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菊子被四海打破头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
菊子哭哭咧咧的捂着头皮回到家。一见到她爹娘,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向爹娘哭诉:四海他一句话不顺,就打我。他心里根本就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他看我不顺眼。
三天两回里打的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平时我看在夫妻的份上,不谁出来,一是说出来怕人家笑话,二是夫妻俩还要往下过。才把他惯的知不道自己是姓啥了,竟跐着鼻子上脸了。看,都把我的头打破了。
菊子指着头上的伤,“爹,娘,你二老要是不给我出气,我就一头撞死在家里。我被四海打了,再也木脸活了。明明是他弃婚约与不顾,在外边和女里胡勾搭。还不许人说来。”
本来就听说婚礼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事,又听乡亲们煽风点火,说三道四的,菊子爹打心里就很窝火。
又看到如今菊子捂着的头皮被四海打的出了血,菊子爹更是气的牙根痒痒:这个狗日的四海,真是白瞎了喝的墨水。他竟敢动手打你。菊子,你等着,我要他来咱家赔礼道歉。到时候,非给他个下马威不行,找人好好拾掇拾掇他。
菊子听爹这么一说,立马站起来,嘟囔着:“狗日的夏四海,有我打你的份,还轮不到你打我。如今你敢打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菊子的头就破了一层皮,此时早已不流血了。她一边骂着,一边到猪圈里帮着她娘喂猪去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备年。那边夏四海家也木有人来叫菊子,菊子实在沉不住气了,想要回去,但是他爹狠狠地骂着:菊子,你要是自己木料自己跑回去了,看我不砸断你的腿。
于是,菊子也只有憋着等着夏四海来叫她。
可是邻近过年了,也不见四海的影子。
夏伏天催了好几次要四海去菊子的娘家叫她回来。可是,四海心想着,要是这次叫她,下次吵了架她还跑回去。以后就跑惯了。索性这次就是不叫她,叫她好好想想。她不愿意回来就住在那。
眼看着家家户户忙活着出豆腐,买年货。菊子急的眉眼不展,茶饭不思。她一下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这天下午,菊子早早吃了饭就去秀英家了。
她知道秀英和夏六福要好。虽然秀英娘不知道,秀英也不曾说过。但六福陪她和四海回房那天,秀英正好去看菊子。进门秀英看六福的眼神,六福看秀英的神色,菊子一眼便看出来:他俩人不但早已认识,好似俩人还相好。从俩人看对方的眼神就看的出来。
于是,菊子来秀英家找她。
“哎哟,菊子姐,你咋来了?”
“嗯嗯,从那天回房见了你一次,也木再见你,我不是怪想你蛮。姐姐来找你拉会呱呗。”
“菊子姐,做到炕沿上吧。来,
喝杯水,暖和暖和吧。”说着,秀英端了一杯水递过来。
“秀英,我这阵子不大舒服,你看马上就过年了。我又害起病来了。也木点食欲。一吃饭就感到恶心。自己心思着是不是有喜了。想找个中医号号脉,可自个儿又不好意思去。要不赶明儿你陪我去一趟。”
“哎吆,菊子姐,四海哥不是在家呢。这样的喜事,咋不和四海哥说声呢。你这里一说,他那里就麻溜溜的跑来和你去。”
“秀英,我,我,我们俩人吵架了。我是自己一气之下跑回娘家的。你看,四海又拗着不来,我爹又非不让我自己回去,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可咋办呀?”
“哎呀,菊子姐,俩人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笑笑就过去了。赶明儿我找人给他捎个信去。你等着让四海哥来叫你吧。”
菊子一听秀英这么说,心想:我就是让你捎信来着。她用手抚摸着肚子,就是这个熊肚子不争气,要是真的害喜,那该是多好!
菊子和秀英俩人又说了会别的闲话,天已是黑影影的了。
“秀英,姐姐在这里就先谢谢你了,要不,四海不来,我还真是木法下台阶啊。”菊子说着,就从炕沿上站起来。
“菊子姐,看你说的,啥谢不谢的,就只是捎个信,就和多大点事似的。放心,过了明天,四海哥管保就巴巴的上门来叫你回去。”秀英说完,俩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第三天,夏四海真就买着酒拿着肉提着菜来菊子家了。甭说,就知道赔礼来了。
“爹,娘,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您二老消消气。您看,快年了,菊子在这住着也不是个事,就让菊子跟我回家吧。”
菊子的爹娘瞪了夏四海一眼,也没搭话,俩人就出去了。丢下四海一个人坐在板凳上。
这时,进来几个年轻小伙子,个个身强力壮,其中一个把门一关,四海刚要站起说话,就被他们几个围在了中间。:“哥,今儿个咱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白脸。”
四海还没弄清咋回事,就被人一拳掏在了鼻子上。四海直觉着鼻梁骨断了似的剧痛,他被一拳打的趔趔趄趄,还没站稳,有一个高个儿脚一抬,一脚揣在夏四海的腿弯上。夏四海一下跪倒在地。
就这样你一拳他一脚,把夏四海打在地上,四海两手抱住头,趴在地上。心里恨不得一下拿出镢头来一个个把他们劈死。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他又不能做出那么粗暴的反抗。一阵揍后,几个人一溜烟不见了。
四海挣扎着,脸上的肌肉都扭曲的变了形。他任由他们揍了顿,头上肿了几个血包。鼻子被打的流了一脸的血。夏四海踉跄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要回家,这个日子是再也没法过了。他要和她离婚。
刚走到天井里的土堆上,一个踉跄就摔倒下去。
他感到头疼的厉害,两眼昏花,浑身疼的就要死了。再后来,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