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绝从湘南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淡然如斯的看着湘南。
然后找了一张纸笔,在纸上写到:“你大可放心,我对皇上不感兴趣,而且……即便是我对皇上感兴趣,你又能奈我何?”
湘南被虞清绝这般怼,心中怒气恒生,抬起手便要打虞清绝。
却不想这个时候被赵子尘撞了个满怀。
“湘南,你做什么?”
赵子尘冲进来,直接护住了虞清绝。
湘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恶狠狠的说道:“干什么?教训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是如何让赵子痕变成如今这幅摸样的,你不知道吗?皇上难道也想有朝一日步那赵子痕的后尘吗?这个贱人真是不知道还留在这皇宫做什么?”
赵子尘皱眉道:“皇后,不准在朕面前无礼,看起来,你刚封后,很闲嘛,后宫未曾打理的妥当,倒是学会用身份压人了?即日起,皇后在凤鸾殿里面闭门思过,三日后才准出来。”
湘南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上前来的侍卫给压了下去。
虞清绝比划到:“皇上,我有些劳累,想要多睡会儿。”
赵子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虞清绝如此坚持,便也没办法,只好转身出去。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以后,虞清绝才跟疯了一样往太医院跑。
天空一声炸雷惊的虞清绝差点摔跤在地上。
随后便是倾盆大雨,虞清绝一路连跑带摔的跑到太医院,想知道赵子痕的情况。
进了太医院,那个男人便躺在最里面,神色平静,只是眉心紧皱。
虞清绝连忙拉住了一个太医,使劲儿的比划。
太医哪里能看懂虞清绝比划的什么玩意儿,但是也能认出来,这个唯一不能说话,长相精致的女人,便是那个传闻之中的赵王妃。
太医沉了沉说道:“赵王爷的情况很不好,怒火攻心,又加上毫无求生意志……”
毫无求生意志……
虞清绝只觉得恍如当头棒喝,却听见旁边有个太医惊喜的喊道:“院长,王爷似乎醒了?”
太医转过头,虞清绝立马向赵子痕跑过去。
侍卫正在给赵子痕喝水,却不想,赵子痕眼眸子里扫到了虞清绝之后,便把喝的水吐了出来。
随后怪叫了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这个反常让虞清绝当场愣在了原地。
太医院的院长走到虞清绝的面前,微微的说道:“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他的心结是王妃您,如果您再出现在王爷的面前被王爷看见的话,王爷的心头血吐完,很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虞清绝呆滞在原地。
艰难的写下一行字:太医的意思是说,王爷不能见我,是吗?
“嗯,不能见你,他胸中郁结之气未散,恐怕要很多年后才会复原。”
胸中郁结之气未散?
他素来做事雷厉风行,即便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会郁结。
刚刚他苏醒的那一刹那,眸中似再也没有她虞清绝了。
那种陌生的眸光和他看见她样子的那一刹那,如同接触到了天底下最薄情最恶毒之人。
他竟吐了一口气。
虞清绝被太医们请了出去。
她想走过去把赵子痕抱住,然后告诉他,自己想保全他的性命,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爱他。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场虚妄。
罢。
“倘若他心中郁结之气不散的话,他永远也不能见你。”
外面大雨滂沱,雨水在空气之中结成了一道薄雾。
这薄雾却似利刃,雨如利剑,生生的刮着她的心。
虞清绝站在雨中看着太医院。
那日她做的这般决绝吗?以至于赵子痕昏迷?
对不起,赵子痕,那日明明想等他回府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他的。
明明想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有多稀罕他的。
如今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伤的他太深了,所以现在连见她一眼就会发病吗?
真的对不起……
虞清绝站在雨中看着太医院里面的赵子痕,他既然这般厌恶她,也罢,总觉得自己是个大义牺牲的人,所以到最后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可是却忘记了,自己并不是圣人,所以赵子痕厌恶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就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上一次这样,好似是在现代那些年被父母丢弃时的感觉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是现在她哭了,为什么赵子痕不给她糖吃。
或许是因为她根本都没哭,只不过是雨水打湿了眼睛而已。
只是,赵子痕,为什么这雨水的味道这么咸。
一路磕磕碰碰,连地上的泥泞都看不清楚。
虞清绝在地上摔了一跤。
可能是因为连苍天都看不下去她如此作恶多端的样子,所以仅仅只是轻微的摔了一跤,为什么,会那么的疼?
眸光涣散之间,头顶上却出现一把伞。
雨稀里哗啦的打的伞“砰砰”直响。
虞清绝抬起眸子一看,是赵子痕。
她几乎不管自己身上的泥巴,直接抱住了他。
耳畔却想起了赵子尘的声音,“这般大的雨,你竟生生淋着?”
虞清绝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不是嚎啕大哭,越是忍住,越是忍不住。
赵子尘鼻子一酸,微微的说道:“小哑巴,你别哭啊,你放心,你好好在皇宫里面呆着,没人敢欺负你,只要有朕在的一日,便会护你周全的。”
虞清绝只是抽噎,随后倒在了赵子尘的怀中。
大抵是因为淋了雨,虞清绝被赵子尘抱回到偏殿的时候,却偏生生的起了高烧。
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赵子尘吓坏了,连请了十几个御医来给虞清绝把脉。
得出来的结论都是风寒和伤心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若不是昨日看见小哑巴悲愤欲绝的表情,赵子尘真的不知道,原来小哑巴对赵子痕这般在意。
可以算得上是“用情至深”了吧?
那么,小哑巴对赵子痕用情至深的话,他算什么?
即便是心疼小哑巴,但是更疼的是小哑巴竟然那般喜欢赵子痕,这让赵子尘如同吃了陈年老醋一般。
连续守了两天,小哑巴才睁开眼睛。
醒来,小哑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慌忙着比划:“王爷怎么样了?”
赵子尘掖好了虞清绝被子角,皱眉的说道:“子痕因为受了刺激,现在整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太医也把过脉了,束手无策,如今只好关押在了大理寺,朕想着过几日把子痕送到封地,再派点人照顾一下子痕在封地的所有日常起居,也不算是食言吧?”
虞清绝坐起来,又重重的倒在床榻上。
赵子痕疯了。
怎么可能,赵子痕这么一个厉害的男人,心里承受能力应该是比天还大的,他怎么就疯了?
虞清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块石头给压住了一般,久久不能呼吸。
看着虞清绝脸色难看,赵子尘连忙说道:“这件事情跟你基本是没关系的,子痕从小便是天子骄子,父皇宠爱宠的紧,所以也未曾受过什么打击,如今变成这样,也只能怪他自己承受能力不强。”
虞清绝没说话,也没表情,只是用被子把自己的头给蒙住。
赵子尘叹息了一口气,道:“你先好好休息,你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小太监自然会来通知朕的。”
出了偏殿,赵子尘便遇见在门口的湘南。
湘南瞧着赵子尘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怎么,皇上,在哑巴这里吃瘪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看来你的一片痴心遭到了小哑巴的拒绝,坐上了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