便自求多福吧。”
喻怀白听完秦琦对自己的自我剖析后点点头,再看着秦琦脸上的表情从楚楚可怜向火冒三丈过渡,真是乐趣无穷。
“喻怀白,你给我等着!”
放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秦琦将剩下的那块油炸糖糕当做是眼前这个大坏蛋,一口一口狠狠地咬下咀嚼。
不就是一场中学生的入学考试吗?姐姐没在怕的!
秦琦吃完糖糕后,擦了擦油乎乎的双手,而后向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在的房间走去。
学院法则第一条,抱紧学霸的大腿。
“我教你。”
举起的小手还未敲响梁祝的房门,喻怀白便起身拦下了她。
“哼,我不需要!”
现在让喻怀白来教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秦琦把嘴撅到天上去,傲娇地拒绝了喻怀白的提议。
喻怀白也不再阻止她,只是双手交握在身后,无辜纯真又邪恶地说了句:
“好,那你就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拖延完成任务的进度,顺便告知他们你写的字与他们大不相同,且自己其实胸无点墨。”
“你!”
秦琦转身面对喻怀白,小拳拳捏得紧紧的举在二人眼前,她的面部表情失去了控制。
秦琦,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死冰川虽然是臭直男,但是他说得没错,此时去抱学霸的大腿只能当个宇宙无敌大灯泡,除此之外还影响他们二人的情感发展。
正经事第二条:给梁祝二人独处的时间与空间。
“我觉得你说得没错,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给我说明一下隶书的事吧。”
小女子能屈能伸,该低头时就低头。
秦琦拉着喻怀白的衣袖回到她与祝英台的房间坐下。
“先生,为了调动我学习的积极性,我认为您应该给我适当的奖励。”
“比如?”喻怀白对此提议颇有兴趣地问道。
“比如,我答对了一道题,您就给我点银子这样。”
还未开始学习的征程,秦琦便先发制人,准备套路喻怀白荷包里的银两。
话音静止,秦琦看向一言不发的喻怀白,一束暖阳从窗台外温柔地照进来,洒在她与他的身上。
喻怀白感觉无比满足,现在的这一切不止是在他的梦中。他们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感受日月星光,还可以对话,偶尔还能再逗逗她。
只见他一脸温柔的神情看着自己,一度以为他面部神经出现故障的秦琦,不敢相信此时的喻怀白竟然在微笑,且持续了许久。
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你这样看着我又是哪一招?”
“你多虑了,我不是在看你。”
喻怀白收起展露无遗的笑容,并给予秦琦沉痛一击。
哈,厉害了啊你喻怀白,还学会气死人了!
就在秦琦撸起袖子准备与他大战一场的时候,喻怀白又开口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你每学一个时辰我便给你十两银子。”
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喻怀白深知这一点,他赶紧使用“利诱”这个招式以求保命。
十两银子听起来好像是一笔大款啊,十两银子在这里能买多少东西呢?这个死冰川难不成真是个富可敌国的土豪?
听到喻怀白出手这么大方,秦琦喜笑颜开,她乖乖地坐下交叠双臂,一派小学生坐姿。
就着初秋霞红色的落日,她埋头苦读,但心里却盘算着过不了入学试的事。
若是不能顺利进入仁诚学院成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同学,那平时要怎么促成他俩谈恋爱啊?虽然这俩人一见面就情投意合了,根本用不着她撮合。
在校门口摆摊?卖点笔墨纸砚,卖点零食糕点,再卖点花花草草的,既可以监视梁祝的进展,又可以挣点钱,一举两得啊!哪个学生曾经没有过一个在学校里开小卖部的梦?
“好主意!”
知晓秦琦的胃堪比猪牛,喻怀白在秦琦埋头苦读的时候下楼让店小二去厨房叫厨子炒几盘菜来,回房就听见她在盘算校门口摆摊的事。
喻怀白为秦琦鼓掌,并扣除了她的学习奖励银两。
“你凭什么扣我的钱!”
