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让本王给放走了,哪里还有人还?就是那天起,本王才知道杨兵在做这样的勾当,但是具体是为了什么本王也没有那个能力深究,只是不想再与杨兵接触下去。但是在徐州这个地界,本王还不能得罪他,所以当时用下棋的事情开着玩笑混了过去,杨兵虽然没有继续跟本王要人,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必在心中已经给本王记上了一账。”
顾班的这一番话将自己说的有情有义,提到杨兵的时候一脸的痛恨,君安之听着都忍不住的开始有点感动了,若不是之前早就对宁王有过监视和调查,他怕是就真的要信了他的鬼话了,倒是想问问为什么杨兵会在家中专门挖一条暗道好到他这里来,但是转念一想,问了也没有用,因为那条暗道并不是直接通往仙女峰的,只是刺史府一个秘密的出口而已,问出来,顾班也定然不会承认了。
杨兵看起来对顾班是极为的钦佩和信服,顾班要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杨兵一手代办的,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指控他。如今事情败露,身为皇室一员的顾班,哪怕是有这张画押纸,他只要死咬着不承认,把杨兵当成替罪羔羊,君安之就不能轻易的捉拿他,因为除了这张画押的纸,他再拿不出其他的证据。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道理,顾班才会在他面前有恃无恐。
君安之的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笑容,这件事情若是交给一个满身正义的朝廷官员,必然是棘手的,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并不算是什么,他做东厂督主这么多年,若真的按照常理出牌,恐怕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若是顾班没有碰触到他的底线的话,所有的事情还好商量,最起码对于宁王的死刑可以缓几日,但是这次是关于小狐狸的安危,他绝对不能让小狐狸出事,若是能提前处决宁王,就一定不能让他活过明日,若是不能提前处决的话就一定要把他拖住,坚决不能让小狐狸去上重仙境的路上被他追杀!
“王爷这番说辞也没有什么证据,不管真相如何,现在杨兵画押的罪状就在这里,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还请王爷就地伏法,少受点罪最好!”
明德海明白君安之的意思,上前一甩拂尘,嗓音阴柔道。
顾班脸上的表情一僵,不可置信道:“本王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你们难道是想直接在这个徐州城中处决本王?君安之,就算你权倾天下,我顾氏一族也绝对容不得你胡来!你就算执意相信一个徐州刺史对本王的诬陷,要降罪也要带本王去京城面见天子,经大理寺审讯方可定罪,你可别忘了,这江山还是顾家的,你还没有到只手遮天的程度!”
君安之挑眉,眼中带着寒光:“有没有到只手遮天的程度,你说的不算,本督说的算!行刑!”
鹰一心中一惊,就要上前护主的时候,被早已经有准备的明德海一招击中了穴位,浑身僵硬的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立刻有一个锦衣卫上前,高高扬起手中的弯刀,对准顾班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鹰一的眼睛陡然睁大,撕心裂肺的大喊:“王爷!”
君安之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顾班,看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并不像是沐盏盏说的那么厉害,可是徐州城中自称王爷的只有顾班一人,不是他又会是谁?但是不管怎么样,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漏杀一个,他不能拿沐盏盏的性命做赌注,更何况之前他对宁王早就已经有了怀疑,他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
眼看着弯刀就要砍下去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冲出来了一个眉目清隽的女子。
“不要!”
她飞奔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向弯刀砍来的位置扑来,想用自己的身躯挡下来。
君安之在看清女子面容的时候,神色大惊,弯刀收不住势,刀刃已经碰到了她的后背,君安之眼疾手快的将那把继续向下的弯刀踢飞到一边,疑惑道:“苏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烟只感觉后背有微微刺痛,紧紧的闭上双眼,那刺痛却没有继续下去,直到听到君安之的声音的时候,才劫后余生的睁开了眼睛。
宁王一脸心疼的扶住她:“好孩子,你不应该冲过来的!”
苏烟摇摇头,将顾班紧紧护在身后,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君安之:“求求你了,你不要杀宁王爷,奴家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因为那天鹰一大哥救下来的那一车的女孩其中就有奴家,当时奴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王爷还好心为奴家治伤熬药,王爷就是奴家的救命恩人!”
明德海常年跟在君安之的身边,自然是认识苏叔一家子,知道主子对苏叔这一家子极为看重和照顾,可是万万没想到苏烟竟然会把主子头号敌人宁王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不明摆着让主子难做吗?
君安之深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里面看不到一丝光,没有人能猜出他在想着什么。
明德海上前把她从宁王的手中拉过来,悄声道:“想必苏姑娘刚刚在屋子里面听得很清楚了,抓回那些少女都是宁王让杨兵做的,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就不要瞎跟着掺和了,先回避一下,一会儿跟着主子一起走,主子会让人把你送回家的!”
提到回家的事情,苏烟眼眶一红,眼中闪烁着恨意,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爹爹已经失踪,娘亲也被人杀了,奴家已经无家可回了!呜呜呜……”
她猛地甩开明德海,跑到还在和宁王僵持的君安之面前,泪如雨下:“公子,奴家之前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有些举动不合规矩,奴家这就给您磕头道歉,还望您能看在与爹爹多年交情的份上,饶了奴家,饶了奴家恩人一命!求求您了!”
她跪在君安之面前,一声声磕着头,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