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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结对亲戚

周六下午,虽然已是初冬,但是有阳光洒下来,温暖便铺满了整个象州。全全不上课,阿才就带他娘俩和老良一家来到位于外环路(朝南村背鱼塘边)的乐彩草莓园放松心情,顺便为他的联系户登记第四季度的收入及了解贫困生的学习情况。

进门就见小秋坐在房前做作业,桌子上摆放着电子秤,光线从洋紫荆叶缝里钻下来,调皮地在她周围闪动。黄毛慵懒地躺在旁边,只抬眼看了一下他们,便又回到它的梦乡去了。

阿才联系户家的孩子都是学霸,小秋去年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本想进县城读初中,奈何牛坪中学的领导和老师隔三差五地来家访,用深厚的家乡情怀把她留在了本镇,现在全县排名第十左右。今年她们代表全市参加省级举办的初中生汉字听写大赛,取得很好的成绩。哥哥小甲在市高中读高三,估计是重点大学的料。另外一家的三姐弟,也都是上的重点大学。在他们家里,说起读书成绩,阿才都有莫名的自卑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周末回家,阿年两夫妻打理果地,他们便既要做作业,又要卖草莓。

“阿伯,你们来了?”小秋看见他们,显得很高兴,递给全全和瑞瑞各一个用来装草莓的小篮子,“哎!我拿个大篮子去摘青菜”阿才老婆早看中了果地边的无公害蔬菜。“那边的扣子菜长得好波,我也拿个篮子。”瑞瑞妈说。她们说话间,两个孩子已经飚到了草莓地里。“阿年叔,哪块地的草莓最甜?我们俩比赛看谁摘的草莓最大个。”全全和瑞瑞一人嘴里啃个草莓,开始了他们的游戏。

“直接吃了?不洗一下?”瑞瑞妈着急地喊道。“没事,阿嫂,我们的草莓不打药的,可以直接吃。”阿年笑眯眯地走过来。“那我见有些草莓畸形了咧!”瑞瑞妈还是不放心。“正是由于我们不打药,那些肉眼看不到的蓟马等小虫就会钻到花蕊里面,只要它们搞一点点破坏,草莓就会畸形了,并不是像网传的打激素多导致产生畸形。”阿年解释道。“哦!原来如此。”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阿才拿了扶贫手册,径直往阿年搭建在地边的大棚(现在是他们的临时住所)走去。顺便介绍一下:阿年租的这块五亩多的地位于县城的外环路,朝南村背。铁皮大棚在东面;北边是一小片芭蕉林,养土鸡;西边有朝南村的蔬菜地;南边则有个浅水塘(没租下来),接着是路面,跨过去就是同姓廖的老板开的乐源农庄,旁边也是个浅水塘(两个浅水塘有涵管想通)。由于同姓,廖老板和阿年情同手足。草莓采收的季节,廖老板买了草莓给每桌客人送一盘,客人点的土窑鸡从阿年那里买,请客人餐前餐后到草莓园去消费;不是草莓采收的时候,请阿年老婆到农庄务工挣钱。廖老板急需人手的时候,阿年也是撸起袖子就上。所以在旅游局指导打造三星级农庄的时候,就建议他们联合起来,形成“吃”、“住”、“玩”、“乐”、“购”一条龙。扯远了,回正题。

阿才进得门来,一边跟阿年的母亲兰姨打招呼,一边检查帮扶联系卡、扶贫成效卡、家庭医生联系卡等都挂在了显眼位置,才坐到兰姨对面烤火。阿年的父亲原是国有单位工人,可惜英年早逝。兰姨几年前患风湿性心脏病,虽经治疗捡回一条命,却花费了近十万元,不但花光所有积蓄,还欠下一屁股债,又有两个孩子在上学,在评估后,他们家被定为贫困户。好在阿年夫妇俩都是不服输的主,“我们有手有脚,决不能等靠要,决不当一辈子贫困户,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脱贫致富”。阿年前些年在广东的农场打工,做的是草莓种植管护的活,学到了技术,后来他母亲发病,为了照顾家庭,就毅然回来了。定为贫困户当年,看着种自家和租来的十亩水稻,所得甚微。第二年就咬咬牙,利用政府贴息给贫困户的贷款五万元,租下了他们所在乡镇——牛坪镇街边的五亩地种草莓,前期销售主要是靠凌晨三四点起来打手电筒摘了拿到周边城市批发,白天还要打理地里的野草、揭膜盖膜、接待自采的客人,累成狗,两个月下来看着微薄的收入远远不够回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阿才是一个县直单位干部,对应帮扶阿年户,了解到情况后,立即拍照发了朋友圈并组织以前单位的同事阿凤、阿玲以及人员较多的那些单位朋友阿燕等人发微信群接龙购买,还亲自帮忙送货上门,周末就留给游客自采,效果非常好,大年初一当天收入过万,这是阿年想都没想过的情况,所以他很感激阿才,把他当成了亲哥哥看待。

“兰姨,你这阵觉得身体怎么样?”阿才问道。其实他也看得出来,兰姨脸色青黑,嘴唇发紫,帽子下面的头发比上次更多发白了,腹部鼓胀,脚部浮肿厉害,才六十多岁,看起来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婆。“比在老家好点!在这里不用自己煮食,洗澡有他们帮端水。有时候他们送货,我也得帮看点。”兰姨声音弱弱地说,“吃不得几多,消化不好,一餐吃小半碗饭和几块鸡肉或者瘦肉,喝水脚肿得更加厉害,晚上三四点钟得起来上厕所一次,又多舒服一些。难好了的,管他呢,看他们好过,我得一天是一天。”阿才知道她的病情,医生三月份说,她从医院回来还熬得十五天就不错了,现在都过去九个月了,还能保持得不错,估计是心情和环境都好的原因吧。“要不要买一些藕粉葛根粉之类的调成糊糊给你吃?好消化又有营养”。“不用了,那里还有两个女儿带回来的核桃粉呢,她们很孝顺的,经常买东西来看我。我见吃那些容易腻,还是家常饭菜养得我。”兰姨虽然虚弱,却很乐观。

阿年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腌制好了的土鸡,用锡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还要给它在里面腌十分钟以上才能放到土窑里面,正好起火把土烧旺。”阿年说。“老板,有土窑鸡、土窑红薯吗?上次拿回去自己撕,挺好吃的。今天孩子在家,我想拿回家给他尝尝。”一个美女游客一进园门就喊道,“咦!帮我包好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土窑鸡?”阿才认出她是自己朋友圈里叫“颖颖”的网友,就开心地跟她打招呼。“这是我阿哥定的波!”阿年看见阿才示意他先让给“颖颖”,“那我再去做一个给我哥好了,这个先给你。”“好的,谢谢阿才。我先去摘草莓”,“颖颖”说着就带着她儿子向草莓地里走去。“好在今早多劏了两个鸡。我先去起火,等下放一个土窑就行。”阿年边说边到屋后生火,阿才随后把窑火烧旺。几分钟后,阿年把两只包好的土鸡拎过来,选了一些比较匀称的红薯放在旁边。“红薯要大小均匀才好把控时间。”阿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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