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庄遇袭
翌日。马车一路前行。
车内依然有四人,文史玲珑睡得死气沉沉,其余三人看起来各怀心事。
一颗小脑袋不安分地偏来偏去,一会显得躁动,一会又满是叹气。想起昨晚之事,下意识摸摸自己红肿的嘴唇,面色刹红,又想起自己不争气地居然晕了过去了,面色刹白。就这么一红一白轮番交织着,好生热闹。
“姑娘有何不适?”文史段明伸出手来欲替她把脉。
风无痕剑立刻抵住文史段明的手,看着他冷道:“我家小姐没有任何不适。”意思很明显,你的手再往前就不是你的手了。
她回过神来,慌乱地看无痕一眼,转头对文史段明转移话题,道:“此去紫玉剑庄路程已不远,云儿有一事想请文史公子相助。”
文史段明问:“姑娘是想以医庄之人身份进入紫玉剑庄?”
果然和聪明的人说话不用费神费力,她点点头,只怕还有见到玉以行她就已经被人千刀万剐了。
“这倒不难,”文史段明道:“有史以来,医庄与剑庄关系甚好,家父与玉庄主更以兄弟相称,姑娘以医庄之人身份进入定不会有任何麻烦。只是……”
“公子是想知道问我来剑庄的目的?”小眼睛一眨,她也是很聪慧的。
文史段明看一眼风无痕,笑道:“姑娘不方便说,在下不为难。这个忙,在下愿意帮。”
“那就多谢公子了,”她笑道:“多行善事之人必定有好报。”
善事?好报?只怕这是给自己惹祸上身吧,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只是看着她一脸姹紫嫣红,明知她有目的却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无痕。”
“属下在。”
“上山之后注意点。”
“属下明白。”
入夜到达剑庄,因是医庄文史段明的马车,一路果然畅通无阻。
文史玲珑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头疼得要裂开了,挣扎着坐起来,想起在客栈里明明晚膳之后回房休息,怎么……?
被人下了药?!她恍然过来,一脸愤怒地看着贺兰从云:“你!”
“我?”贺兰从云连忙转向文史段明,一脸委屈道:“少爷,冤枉啊!”
少爷?他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少爷了?
“玲珑。”文史段明似乎很享受这一身份:“客栈确有人下药,但不是贺兰姑娘。”
“是啊是啊,这蒙汗药不入流的玩意我贺兰庄从来不屑,怪只怪某人江湖经验太差碍。”
“你!”
“少爷!”她迅速躲到文史段明身后,一脸害怕得夸张。
“再无理取闹我立刻送你回医庄!”
文史玲珑一听便不再说话了,转看向风无痕,立刻睁大双眼:“你,你怎么这般打扮?”
只见得风无痕半脸带着狰狞的面具,依然是冷若寒冰。
“我要无痕如何就如何,”她撇一眼:“此去剑庄江湖上不知来多少女子,我家无痕长得这般惹人注目,我可不愿他被人白看了去。”
货真价实的妖女!文史玲珑在心里狠狠地骂。
文史段明也无奈,幸好她还不知道风无痕的身份,这般鲁莽不知道会惹多少麻烦啊!
离寿宴还有几日,江湖各大门派陆续前来,剑庄待客极其细致,前来每一位均妥善安排,医庄一行人主仆共计十名,安顿在剑庄最靠近主家之处,可见两家关系真的不一般。
休息一日,无痕一早便外出办事,她闲来无聊,在庄内转转。
纳修文庄与紫玉剑庄感觉不同,前者气派华贵,后者正气凛然,让人不由地肃穆。但两家也有相同,同是大户人家,地方大院落多比较容易迷路,她在庄里又绕了很久,心里后悔没带上无痕,怕是闭着眼都无痕都可以来去自如吧。
哀思着捶胸顿足,一阵剑气迎面而来。
转角过去,只见得一袭白影于平地之中,此人飘逸轻灵,持剑而舞,只见得剑光如雪,如匹似练,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最后落地长剑向院落树影轻轻一挥,树叶轻颤,下一刻,树枝便断了。那白衣人离树数米之遥,她甚至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作……这精湛的内力修为和出神入化的剑招,啧啧啧,果然是高人,高人碍。
“出来吧。”白衣人背身而立。
被高人发现不可耻,加上她向来光明磊落,被当场抓住她总是勇于承认,于是乖乖现身。
“玉庄主好。”
虽未曾见过玉以行,但在剑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术非玉以行莫属。
白衫人转过来,身躯凛凛,若不是那一捋白须,看起来不过也只是四十有余。他面带善意,道:“小姑娘,老夫不曾见过你。”
“今日不就见着了嘛。”她天生一副伶牙俐齿。
玉以行也似乎心情甚好,问道:“你是哪家小姑娘?”
