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快步往永昭帝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连忙跪了一地,纷纷劝说,忠心挽留:“娘娘不可啊,请您为太子殿下考虑一下,莫要冲动啊娘娘……”
“……”坐在石阶上的沐盏盏,屈膝托脸,两眼迷茫。
竹箬倾被身边忠心的宫女拦住,无力挣开,凄然道:“让开!”
宫女流着泪道:“娘娘,您一定不能做傻事啊……”
“求娘娘留下来吧!”
“太子殿下不能没有娘娘!”
正在沐盏盏傻傻的看着众人哭天喊地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颇有威严的年轻男子的声音陡然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竹箬倾揽入怀中:“倾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竹箬倾不断地想挣开他的怀抱,抽噎的说不出话来:“殿下,请你让妾身走吧,妾身本就不该是太子妃,继续厚脸皮的占着太子妃之位,少不了被世人唾骂……”
太子紧紧箍着她,不让她挣开,一脸深情:“不是都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吗?你这是何必?快随本宫回去!”
“倾月公主不肯原谅妾身,妾身寝食难安……”
顾祁然剑眉紧紧拢在一起,阴寒的眸子射向正在看戏的沐盏盏,眼中划过一抹厌恶:“见了本宫竟然不行礼,还坦然坐着与本宫对视,当真是粗俗无礼之辈!”
沐盏盏一愣,她不是已经明确表明了不在意吗?怎么还是扯到了她的身上?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想惹麻烦,还是遵守宫中的礼仪为好。
起身拍拍衣裙,像模作样的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顾祁然冷声嘲讽:“在大殿上公主言辞凿凿,胸怀大度,没想到竟然是装的!”
这个太子无缘无故的嘲讽和厌恶让她莫名其妙,抛开她想吃君安之的意图,这场阴差阳错的换婚事件,她堂堂一个和亲公主嫁给了一个没根的太监,在人类的眼中,她可是守了活寡,吃了大亏啊。自己的公主声誉受到了影响,却成全了太子对这个柔弱美人的心思。
这个太子非但不感谢她,竟然还恶语相向,恩将仇报!
就是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她一个被师父和师兄宠到大的小狐妖!
当下挺直了背脊,垂眸理了理宽大的袖摆,眯眼直视顾祁然,将冷傲矜贵的公主气质演绎了十足。
抿唇一笑,慢悠悠道:“本宫是矶岚国的倾月公主!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前来和亲的!即便嫁到南燕,骨子里流的也是矶岚国皇室的血,是你们南燕的贵客,可不是向太子殿下卑躬屈膝的下人!”
“哦,对了,本宫还差点成了太子殿下的正妃,从某种程度来说,与太子殿下的身份还是平起平坐的,太子殿下难道忘记了?”
“你——”
顾祁然语塞,用愤怒来掩饰他的理亏:“区区和亲公主好大的威风,欺负太子妃不说,竟然还在我南燕皇宫撒野!来人,掌嘴!”
先前在大殿上倾月公主说了那一番话,让他很是欣赏,因为她成全了他和倾儿,倾儿单纯心善,还一直心怀愧疚。却不曾想她竟然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使手段,在背地里为难倾儿!
宫中女人的这种手段他见的多了,当下厌烦不已,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立刻一群宫人围了上来,两个体格强健一点的宫女按住沐盏盏的肩膀,又两个宫女上前,扬手向她闪过来!
肩上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抬眼狠狠瞪了顾祁然一眼,飞起一脚将两个近身掌掴的宫女踢到在地,扭着脖子一口咬在按着她左肩的那只手上。宫女吃痛,松开了力道。
紧接着又回身一头将按着她右肩的宫女撞开!
头上的发式有些凌乱,摸摸莲花玉簪还在,稍稍放下心来,垂下的手紧紧握拳,警惕地看着顾祁然。
失去了修为,仅靠一只莲花玉簪维持身形,就和人界的普通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不由有些慌张,如今怕是自保都成了问题。
哼,若是以前,她分分钟能将这些不讲理的人丢到山上喂狼!
竹箬倾焦急的看向顾祁然:“殿下,你误会了,倾月公主没有……”
顾祁然叹了口气,将怀中的人搂紧:“倾儿,对于这种出尔反尔用心不轨的女人不能善良。”
言罢,向左右两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小太监向沐盏盏走去,顾祁然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这两个近身侍候的太监武功极高,他就不信还教训不了这个矶岚国公主了!
沐盏盏目光慌张的扫过周围,一群宫女太监将她围堵在中间,根本逃不掉,求助地看向竹箬倾,她的脸被太子埋在怀中,看不见表情,而她身边的那些宫人们要么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要么就冷眼旁观,没有任何人想跟她解释这个误会。
会武的那两个太监身手极快,任由她左闪右躲,还是很快被抓住了两肩,死死扣押到顾祁然面前。
“放开我!”扣在她两个肩膀上的好像不是两只手,而是两个钢爪,隔着衣料,紧紧抓进皮肉中,疼的她眼泪直冒。
那两个被她踹倒在地的宫女爬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目带狠光,再次高高扬起手掌。
“太子殿下!打不得打不得啊!”东宫大总管黄寻气喘吁吁跑到顾祁然身前,他的话成功阻止了落下来的巴掌。
来到顾祁然耳边小声道:“太子殿下,这位和亲公主怎么说也已经嫁到了君府,是君府的夫人了,殿下还是得顾及一下司礼监,她的脸上若是留下一道巴掌痕,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啊!”
黄寻的话成功地拉回了他的理智,君安之权倾朝野,风头最盛,明面上还不能和他闹翻,但都已经答应帮倾儿处置这个女人,就这么放过她很不甘心。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锦鲤池:“来人,去提两桶池水让倾月公主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