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以争论的方式去和龙卷风搏斗,就像我们绝大部分时不会去费力的质疑某一件事物的产生,这可以指代许多事情,比如……
穿越时空
亦或者,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这到底是得益于什么媒介,这个问题太高深了,但陈乐知道。
“一定不是屎”
毕竟网络小说写的穿越方式千奇百怪,被一个屎罐子给炸到了异时空,听起来怎么都有一些扯。
“不过…这到底是哪?”陈乐在心中问道?
“……按照这小子自杀前的记忆来看,好像是个类似我们大中华的社会背景,更多的…,我还在努力接受,不过从你刚头痛欲裂的反应来看,每天接受的讯息,应该…是有限度的。”在深沉的内心深处,干涩的声音传来。
“自杀,你说的是自杀?所以我们才能共生在他身上?”陈乐皱眉反问道。
“对,这个“陈乐”有些强烈的精神需求与极端倾向,而且是高度抑郁,具体怎么回事不大清楚,我只能零星的读取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和单词,好像源头是一个女人…他的……母亲?”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吃力。
“呵”“陈乐”苦笑一声。
“这么说我不仅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存在身上,他还碰巧自杀了?我还自带一个老爷爷?老张。”
“………我不清楚,这…太,我是说…难以置信了。”
老张苦涩道。
“陈乐”拖着虚弱的身子,打量了自身所处的环境,高吊的木吊顶,楼层层高看上去快有3米3了,头上是挑空的走道……墙纸配色偏向于莫兰迪色系,却在孤黑的环境中显得冰冷,偌大的房间缺只在床头柜点着一根极其不搭配的小烛台…
“就像黑暗中的曙光?”
这可还是冰冷十足。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黑色相框,里面的照片应该是家庭照,可是有个女人的头部,被撕烂了一角,旁边放着一白色小瓶,陈乐拿起端详着。
“安康宁…”
盖还是松的,翻了翻背后的成分表。
“佐匹克隆…地西泮…”陈乐扶了扶额头。
“这是安眠药,他这是吃了多少……怪不得嘴里一直做苦味…得去刷个牙”
穿上棉拖鞋,将床头的开关全部打开,整个房间瞬间亮堂,倒不是那种光天化日的感觉,房间里大多是折射或者映射的光晕,中庭的雕像上还直打了一束光,看来是嵌入的筒灯和射灯这种散光源略多。
踢踏在木板,顺着玻璃门来到了卫生间,空间大约有个十来平。
“看样子你…“陈乐”你的家庭条件还不错…”老张的声音传来。
陈乐没有回答,拿起洗漱用的被子,深蓝色的,拿起牙刷却又愣住了身子。
将牙刷丢进垃圾桶,水龙头开到最大,整个人猛地将头探入洗脸池,冰凉的感觉充斥在脸庞上,又张口接了口水,来回吐了几口,抬起头来。
用手抹去发梢的水,在脸上揉捏又抚平,揉捏又抚平,看着镜子里的这张面孔,久久不得语。
“……”
“老张,我们…是外来者…”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离开了我的女儿,离开了我的家!还有…张青…”老张的声音很狂躁,又带有三分悲唔。
陈乐看着眼前这张没什么血色的脸,黝黑深沉的眼珠子似乎要和黑眼圈和厚厚的眼袋揉在一起,眼白的血丝牵丝缠绕,成为妖艳的点缀色。
用力过度导致咬肌在廋廋的脸庞上尤为突出,似乎还能看到皮肤表面附着的青色脉络。
陈乐对着镜子发出一声低吼,他很想给这该死的镜子该死的脸来上一拳,可虚弱过度的身体甚至让他使不上一分儿劲。
随后整个人瘫软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了下去,闭着的眼角沁出了泪水。
“回不去了…”
他仿佛也听到了心灵深处那个粗糙的声音发出痛苦的低喃与呻吟。
两个男人,一具身体。
“君不见玄沙有言兮,大丈夫先天为心祖”
然
“早是有家归未得,杜鹃休向耳边啼”
…………
“是小行星先撞上地球,还是小汽车先撞上你?”
“或者是哪种……”
或是时间过了良久,一阵彩铃声又把陈乐拉进了现实。
爬起来走到床头。
“哪种病毒撞上了你哪个细胞?你对生活有几分把握?”
黑色的智能手机在床头不断振动,来电讯息上映出两个字,一个称呼,或者…一段过往。
“爷爷”
陈乐眉头又低了下来,这让他不知所措。
“老张,你有印象吗?”
“额,陈乐他有个爷爷,父亲…父亲好像已经死了,他妈…我回想不起来了,他爷爷好像是拍电影的…挺有钱。”老张的声音犹如在耳旁。
“最近他爷爷有什么事联系他没有?”
“…没有,最近的联系从他的记忆来看,是…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陈乐不断的在嘴里重复这几个单词,他是那么的紧张以至于手足无措,整个人坐在床上,两只手快速的摩擦着双腿。
直到床头柜上的铃声戛然而止,他也没能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看着手机未接来电的显示,他松了一口气,仿若那是什么能吃人的洪水猛兽。
鸠占鹊巢的犯罪感让他缺乏了基本的判断,可催命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接吧,我们总归要面对的,孩子,别怕”老张的声音在此刻是那么的厚重,让陈乐安全感十足,这种溶在骨子里的熟悉,亲切让他一下子平稳了下来。
“我该说些什么?”陈乐问道。
“那得看他问什么”
“……万一我露馅怎么办”
“露馅?你怎么露馅,看看你现在的脸,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明白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接了?”
