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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略试初心

八仙中有位玩世不恭,似狂非狂的行乞道仙,名叫蓝采和。吕洞宾对神龙使说:

“你若让他与撒旦为敌,得用些手段,否则他可万万不肯。”

“那该怎么办呢?”雅典娜着急地说。

神龙使与她耳语一番,定下了试探蓝采和的计划。

蓝采和的确不像正常人,他行为怪僻,贪杯喜唱,平时穿一身破蓝衫,一只脚穿只靴子,另一只则光着。更不近常情的是,夏天他穿棉衣,冬天却躺卧雪中,全身冒热气。平时他手持三尺多的大拍板,一边打着竹板,一边踏歌而行,沿街行乞。

他唱的歌很多,大都是触景而生,歌词也是随意而作,不仅令世人觉得高深莫测,而且颇具仙意。釆和醉了就唱歌,老的小的都爱看他唱歌,唱时像是发狂,但又不是。其一云:

“踏歌蓝采和,世界能几何?红颜一春树,流年一掷梭,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朝骑鸾凤到碧波,暮见桑田生白波。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宫阙高嵯峨。”

他行为癫狂,有人施钱给他,他大都送给穷人,蓝采和居无定处,四海为家。他本来是男儿身,却常常女装打扮,手提花篮。他本是赤脚大仙降生,原是一名游方道士,常常穿着破烂的蓝衣裳。

他边走边唱,带醉踏歌,似狂非狂,人家给他铜钱,他却用长绳穿起来,拖地而行,散了也不回头看看。

他周游天下。有人孩童时就见过他,及至年老再见,采和颜状如故,后来他踏歌于濠梁酒楼乘醉,有云鹤笙箫声,忽然轻升云中,抛下靴衫腰带板拍,冉冉而去。

这只是传说而已,真实的故事不是这样。蓝采和祖上是个医学世家,他十八岁就接了爷爷的班,开始行医了。他经常进山采药,饿了吃野果,渴了喝泉水,常吃灵芝、茯苓、野生黑枸杞。后来遇上了前来度他的伏羲,教他法术,让他成为八仙中的一员。人们并不知道,蓝采和羽化成仙后,行为变成怎样了,他不常和人接触,即便是八仙,每年也见不上几面。其实他成仙后,更加悟道,常常治病救人、行善积德。

这天,他手拿药篮进山采药,走到一个荷花池畔,见一个曲眉大眼、坦露大肚皮的老者,躺在塘边睡觉,黑刺刺的肚脐边一块疮已烂得流脓,还滴着许多黑血。

旁边站着一个背剑的道士,与一个手执荷花的漂亮女人形影不离。他们虽然也看到了同样的场面,却仍在谈情说爱、旁若无人。蓝采和当然认识,上前打了招呼,因为那二人正是吕洞宾和何仙姑。

蓝采和心中不忍,就走到那个老汉身边,用手挤用口吸那疮。脓血吸尽了,蓝采和就帖一张黑枸杞膏药在那里,以黑治黑。哪晓得那老者肚子上竟流出血来,蓝采和顿时傻了眼,心里想着,嘴里咕哝着说:

“怪哉,我的药可是仙药,伏羲师父给的,百分之百有效呀!”

过了一会儿,那老者睁开眼睛盯着蓝采和突然大声说:

“傻瓜,还不赶快用篮子去提一篮子水来,这里还流血呢!”

都说竹篮提水一场空,蓝采和心里明白,却又无奈,飞快地去提水。到了老者身边,篮子里滴水全无。蓝采和见老者苦笑两声,又数落道:

“真笨,用那塘里的泥糊在篮子上,不就不漏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蓝采和脸一红,又照老者的话做了。提了一篮水,可是成了浑沌汤!那老者一看发了怒:

“痴货!还不快把它倒掉,换一篮子清水来!”

蓝采和心中上了火,却又不发作,毕竟是个可怜的老人呀。他正在一筹莫展,忽然又看见另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站在一起。男子长得相貌堂堂、神武英俊,他身边的俏丽女人正在捂着嘴笑。

这么一来,弄得蓝采和更尴尬了。那女人手里还握着一只漂亮的金麒麟,那麒麟竟会说话,它很调皮,学着女子的口吻说:

“大哥,你可是神仙,咋不想想法子呀?”

那对男女并不说话,都站在那里看着他。

蓝采和望望荷塘,又看看竹篮,搜肠刮肚,还是一点办法没有。女人看了老者一眼,老者也看了她一眼,女人就说:

“你看那荷叶与泥巴哪个好?”她说。

金麒麟却恼他反应太慢,生气地说:

“真是个笨蛋!”

“湘儿,不许骂人!”那个男子说。

女人却被逗得合不拢嘴,干脆坐在草地上,温柔地抚摸着金麒麟。蓝采和看着那些清绿滴翠、宽大无比的荷叶,心有所悟;他拍了一下脑门,就去摘了几张荷叶,叠在篮子里,提了一篮子清澈的水。老者仰倒在地,蓝采和会意,将一篮清水泼在那一滩黑肉上。老者的肚子立时就光光的,恢复成正常模样。蓝采和心里奇怪至极,他瞪着眼,张着嘴巴,百思不得其解:

“仙药治不好,这清水倒挺灵!”

“真傻!刚才下塘时身上冷不冷?这水奇得很,喝一口看看是什么感觉?”

“真傻,真傻!”金麒麟也学着老者的声音说。

那老者翻身站起来,指着荷塘。蓝采和依老者用双手掬了一捧水喝了下去,一股清香沁入肺腑,身子马上就变得轻飘飘的。那女人捡起篮子,娇声娇气地说:

“大哥,你都成仙了,不知道这水中藏有灵气么?”

“大哥,你都成仙了!”金麒麟也学,但只记住一半儿。

说完之后,金麒麟从那女子手中蹿下来,上了蓝采和的身,又是一阵乱跑。采和猝不及防,弄得他浑身发痒、一阵慌乱,不知所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荷花池中竟然腾起九头神兽,形态模样各异,正是九大龙子。那老者拉了蓝采和一把,顿时,他和他手中的竹篮就离开了地面,老者说:

“六弟,连我都认不出?我们一起去蓬莱岛玩玩吧!”

“快飞呀,傻子!”金麒麟叫道。

蓝采和仍然在想,这荷花池中为何藏有灵兽?这时才知道那老者是二哥汉钟离变的,是在和他开玩笑。

神龙使和雅典娜见蓝采和如此仁义,上前说明来意。心里则打着鼓,不知道他同不同意,随料蓝采和竟非常痛快,一口答应:

“我蓝采和愿意听从神龙使差遣!”

于是蓝采和念动咒语,腾空而起,膝下萦绕着蘑菇状彩云,追随着老者飘然而去。何仙姑和吕洞宾也跟着飞了起来,也随他们去了。

神龙使和雅典娜见状,也带着金麒麟湘儿和九龙子,朝着蓬莱岛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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