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盏盏又点点头:“夫君难道是想拜访这位人家,让他给你布阵养兵?”
轻轻摇头,君安之眼中的冷光更甚:“为夫确实要好好拜访一下这户人家,只是并非为了布阵养兵的事情。”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天下百姓生活的安宁!”
沐盏盏多看了两眼那个竹楼,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看起来像个隐士高人的住的地方会牵扯到朝政上面的事情。
难道这位高人能影响到君安之手中的权利?
就在她暗自嘀咕的时候,一个一身黑色短打贴身布衣,身上肩上披着一个厚厚黑色斗篷的年轻男人从竹屋中走了出来,他的一只眼睛被眼罩盖着,身高九尺余长,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透着冰寒的冷光,脚上踏着鹿皮短靴,看起来是个很不好惹的人。
他直接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当看到君安之和沐盏盏身后的一群便衣锦衣卫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君安之一袭普通大家公子的装扮,身上凌厉的气势卸去了一些,抿唇一笑看起来温柔无害:“我们只是进山游玩的旅人,无意中闯到了这里,看天色阴沉,马上就要下雪了,还望先生行个方便。”
那个黑衣男人抬脸往天上一看,果然是乌云密布,眼睛透着阴鸷的冷芒,上下打量君安之和沐盏盏一番,似乎是在猜测着两人的身份来历。
“我家主子喜静,不喜欢生人叨扰,你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沐盏盏很是不喜欢这样被人毫无礼貌的打量着,当下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在山中迷了路,现在连回去的方向都找不到了,你让我们如何下山?”
因为阵法的缘故,在普通人眼中,后面来时的路变成了一个瀑布悬崖,根本就没有退路。
那个男人脸上的不耐烦一闪而过,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锋带着一股慎人的寒气往前一送,指着君安之和沐盏盏的方向,厉声喝道:“再不离开就将性命留下!”
后面的锦衣卫纷纷拔出身上的兵器,齐齐指着那个男人,脸上一片肃杀。
只要君安之一声令下,这个竹屋小院就会变成一片流血的战场。
东厂锦衣卫是朝廷的利爪,连武林中人都敬怕三分,特别是督主换成君安之的以后,武林各派都是不愿与东厂为敌,无论是人数上还是武功上,只要一亮出武器,那种冷光凛冽的气势就足矣令人震撼。
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那个黑衣独眼男人不由的多看了君安之和沐盏盏两眼,脸上的表情难堪至极。
他才不信这两个人只是单纯的迷路旅人!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竹门再次别打开,一个圆圆胖胖笑起来像个弥勒佛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简单朴素的麻布袄衣,脸上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鹰一,将剑收起来,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客人的吗?”
鹰一见自家的主子出来了,手腕一转,将长剑收了起来背在身后,转身退了下去。
行动如风,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护卫。
君安之的眼眸眯了眯:“真是个不寻常的人物啊,若是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又多了一员猛将?”
“哈哈哈!公子说的哪里的话?鹰一从小就一直跟着我,我早已经将他当成亲兄弟来看,公子看起来是个不平凡的大人物,若当看中了我的兄弟,不如也把我收为己用了吧!”
“宁王才是个不平凡的大人物,屈居于此地和自己的属下称兄道弟不说,还想让本督收你为属下,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本督夭寿吗?”
宁王?沐盏盏忍不住的多看了顾班两眼,徐州城中果然有一个王爷,也不知道这个宁王是不是那天在杨兵地下室中带头盔的那个王爷?
君安之把她带到这里来难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情?
尽管满腹的疑问,在和君安之一起面对宁王的时候,脸上却是无波无澜,风淡云轻,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顾班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后很自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太大吃惊:“没想到是督主大人大驾光临,本王倒是失敬了。不知督主身边的这位小公子是……?”
“若真说失敬的话,倒是本督的突然到访唐突了王爷。”君安之侧身介绍了一下沐盏盏:“这位是本督的三师弟沐詹。”
“沐詹小兄弟有礼有礼!”
沐盏盏笑了笑,装模作样的拱手一礼。
顾班哈哈大笑,似乎是对于君安之的到来极为开心,大手一挥:“多少年没有见到督主大人了,本王竟然一时之间没敢认出来!外面冷,咱们快快进屋,本王再让鹰一准备一壶好酒,咱们边吃边聊!”
顾班还在京城的时候,君安之才刚刚入宫,只是一个小小的御膳房传膳的太监,那时候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君安之大步向前走去,沐盏盏跟在身边,身后还跟来了两个锦衣卫,剩下的锦衣卫全部都进了院子,并列站在竹屋边上守着。
君安之,四处打量着屋子里面的布置,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只有王爷和那个叫鹰一的侍卫两个人吗?”
顾班笑了笑:“还有两个人,一个侍女,一个瘸腿的侍从,鹰一平时负责本王的人身安全,那两个人则是负责本王的日常生活琐事。”
君安之挑眉,他对于那个侍女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倒是想看看他说的那个瘸腿的侍从,鹰一倒是个厉害的,只是不知那个瘸腿的侍从有何能耐竟然能让宁王留在身边?不知道能不能从中看出宁王的狐狸尾巴。
很久之前就调查过顾班的行踪,属下呈上来宁王的情报没有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在山中修身养性,当一个闲散的隐世。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引起他的怀疑,身为一个皇室的王爷,在听到皇宫丧钟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悲愤的情绪?先皇出殡的时候,竟然连进宫悼念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