“接吧”
陈乐一咬牙,将绿色的接通标志滑动,转入了接通模式,随机而来的是那疲惫却又温厚的声音。
“小乐啊,在干嘛呢,刚电话为嘛不接?”
“我…我刚洗澡去了”
“嗨,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泡在浴缸里一泡就泡一两个小时,那不是个事儿,爷爷明早就到京城了,和爷爷一起吃个饭吧?”老人的声音听得出来带有讨好。
“…”
陈乐沉默了三秒,答应了。
“好。”
“好,好!爷爷明早就到,你记得要早点睡啊,别又熬夜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啊,我就先挂了啊。”电话那边的老人听到确定后似乎怕他反悔,嘴皮子飞快的说道。
“…好,那…晚安?,您也早点休息”
“诶!诶!休息休息,这就休息”老人说话音调都上去了几分,十分高兴。
陈乐挂掉了电话,整个人倒在床上,呼了一口气,短短两分钟不到的通话,他却觉得花了他一身的精力。
“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妙,你好像快有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老张的声音传来。
陈乐摸了摸瘪平的肚子,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得,这不一定吃安眠药去的,倒像是直接饿去的?
手机是智能机,指纹解锁,翻了过来看到一个香蕉的logo,有着炮筒一般的四摄像头?
说明着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不差,至少…在手机制造业这行。
“不知道乔布斯,雷总,任总看到什么反应。”
翻找了一会,没用多大劲找到了一款叫“吃了么”app,地址显示他正在京城市EQ区时代广场附近?一拉下滑店面,能从平均消费看出来,他住的地段着实不错。
“这是?开局福利?直接给我整个富二代了?”
“好像是,你个爷好像是政府干部,拍电影一官”老张同意道。
“那你爷呢!”
“是。咱俩都管他叫爷,格老子滴,辈分乱了套了,臭小子!”
“得,像你,你说的是”
“电影厂?”
“好像是”
“那不发了?”
“是这么个理。”
“卧槽,无情!”
“少给我bb些你那游戏话,老子饿了,要吃黄焖鸡!”
“…瞧瞧,瞧瞧,瞧你那点出息,老张,咱现在是有身份的人!啥人,富二代啊!你说你吃个黄焖鸡,那符合咱的身份不?”
“…好像是这么个理?要不?肯德基?”
“还啥肯德基啊,这么大岁数人,还好这一口。”陈乐鄙视道。
只见他点开索引,打开最近最贵点餐,发现一家中餐厅。
“油焖大虾…整一个,鲍鱼…来个三头的,要两份,额…佛跳墙¥1228,搞一个,酱烧排骨,烤羊腿……”
“够了够了,咱俩就一个人!吃不了”老张眼看是个靠谱的。
“嘿瞧你那点样,吃不了丢冰箱呗,咱明早就面吃!”陈乐一脸鄙视。
…………
果然够富二代排面。
点完外卖,顺手点了个准时达,一共3800,好家伙,这估计是两人一辈子点的最贵的一顿外卖了。
又切出去看了会地图,跑到门口看了下门牌号,显然是在个高级公寓,点击下单,靠着指纹解锁完成了付款。
“欧了!”陈乐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挥霍消费的感觉冲淡些他的悲伤。
“老张,你说会不会是这小子还没死差着一口气呢,被我两给挤着挤挤给埋汰死了?”陈乐问道。
“嗨,别想那么多,既然碰到这事了,就受着吧,新的人生在等着我俩呢。”老张对此显得更开朗一些。
“那为啥是我能控制他,你就只能蹲着我脑袋瓜子里?”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和“陈乐”同名同姓?现在是“陈乐”彻底消亡了,我好像继承了他的记忆,我现在就感觉在他的记忆宫殿里面不断的晃啊晃,周边全是一些小碎片小球球,都是一些前后不同的记忆片段,我在努力把他们拼起来。”
老张回应道。
陈乐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听着耳旁的钟表声,等着将来的大餐。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陈乐打开名叫“飞信”的软件,上面显示10秒前收到一天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时代大厦物业管理处”,信息是一份账单,讲的是这半年前交的租金要到期了,催促起缴纳下半年的租金。
“原来是租的…”陈乐没太在意,毕竟在京城这种繁华区,都是寸土寸金的,买一套这样的公寓下来。也是有不小的压力。
账单显示是半年40万,陈乐打算直接转过去,却被提示银行卡余额不足……
随即又换了一张卡支付,结果还是一样,较忙登录手机银行,整合所有的余额和信用卡,居然发现信用卡已经全部刷爆。
所有家当,所有家当居然只有5000块钱!哦,手机银行不是实时刷新的,还得出去刚刚点外卖的3800……
一具身体的两个人目瞪狗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自以及勤快的外卖小哥亲切的呼唤。
“您好,您的吃了么外卖。”
“还吃你奶奶个腿!你个败家玩意!”这是老张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