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甜橙无法想象,如果今天何耀琦的事发生在他身上自己会如何。年轻的时候不理解,总觉得战乱纷争离自己很遥远。所以当他毫无预兆的说要去非洲执行任务时她不理解的选择了离开。那时候的她只是单纯地与他赌气,觉得自己与他而言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在伦敦读书的那几年是欧洲恐袭最多的时候。甜橙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如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午饭后坐地铁去议会大厦附近的书店买书。买完书出来,经过议会大厦时突然一辆失控的汽车笔直的朝人群冲来。她本能的弹开,短短几秒钟后那辆车便从她眼前疾驰而过,撞向了前方的行人。
那是她有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到生命的脆弱。虽然最后平安无事,但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她不禁想到了那个正身处战乱之地的人。这也让她对他有了更多的理解与感同身受。
一直在沙发上赖到六点甜橙才起来。第一段交往的时候他们还都是纯洁的少男少女。哦,不!只有她还是少女,也只有她还纯洁!(杜毅江汗颜:“拜托,我只比你大五岁。还有,我怎么就不纯洁了?”甜橙白眼:“我初二的时候你都大一了!再说,谁知道你和你前女友有没有...”杜毅江:“我发誓,我很纯洁!”)除了偶尔抱抱之外,连亲亲都只限脸颊而已。不像现在...甜橙低头看了眼那两只放在自己小肚子上的手抗议:“你松开我一点,这样我怎么切菜?”某人不情不愿地抽回手,取而代之的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双手垂在身侧,整个人紧紧地贴着她。鼻子还不时的在她脖子后面蹭来蹭去,很不安分!
晚饭是甜橙做的寿喜锅。把生菜,芝麻叶和鲜牛肉片依次叠在一起,重复两遍后再一起切成两半。之后与提前准备好的老豆腐,茼蒿,豆芽,金针菇,裙带菜等放到锅里同高汤一起煮开,热气腾腾地寿喜锅就完成了!
吃完饭杜毅江刷碗,甜橙在客厅把早上在菜市场旁的小摊上买的红色福字窗花贴在了门窗上。贴完一看,很有气氛。这样才像过年嘛!
整理好厨房杜毅江走进浴室去洗澡,甜橙则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一一放进烘干机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推开门,贝思琪提着一只硕大的白色纸袋站在门外。大概是没想到甜橙还在,她明显愣了愣,说:“你好,方便进去吗?”
甜橙侧开身,微微一笑说:“请进。”转身从鞋柜里取出人字拖穿上,把自己脚上的绒布拖鞋换给了她。
贝思琪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后缓步走近客厅。甜橙请她坐下后就走进厨房准备茶点。
杜毅江洗完澡出来,正好看到甜橙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瞥见她脚上的拖鞋,他皱眉:“你拖鞋呢?”
甜橙甩过去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没理他,直接对贝思琪说:“先吃点水果吧。”说着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转身再次走进厨房。
杜毅江没理贝思琪反而跟着甜橙一道进了厨房。他把自己脚上的拖鞋换下放到她脚边,说:“快穿上。”等看着她乖乖穿上后这才赤脚重新走回客厅。
贝思琪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杜毅江用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问:“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贝思琪把脚边的纸袋递过去:“这是上次阿姨问我的那个理疗仪。刚好这次我回来的时候箱子比较空所以就...”
杜毅江站在那里继续擦头没说话。
贝思琪又说:“这个对膝盖腰椎疼痛都有疗效,况且是专门针对阿姨的症状订制的,你不要我也没法给别人。”
杜毅江听了这才伸手接过说:“那好吧,谢谢。”
把东西交给杜毅江后贝思琪抬头往厨房的方向看过去,不巧正好同甜橙四目相对。贝思琪看看她,又看看杜毅江,似乎欲言又止。甜橙见状识趣地走进卧室顺道还关上了门。
厨房里刚煮好的红茶在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送走贝思琪的杜毅江走进卧室。漆黑的房间里,甜橙一声不吭地背对着门躺着。杜毅江走到床边俯身凑近问她:“睡了?”
不说话。
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真的睡了?”
还是不说话。
直到身后传来关门声甜橙才重新睁开双眼。躺在那儿盯着床前地板上淡淡地月光心里千丝万缕。她听着他关电视,上厕所,喝水,锁门,关灯...然后进门,躺下,睡觉。
夜,渐渐深了。月光撒在窗前的树枝上,仿佛给树木裹上了一层银色的缎带。甜橙把被子拉过头顶,黑暗中原本压抑住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甜橙。”他的气息从枕边传来。抬手拉下盖过她头顶的被子,杜毅江的手从背后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知道她没睡:“我和她的事你是知道的。”是啊,她一直都知道。她明明知道,却还是该死的介意。要说她霸道也好,小气也罢,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个人!
借着皎洁的月光甜橙不自觉地盯着他的手发呆。他的手那么好看,指节分明,指骨修长,一到冬天更是温暖的像个暖宝宝。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可能也被这样温暖的手牵过,她的心里就如针扎一般隐隐地发麻。
甜橙自问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爱探究的人。对于贝思琪她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如果不是在家属院的偶然遇见,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过问。但事与愿违,很多事你越不想却偏偏总是会遇到。
年初四一早刚吃过早饭,杜毅江就被单位一通电话叫走了。原来是一个小战士突发心梗需要他赶紧过去。杜毅江走后甜橙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目光不小心瞥到地上放着的那只牛皮纸袋,整个人瞬间变得烦躁起来。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甜橙简单收拾了东西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亲爹亲妈在老家要年初五才回来。都说心乱的时候找点事做是最好的,甜橙索性把整个家都打扫了一遍。你还别说,体力消耗之后整个人确实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