“我家少爷是文史公子,文史段明。”
“哦,是那小子啊。”玉以行点点头:“三年未见,他变样了吧。”
“我家公子医术自是不用说,少爷如今更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百人才呢。”她可是用上了她毕生所学啊,对他很不错了。
玉以行笑得更开怀了,这小姑娘精怪得很,赞美她家少爷可真是不遗余力。
“听我家少爷说玉庄主乃如今武林德高望重之辈,紫玉剑法天下第一,如今这剑庄也列于江湖四大庄之首,享誉盛名。少爷还说玉庄主膝下儿孙满堂,也不过五十而已,可谓人生美满,夫复何求呢。”
“名声乃世人所评,一切皆是虚幻,生死不带,老夫何须介意。”说起儿孙满堂,玉以行似乎露出一丝遗憾之情。
是想起玉如风吗,见他原本怡然自得的神态里多了份伤感,她也不由地同情起他来,不过要她贺兰毒庄的人来安慰他,似乎有些可笑了吧。
借故和玉以行道别,回到住所,还没有踏进门便听见文史玲珑一阵抱怨:“你死到哪里去了,是个下人的样吗?”
她一抬眼,看见厅中坐了一个陌生人,也抬头望向自己。
随便编个理由搪塞:“呃,奴婢,奴婢见庄中景色优美一时忘记了时间。”
“没看见来客人了吗,还不奉茶!”
“玲珑!”文史段明低低地喝。
“本来就是嘛,”她抓住好机会更加嚣张:“一个下人不好好伺候着主子,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她居然和她说体统,啊哈,那她的体统倒是很多啊。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忍。
于是谦卑地走上前,道:“奴婢遵命呢,小姐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就算让奴婢上刀山下油锅奴婢都愿意,就算让奴婢去死奴婢也绝不苟活于世,哪怕天塌下来也有奴婢扛着着有人杀过来奴婢也顶着,决不让小姐受一丝一毫损伤。”
“你……”这一说起来似乎显得她对下人很苛刻很虐待碍。
“奴婢这就去奉茶了。”说罢转身就走了。
“文史兄家的丫鬟果然……不一般碍。”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说道。
“云儿是机灵了些。”说起他的这个“丫鬟”,他居然也是一脸温柔。
小小的身影再度出现,手里端着个盘子,有模有样地走去年轻公子面前,礼貌地奉上一盏茶。
那男子接过茶凝视她良久,这才看清这丫鬟的样貌,两弯柳叶细眉,清新可人。
文史段明见状,咳嗽几声:“玉兄多年未见,可好?”
原来是玉家二公子玉如阳啊,难怪眉宇之间与无痕有些相似,但细看也不同,眼前的这位虽是习武之人,但长相婉转斯文,一脸和他爹一般的刚正,无痕总是常年面色冰冷,充满魅邪之气。
玉二公子回过神:“都很好,倒是文史公子近年来四处云游,要兄弟我难得见上一回呢。”
“此次前来一为玉伯父祝寿,二来是探望玉伯父一家,家父如今在仓洲诊治水患瘟疫无法抽身前来,特嘱咐我请各位见谅。”
“文史伯乃天下苍生黎明百姓之福,如此胸怀,家父又如何会怪罪呢。”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家人礼尚往来,陈词乏味。
她站在一旁无聊得很,不住地打着哈欠。
文史玲珑也似乎坐不住了,碍于礼节不能半途离席,又看向她说:“你,去给我换杯茶,再弄几碟点心来招待两位哥哥。”
“点心啊……是,奴婢遵命。”她垂头丧气地慢慢吞吞龟速移动,还当真是她奴婢了。
“云儿若累了下去歇息便是,这里不用伺候了。”文史段明替她解围。
她立刻停住脚步,精神抖擞,眼睛一亮,大声道:“是!少爷!”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文史段明沏茶的片刻偏头给文史玲珑一记警告的眼神,她两手拽紧衣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史兄,你那丫鬟叫云儿是吗?”见她如此可爱的举动忍不住笑出来,玉如阳从来没见过哪家丫鬟会这般啊。
“是。”见玉如阳对贺兰从云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兴致,他有一丝不快。
玉如阳又问:“这云儿姑娘可有许人家了?”
“没有,云儿还小,我舍不得将她许人呢。”先表明立场,断你后路。
玉如阳听出文史段明话里的意味,连连点头:“哦,是这样碍。可惜可惜。”可惜是文史段明之人,君子不夺人所好。
玉如阳尴尬地转移话题:“听闻纳修文庄文夫人毒已解?”
