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生活就是一坨屎,它呢,狗屎就屎在不管什么品种,不管他看上去是黄是绿,是团是条,无论这坨屎生前多么平凡枯燥总会有没底线的社畜上去,吧唧吧唧的吃上两口。
嘿,吃完在某个高耸柱壮物体下尿上一泡,走了还不忘骂上一句:“狗x的真不卫生,忒不讲究,嗑~忒”。
其实在心里傻乐傻乐的笑着自己能吃着这份别个吃不着的大餐,“嘿,爷我头一份”。
陈乐爱不爱吃屎这不得而知,不过他现在这份工作,的确还是得和这人类的生理排泄物有关,按他的话讲,这是一份高尚的奉献工作,旁人想干没有门,还引用他口头禅两字。
“吃屁去!”
啥子工作?严格来说是司机再加上一点小小的传输清理的活,听上去不错。
保姆活,钱绝对给的不低,不过人保姆给小娃娃下屎尿,咱也就开个罐车给机场飞机下屎尿,月薪6000。
没别的意思,单纯看不起,陈乐自打赶着20世纪屁股角角出来,一辈子顺风顺水,顺从父母之言,老奶之命,当然,更多是因为他那当空姐的漂亮姐姐影响,顺利进去西南某航空学校志愿当一位帅气的空乘。
命中固有得有失,陈乐他这脸皮子可能继承了血脉里老李家的特质,倒不如说一家子着实都长得不赖,唯独这自个姐姐光鲜亮丽当个空姐,自个却只混个空勤,还是地勤。
“要不是陈琪这层关系,地勤还不一定混的着么!”陈乐心里掛清着呢!
当然,不是说地勤咋样,大家都是签了正式合同的,首先,机场地勤包括很多部门,有值机、vip客服、安检、售票等,奥,还有陈乐所在的后勤,他又分属于后勤管理的清洁组。
无论在什么行业,都是会有隐藏的鄙视链,偌大的机场里,值机是工资最高也是最体面的,时间段工资高地位飘,别说什么倒时差,但凡在机场工作的,没有不累的,都是倒班倒班的干。
当然,机长那活咱干不了,咱也没资格说啥,毕竟培养一个机长下来的成本都摆在那了,放句话,人这工作是一路铺钱给铺出来条康庄大道。
空勤再说,这地勤就可以说道说道了,客服活最轻,但费嘴皮子,这基本给机场大大小小领导家小子们准备的,安检最累,没日没夜的干,那眼皮子塌吧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还得给你脱衣拎鞋,碰着些不讲理的一个投诉,月末保准被拉到组内挨批,不过这活,三班倒,但也能接受,做一天歇两天的。
后勤就乱七八糟啥都干,简直后娘养的,下货,飞机餐好歹还有点油水,也就这清洁组,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得没日没夜的干,还没倒班,在里面的基本小老头了都快要。
陈乐在里面干,那就是简称:
“弟中弟,没牌面”
可就是这样,每年不知去处的大学生空乘还是多如牛毛,尤其是男空乘,机场关系,那得门清。
“哒~哒”陈乐压了压方向盘,拨动了双闪。
前面的地勤老叔立马把小旗帜落下,示意减速行驶。
陈乐缓缓把罐车停了下来,车窗一摇下来,从档位旁抽了两根骄子出来,递了出去。
“嘿,你小子就是横啊,还敢搞烟,忘记那瘪犊子罚你款了?”地勤老叔挥着小旗帜指着说道。
“也就你老张这点出息怕他,也别废话了,接着吧你就”陈乐摩挲着小胡子,对着头上打下的护镜一边打量一边说道。
“嘿,你这小子,臭美样!”老张一乐,旗帜夹在胳膊间间,接下了香烟,左右探索了一眼,给叼嘴上了。
两只大手在肥胖的身体不断游走摸索,口袋探了个遍,讲不出来的滑稽。
“诶,把你那火给我使使。”
“你都顺我多少个火了?怎么,你屯着卖呢,我上次那个三点式金发大洋马的,指不定是你拿的!”陈乐对此显然有不少怨言,火力递了过去,大红大红的,喜庆,70周年防风版的。
“你小子除了劲会些贫会些什么,多大个人了”老张点着烟,吧唧了嘴,对着眼前这个忘年交小伙吐了口烟雾。
小伙慵懒的缩在椅子上,但也能看出他上半身优秀的比例,皮肤白皙,浓眉大眼,鼻头高高的,
除了那黑眼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干净小伙,颜值较高的那种。
“昨晚肯定又熬夜了打游戏去!”
“诶,我说你啷个事,你咋想的?”老张问道。
“???,啥事?”
