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洲愣然,半晌不语。
杨青音握住他的手,“元洲,既然我已经好了,我们回家吧,可好?冤冤相报何时了?莫要如此了。”
柳元洲闭了闭眼,犹豫一瞬,终于上前一把抱住她。杨青音心酸不已,窝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心疼不已,抱着她的手一点点收紧。
那门口的两个侍从见到这一幕时,登时都傻了眼,手中的彩贝也掉落在地,急急转回通报雨若公主了。
雨若匆匆过来,见柳元洲握着杨青音的手,错愕一瞬,大步上前,愤恨地看着杨青音,模样狠戾吓人,“怎么又是你?!你还想纠缠元洲多久?!”
她话音一落,柳元洲便将杨青音扯到自己的身后,冷冷地同她道:“公主,如今我已记起从前的事了,她是我的妻。你我的婚约,便这般罢了吧。”
“什么?!”雨若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含泪地看着他,“怎么可以,你明明答应过我,明明……”
“对不起,公主,这是误会一场。”
“我不信!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女人!她对你说了什么?啊?”她话音一落,便要上前去纠缠柳元洲,却反被他一把推开。
他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公主,还请自重。”
“呵呵……”雨若公主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女王说的对,这人族男子薄情,只知负心……”她抹了把泪水,讽刺地道:“如今你要如何?带着她离开么?”
“自然。”
“那是痴心妄想!”她缓缓起身,“你们这般欺我瞒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话音一落,便召来侍从,厉声道:“来人,将他们压入天牢!”
“够了,雨若。”一道威严的女声响在她的身后,她回身一看,却见是女王。
雨若公主如今已然忘了什么身份礼节,只想着能报复杨青音和柳元洲两人,哭道:“不够!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你可以放过当年付了你的人,我不会!永远不会!”
女王听她提起往事,心中伤感犹起,撇开脸伤神了片刻。
她叹息一声,“你为何就是不懂,这时间的情不是勉强而来,即便是你真的嫁给了他,他不爱你,你又能如何?”
“我……”雨若咬了咬唇,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自小便没见过父亲,所以看着旁人家的孩子唤着‘爹娘’只觉奇怪,可偶然的一次,她在女王的书房中发现了一副清俊公子的画像。
她上前去问,女王不紧没有告诉她,还关了她的禁闭。
后来乳母告诉了她一切,她的王父是人族的男子,当年在与女王成婚后的一个月,便抛下她离开了。
那时,她便暗自发誓,今生不会再心动一个男人,直到遇到了柳元洲,他唤她那一声‘娘子’直让她觉得,心上的封冰好似融化了一般。
她今生再无所求,只想与他长相厮守。
她以为自己永不会如自己母亲一般重蹈覆辙,可是她还是走了女王的老路。
“为何……为何要骗我?!”她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向柳元洲质问道。
柳元洲冷笑一声,“那可要好好问问你们的云公子了。”
雨若正要去问,女王却适时抬手,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柳公子,本王向来不愿与人族为敌,如今你既已想起从前之事,你的娘子又已大好,过去恩怨莫不如就如此一笔勾销,如何?”
柳元洲看向杨青音,“娘子以为如何?”
杨青音点点头,柳元洲见她如此,才道:“娘子既如此说了,我便如她所愿。”
……
杨青音与柳元洲被赐居在女王的行宫,两人都是受尽了折磨,如今能重新依偎在一处委实不易。
杨青音见他轮廓消瘦成如此模样,心疼不已,轻抚他的脸,心疼地道:“为何你这般傻?你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我们那几个孩子,该当如何?”
柳元洲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无奈一笑,“彼时只想快些找到娘子,哪里能想到那许多呢?若是没了娘子,我活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他这花说得杨青音又是一阵心酸,若是他当真为了她去伤害鲛人族那些无辜的人,她倒还真成了千古罪人。
“你答应我,日后不许这般鲁莽了,记住了么?”
柳元洲点点头,“一切都听娘子的。”
他话音一落,门外却响起了侍从的声音,“公子,夫人,门外云公子求见。”
“云亦?”杨青音疑惑,“他又来做什么?”
柳元洲别下了脸色,云亦此人,他恨不得将他杀了才好,若是没有他,他和杨青音也不至于要经受这般多的苦难。
思及此,柳元洲轻轻握住杨青音的肩膀,轻声道:“娘子安心在这里便是,我去会会他。”
“诶,你……”杨青音还未说完话,便见柳元洲已然大步离开了。
云亦打开门却见是柳元洲,倒也不觉奇怪,朝他淡淡笑笑,“恭喜,终于得偿所愿。”
“拜你所赐。”
“呵呵,我今日来,是想同她告个别,你还是莫要阻拦我的好。”
柳元洲听他语气这般狂妄,倒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推出很远,冷声道:“莫要以为我猜不出你那龌龊心思,你今生都不要再想见我娘子一面。你与你那侄儿都是一般无二,无耻至极。”
云亦垂下眼眸,轻声道:“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他话音一落,便抬手点住了他的穴道,柳元洲动弹不得,只能满眼恨意地瞪着他。
云亦缓步行至房中,杨青音也是一愣,急道:“你又将元洲怎么了?!你真无耻!”
她话音一落,便要出门,云亦却唤住她,“不过是点了他的穴道,你不必担忧,我再不想伤害你爱的人。”
杨青音脚步一滞,回身看他,“你……”
他露出一抹释然笑意,轻声道:“今日来,只想同你们道歉,对不起,过去皆是我的错,还有……”
他长吁口气,又靠近她一步,“那第三张天谕玉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