“是。我从纳修文庄来,夫人身体已恢复得十之八九了。”
“那就好。”柳家与玉家向来关系甚好,柳雁芙从小与他兄弟两人相识又是他大哥未过门的妻子,他聊表关心是应该的。
玉如阳又道:“是贺兰毒庄解的毒?”
“是。”文史段明点点头:“玉兄消息果然灵通。”
“这毒庄非善派,日后必定危害江湖。”玉如阳正义之气溢于言表:“若我遇到它毒庄之人,必定为武林除害!
文史段明默不作声,有人的眼光里却闪过一抹笑意。
这玉以行大寿好生气派,贺礼堆成了山,宴席几百桌有余,来人络绎不绝。
人在江湖里行走都是有目的的。好比这紫玉剑庄,各大高手云集此地,贺寿是借口,人人各怀鬼胎,三日后的剑庄的武林大会才是最终目的。
武林大会以武会友,只分高下,不决生死,五年举行一次。虽说这如今江湖之广难免一家独大,但若在这武林大会上技压群雄这江湖之事谁的话有分量不显而易见么,这是江湖的潜规矩,百年来没人指明亦没人反驳。即便今日只能展露头角,日后行走江湖道个出处也必定威风八面。
贺兰从云站在文史段明身后,台下各派浩浩荡荡,台上刀光剑影不断,时而腾空,时而贴地,在她眼里其余说是一场竞技,不如说是一场戏,她第一次看戏,真是相当精彩相当有意思啊!
玉以行仍然是一袭清欲寡欢的白衫,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中比武之人,若有似无地点点头,如今江湖果然人才辈出,习武之人若能一心向善,是江湖一大幸事啊。
该来的人都来了。她双眼一眯,把玩起腰间玲珑玉带来。
果然,台中最后胜出之人忽然面露恶相,扫一眼全场,仰头长笑:“哼,中原武林之人,原来这般不堪一击!”
四周一阵骚动。
那恶人转过头来对上玉以行,道:“玉以行,你道是你紫玉剑法天下无敌,还是我这金陵胤嚌令更胜一筹呢。”
金陵胤嚌令?!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部震惊了!
有撒腿就跑的,有在原地打哆嗦的,有好奇无比的……就是没有人敢上前和那恶人说上一句话。
玉以行起身上前,镇静作揖:“不知公子来自何处?”
“谁不知这金陵胤嚌令是我贺兰毒庄之物。”恶人一脸不屑。
“原来是贺兰庄之人,有道远来,不知为何事。”
“自然是灭三庄,称霸你中原武林!”
全场倒吸一口气。
“称霸我中原武林得过剑庄一关。”说罢,玉以行拔剑出招。
男子阴笑未有任何举动,只是傲然地背过身去。
只见刹那之间,玉以行喷血而出。
“你!”玉以行闭眼运气:“你居然下毒?!”
“我贺兰毒庄不下毒难道真比武不成?哈哈哈哈。”
全场依然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哎,人家都踩到头上来了,她不上场谁上场。于是只听见一个没好气的声音响起来:“喂,你别笑了好不好,你这形象真是有损我贺兰庄名声碍。”
“谁?!”恶人警惕地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目光盯住站角落里的一抹小小人影。
全场只有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她踱着小步走出来,那男子一直与她对视。
她停住脚步也对上眼去,道:“你勿虚门的凤凰蛊毒能和我家金陵胤嚌令比吗,看你那一脸死皮相和勿虚门真是万分相似呢,都那么地……那么让人作呕。”她还说得不过瘾,弯下身干呕了几下。
“臭丫头,轮得你放肆?!说罢,恶人一展轻功,朝她的方向一剑挥去。
她也不躲闪,看着那杀气腾来一脸自若。只见那恶人还隔得甚远,一抹身影自高处而落档在她身前,男子单手持剑,动作利落,一挥而下,那气势犹如天地是我,我便是天地。对面恶人的剑刹那之间铿锵而落,断成几节,剑气余震回旋,男子所戴狰狞的面具突然裂成两半。
“如……如风?!”玉以行大惊。
“大哥?!”玉如阳也惊呼。
男子没有答话,冷淡地扫一眼过去,最后目光罗在那恶人身上,冷冷地道:“你勿虚门冒我贺兰毒庄之名,格杀勿论。”说罢,起剑再挥,没人看清楚那招式,恶人的身体却顷刻之间上下分离,血流如注了。
全场开始呕吐不已。
“无痕碍。”身后的女子咽一咽口水:“下次可不可以……给我点准备。”她好躲在一边,不用三天吃不下饭了。
“是,小姐。”
“如风,我是爹啊!”玉以行按住胸口剧烈的疼痛,玉如阳迅速上前扶住。
“玉庄主认错人了。”
“大哥你说什么啊,怎会认错,他是你爹我是你亲弟啊!”看着眼前一脸冷漠的男子,虽然面貌和十年之前有异,但他们怎么会认错呢。
小身子探上前,依旧是笑盈盈的,说:“玉庄主,这是我贺兰家的风无痕,可不是你家大少爷呢。”
“你是……那小姑娘?”玉以行想起几日与她碰到。
“小女贺兰从云,贺兰常厉是我爹爹。”
场中站着的一抹小人儿,娇小柔弱,一脸却镇静自若。
全场一片哗然,有惊愕,有质疑,突然还有了很多仇恨的目光。
哎,果然是桩吃力不讨好的事。当日爹爹说勿虚门以贺兰庄之名在中原武林频频滋生事端,使贺兰庄成为江湖众矢之的,如今她特意前来澄清,但似乎大家还是没有对她有一分好感碍。
玉以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边的人上,不停地唤:“如风!如风!”