“就和我闺女!下个月初就回来了”老张猛吸了一口烟。
“。。。”陈乐白了他一眼,将车内的音响打开,放出了一段舒缓的音乐。
“嘿,你小子,我那闺蜜可是正儿八经的法学高材生,我那是看的起你,我那小区,说起我老张的闺女,哪个不是竖起拇指说一句顶呱呱,你小子!”老张挥着小旗子,顶端大有顺着车窗戳到陈某人脸上的趋势。
“不是老张你就这么天天推销你闺女呢?你闺女知道不得砍死你?”陈乐无奈道。
“瞧你话说的,我是他老子!我说一就没有二我闺女她最听我的话了!”老张大嘴巴一咧。
“就你这说法,怪不得你老婆和你离婚”陈乐撇道。
“嘿!你个臭小子”老张伸手想去弹这小子脑门,陈乐却反应迅速的抓住了他粗糙的手。
“诶,叔,咱认怂,怕了怕了”
“你小子,话说到底怎么想的?见个面先?”
“宁这是大包办啊,铁子,能不能给爷我点考虑时间”
“少哪你打游戏那阴阳怪气那一套来说话”老张这次可没饶他,一个脑瓜崩弹在陈乐脑门上。
“嘶,你这手劲又见长啊!”
“否废话,一句话,见不见!”
“这……,你看,又不认识…会不会不大好”陈乐扭捏了两句。
老张一看,哪还会不懂,这小子还害羞他个头起来了?
“你个臭小子,还给老张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起来了?等了,爷把你这事保证办的妥妥贴贴的!”
“真的?”陈乐一脸不相信,“你能这么硬气?”
“年轻人,要相信我老张的家庭地位!”老张把烟头一踩,捻在手上往口袋里送,还没放进去,另一边口袋就振动起来。
“喂?啷个?孜孜啊!嗷嗷,啷个有空有空,我在,我在看飞机!对对,看个飞机……”
陈乐摇摇头,切了一首民谣,里面歌手粗糙的歌声传来,是首民谣,用贵州方言唱的,陈乐还记得这是他先前看的一部电影里的插曲。
“秋天的蝉在叫”
“我在亭子边”
“刚刚下过雨”
“我难在们我喝不倒酒”
“……”
……
“我要说走喽”
“之千里的烟雾波浪嘞”
“啊黑巴巴嘞天好大哦”
陈乐转头望了一眼,老张还在打电话。
“唉,对喽对喽,不用糟蹋钱,我啷个皮带质量好得很,是好皮子来的,当时厂里面买的花了快一百块呢,穿的好得很…不用买不用买……”老张看陈乐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敛都敛不住。
陈乐唏嘘地吐了一口烟,望着天空,思绪也发散了出去。
“多久没回家见见爸妈了。。。还有陈琪,昨晚她好像是新加坡的航班……”
陈乐打开手机屏保,屏保上是一对男女,男帅女靓,男的是陈乐,女的是他姐,陈琪,他名义上的姐姐,而他…是被领养的。
翻开微信消息,读取了昨天晚上最后一条来自陈琪的短讯。
“陈乐,我今晚飞新加坡,明天回就倒班放两天假,刚好中秋,我去你那狗窝陪你去,满汉全席你可得给我安排上!哈哈”
“好!一定注意安全,也要注意休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和陈姐求助,她是领班,经验足。”
“放心吧!等我回来!”
“嗯,等你回来。”
“……”
“漂亮的小姑娘些嘞都不在我边边喽嘞,
斗算之日子些再唱安逸,
我也找不倒人来讲喽。”
身边的人总说陈乐没有志向和向上的动力,可哪里知道他陈乐,只是想一直守护着她而已,所以才一直沿着她的步伐前进……
他的姐姐,他不敢,不敢说,不赶去问……
这是不被允许的…
一旁的老张还在打电话打个喋喋不休,陈乐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传来。
“老张,你有没有闻到啥子怪味?”
“诶没事,爸爸我做饭手艺好着呢,那你楼下的……”
“……”陈乐皱了皱眉头,通过反镜观察,气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他目光不断的游走,终于在车载的管子表面发现有些异样,表面似乎附着着一股气流。
他眯着眼细看着,三秒,五秒,十秒……
突然!罐子表面上冒出了一股小火花!
陈乐目眦欲裂,欲要推开门,对旁大吼道:
“老张!趴下”
老张拿着手机头一转,还带着疑惑的眼神。
“轰!”
“……”
……屎罐子,…炸了…
《瞎子》歌手:尧十三
贵州话版本插曲与电影《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