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平庸的人,我一直这么认为。
跟所有的孩子一样,班级里永远有一个女神,却不是你故事里的人。班级里永远有一个众人排挤的人,却也是与你无关的人。在那个还是非主流的年代,没错,杀马特也风头正旺,音乐里满满抑郁、颓废的味道。周杰伦年少有为、潘玮柏个性独特、都没压过玫瑰花的葬礼。那年确实阳光大好、微风清爽,我们都洋溢着肆意的笑。
那时,逃课、上网好像成了少年们的代名词,那时的我们上网是真正的上网,依稀记得每次跟小伙伴组团去上网比学习都认真,就怕抄错一个字的歌词。
书本上贴着喜欢偶像的贴纸,课桌抽屉里有吃不完的辣条,上课时看着各种小说,时时刻刻偷望着班级后门窗户,永远不知道老师到底有多少分身让你防不胜防。
那一年,我12岁。
初二那年我成了单亲的孩子,那时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模糊,只是知道我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仅此而已。那年好像是我们家的劫,熬人的劫。妈妈在郑州肿瘤医院做手术,胃癌晚期。同一时间的我躺在医院的手术室,急性阑尾炎。不知道用什么去表达那时的感受,也找不到相应的语言去形容,我现在记忆里剩下的只有,我拖着身子走了三个多小时到医院,哦,忘了说,那段路只有二十分钟。疼吗?是疼的吧,只是已经不记得了吧。
妈妈做完手术出院在家,我坐在在妈妈身边,她已经瘦到皮包骨,长期的化疗、透析,已经耗光了这个坚韧女人所有的精气,深陷的双眼早已经浑浊不清,而早已不能言语。记得那个时候还有二十多天就到小年了吧,妈妈突然精神很好,冲我微笑。我惊喜的以为她会好,会随着时光一起老去。在郑州与县城来回奔波的哥哥刚刚奔回郑州处理必要的工作,爸爸告诉他妈妈精神很好,居然吃了一小小碗米粥。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你哥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已经忘了我的回答,忘了那时的反应,也模糊了后来。当我再一次是我的时候,我只记得我站在椅子上右手抓着上门框朝着北方一句一句叫着,妈妈。邻居大妈说让我不要停,她说只有最亲人的呼唤才能留住牵绊,才能让妈妈坚持到哥哥回来。只是人生终究会留下遗憾,就像我哥再也没有见过睁开眼睛的妈妈。那一年,我哥23岁。
那一年,我13岁。
现在我深爱着北方,不是那片土地,不是那个区域,它只是北方。
那年初三学校流行交笔友,认识的人帮你带纸条或者信件给你不认识的人,只有中间人两头清。我偶尔给我笔友写一小段纸条,偶尔跟朋友去吃个流行的麻辣烫。时光很快,快到你的初三下学期只剩考试。班级里的周考、校园里趴在板凳上的月考,时光也很慢,慢到你无语问苍天只求快点毕业。
那个时候啊!年少的心,为了上个早市错过了中学合影照。不知道是书本还是作业本从三楼疯狂的向下飞,多像放飞的自我。与此相比被罚整个年纪打扫校园又算的了什么呢!只是在那个花样年华终究是出了虎口又要入狼穴啊。
毕业之后。我搬家了,搬去了郑州。此后我基本没在见过那些记忆里的稚嫩脸庞。
那一年,我14岁。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很多记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我的少年时代,简单明了,平庸的自己。
那时候相信童话都是真的、老师都是可恨的、家长都是魔鬼、自己永远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