死冰川,臭直男,抠门仔!!!十两银子都不给我!
秦琦放下手中那本喻怀白给她千挑万选的书籍,拍案而起,心疼那些被他扣走的钱财。
她凶神恶煞的小表情已经泄露了自己的内心活动,喻怀白在秦琦对面缓缓坐下。
“再骂我,就把你所有的奖励银两都扣光。”
他轻言道。
“你!你混蛋!不准再偷听我的心声!”
她双手捂住胸口。
现在已经不是扣钱不扣钱的问题了,这死冰川臭直男抠门仔欺负人,偷听别人的心声,侵犯她的隐私权!
“我不用听就知道你在暗骂我。”
就这样,一位二十有六的女士,与一位三千有余的老妖怪斗嘴,他们从霞隐日落互怼到星月高挂,从本要临时抱佛脚互怼到没学进去半点知识。
直到祝英台与梁山伯挑灯夜战完准备回房睡觉,两个幼稚鬼才消停了下来。
“秦琦,你今日可有所收获?”
想起今天一早上秦琦的面色就很忧愁,祝英台关切地问道。
不过看她现在生龙活虎,与喻怀白剑拔弩张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嘿嘿,我略有收获,略有。”
我会说我两个时辰下来除了开头几分钟有在认真钻研隶书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吃东西和与喻怀白斗嘴的事上浪费吗?
秦琦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明日的考试并无大碍,祝英台便不疑有他地入睡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城中所有要去参加入学试的少年们都已经起了床,大家收拾收拾便纷纷赶往仁诚学院集合。
“我!讨厌考试!”
秦琦努力地撑开粘在一起不舍得分开的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仰天长啸。
“秦琦,快,可千万别错过了考试的时辰,一旦错过,那可就又要再等两年了。”
原来仁诚学院两年才录取一届学子,一次又只录取二十名,没想到它才是饥饿营销的开山鼻祖。
天色见亮,一行四人准时抵达战场。
看着学院门前聚集的一片乌压压的人群,秦琦差点呼吸不过来。
“不是说……会有一大半的纨绔子弟弃考的吗?这一眼看过去没有一百人也至少有八十啊!”
要至少打败六十人以上才会被仁诚学院录取,小女子办不到啊!
她还是勘察勘察地形风水,看看在哪里摆摊的话生意最好吧。
“没想到今次竟有如此多的人来参加入学试。”
所有的考生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拉低自己的录取率?
“本院已备好笔墨纸砚,各位考生等会儿进入考场前务必先将随身携带的事物交待在外面,以免产生纷争。”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允许你们提前交卷,但出了考场后便不允许再进入考场。”
监考官大声宣读考场规章制度,严苛的法则让一些富家公子面露苦色。
“无须担心,昨天你已知晓大多数的繁简易化规律,我再用传音术传音于你,你照着作答即可。”
就在排队进入考场的时候,喻怀白站在秦琦的身后低声说道。
这真是一个万全之策。
秦琦抬起一路耷拉着的脑袋,没想到这个喻怀白竟愿帮她至此,从他平时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不是一个会打破正道法则的人。
“不必,就让我随缘作答吧。”
若是以往她看到别人没什么本事还要逞强的样子,一定会吐槽一句“真矫情!”。但没想到今日自己却做了同样矫情的事。
回想学生时期的自己也不是没有在考场上作弊过,曾经有过忐忑不安,也有过心安理得。毕业后,在社会上更是看见作弊的人更多,作弊的手法花样更加丰富。
可她现在是死鬼了,追求一个好结果固然重要,但她不想再借助不合道法的力量与行为去取得。
“我有信心的。”
秦琦矫情地拒绝了喻怀白的帮助,并莫名自信地走入考场内。
“各位千万别忘记填写自己的姓名,往年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即便获得了录取名额也只会作废。”
“现在,请开始作答吧!”
随着主考官的语音话落,众人纷纷提笔落字,与那长长的试卷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