“无痕是我毒庄之人,想必玉庄主自当明白。”
“你这妖女,我大哥岂是你毒庄的人!”玉如阳吼道:“乘人之危,毁我大哥清誉!”
怎么人人都爱叫她妖女呢,这名字好听吗?她和妖女很相配吗?她撇撇嘴,一脸不高兴。
“玉公子说话请三思。”持剑的手再次举起来。
“大哥,你是怎么了?你是我剑庄之人啊,为何替这妖女说话?!”
“风儿,你是否有苦衷,此处不是贺兰毒庄,你不必顾忌。”
风无痕往后退几步,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倒也演得很感人,她看看无痕,依然是执意护着她。
真是麻烦,她唉声叹气地走到他身旁,道:“我贺兰庄向来都是公平交易,无痕是自愿跟着我,两位大可放心,我对无痕好得很!”
“呸!你贺兰庄尽做些丧尽天良的事!”
“玉公子似乎错怪我家了呢,有意滋扰你中原武林的是勿虚门。”她非常诚恳地提醒他并且撇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人,恶心死了,花花大肠都出来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你们都是邪魔歪道!”玉如阳举剑而上:“你这妖女,今日我紫玉剑庄就要替天行道,将你碎尸万段!。”
哎呀呀,又来了又来了。她自小比较崇尚有理走遍天下,如今却有理说不清还平白无故变成了与人同流合污,她嘴巴说不过躲还不成吗?
她左右寻觅着,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地方,这边风无痕便腾空而起硬接下玉如风一剑。刹那间,擂台上又变成了一场比武了,两边的人都看起热闹来。
半响,两人徐徐而落,玉如阳倒退几步,以剑抵地。
“大哥,你……这不是紫玉剑法?!”
“他功夫早被我爹爹废去,如今无痕全身上下乃我贺兰家武学,你家紫玉剑法一招半式都抵不上,留着何用?”
“你!”他紫玉剑庄如今真是颜面无存了。
只见玉如风未有任何行动,倒退几步,朝上一使眼色,无数人影突然从四壁串上。
与此同时,她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无数厉箭突然从四面八方破尘而来,方向明确,目标只有一个:贺兰从云。
这根本是早有准备的阵势,风无痕见状迅速拉过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右手挥剑阻挡,但四方箭速势若雷电,他左右前后劈斩,支撑不了多久。
“无痕,小心!”她从他身后看见一支漏箭疾速而来,没有多想便一个转身。
那箭从她后背贯穿自前胸的瞬间,她看着风无痕的脸,好像是最后的诀别一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鲜红的血渗出她的淡绿色的衣襟。
“住手!都给我住手!”玉以行大怒。
哎,她日防夜防终究百密一疏。她死死地咬住嘴唇,面色苍白。
“姑娘!”文史段明大喊一声,立刻上前点住她的穴道。
“文史兄你……”连他也出来护她?他还以为当日她只是浑水摸鱼留在文史段明身边做掩护。
“你用此卑劣手段和那勿虚门之人有何区别!”文史段明也怒了。
今日之情景,江湖之绝事!太让人吃惊了!堂堂文史医庄公子、紫玉剑庄公子竟舍身护一毒庄妖女!真是一大笑话,一大笑柄啊!他日传入江湖,两庄怕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兰庄妖女在此大家还不快上!捉了她再一举灭了贺兰毒庄!”人群中突然有人起哄。
风无痕顺势将贺兰从云交给文史段明,吼道:“带她走!”此刻他信文史段明,也只有他可以救她!
“走!”
文史段明心领神会,不再多说,接过已经晕厥的人,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他看着她已经安全消失的方向,良久,又执起剑,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绝无仅有暴烈鬼戾的脸,阴风突然嗖嗖吹起,在场所有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