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下床,披上外衣,开门走了出去。
沐盏盏沉着脸看他离开,房门关上后,直直倒在床上,深叹一口气,她竟然连话本子都没有心情看了!
恭亲王府。
恭亲王竹陌修一脸愁苦的坐在大堂中,紧皱着的眉头让他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岁。
一个家丁匆匆忙忙赶了进来,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样?打听到箬倾的下落了吗?”
那家丁遗憾的摇摇头:“还没有找到三小姐的下落,只是二小姐突然扭伤脚了!”
竹陌修眼中刚刚亮起来的光芒瞬间又暗了下去,不耐烦的一挥手:“扭伤了就去找大夫,和本王说有什么用处?本王又不是大夫!”
“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对箬雪这般没有耐性了?”嫡夫人许氏走了进来,嗓音尖锐埋怨的说道:“自从箬倾失踪以后,你总是一副颓然的样子,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了?还有没有我和箬雪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了什么?”竹陌修突然一拍桌子,嘴边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怒声道:“整天就知道做一些争风吃醋事情,现在君安之掌权,他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铲除异己,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会等来了东厂抄家!”
许氏微微一愣,随后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小声地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把手中的实权都抛掉了吗?以前君安之铲除异己的时候,我们不也安然无恙的过来了吗?今年大不了再多给东厂一些银子好了,反正我们又不差钱!”
许氏的娘家是江南第一布商,什么也没有就是银子多,自从竹陌修从权政中退隐了以后,许氏的娘家没有少帮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竹陌修看不起这个夫人是个商贾出身,也仍然对她客客气气的。
“钱虽然不差,但是性命只有一条,虽然本王之前抛去了政权换得了片刻时日的安宁,但是因为没有权势加身,又没有皇上圣旨相保,难免会被之前记恨的同僚刁难。若不是君安之看在箬倾的面子上护着我们,这恭亲王府说不定早就经受几番变故了!”
许氏颇为不服气,小声嘀咕:“这个贱人和她娘在世的时候一样,最是会勾引男人了,连个太监也不放过!”
竹陌修一听,心里大为恼火,小肚鸡肠的后宅夫人永远都无法理解他的心思,简直不可理喻。这般想着,不由的开始有点思念竹箬倾的亲生母亲,虽然是妾室之位,但才貌过人深得皇上的赏识,圣旨赐下,破格提为敬贞夫人,与许氏平起平坐。
可惜红颜薄命,在生下箬倾不久之后就殒了性命。
他喜欢敬贞那样温柔贤惠的女子,却又不得不依靠许氏的财力来维持他恭亲王府异姓王爷的百年荣华。
看了眼许氏那刻薄的模样,冷哼一声:“刚刚不是说箬雪的脚扭到了吗?你不过去照看着点,来烦本王做什么?”
许氏一甩手帕,出了大堂:“既然你嫌我烦,我也不在这里继续碍着你的眼睛了!”
哼,娘家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有人看见竹箬倾那个贱人了。她眼巴巴的赶过来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没想到他竟然嫌自己烦!
都是竹箬倾那个贱人,以前在家喜欢装柔弱惹事,嫁出去了也不忘给她添堵,好端端的待在东宫不好吗,为什么要逃走呢!害得王爷和她的关系越来越不好!
许氏把这个消息好好的揣在肚子里面,虽然想着不和竹陌修说,但是又怕他怪罪,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匆匆走向二嫡女的院子去和竹箬雪商议去了。
竹箬雪正躺在床上,翘着一条腿让丫鬟上药,见到许氏进来,微微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您和父王一起过来了。”
许氏没好气的说道:“你父王正因为那个贱人失踪的事情发愁呢!你的脚伤怎么样了?”
竹箬雪摇摇头,微微瘪嘴:“大夫说没有大碍,就是有点疼。”
许氏接过丫鬟手中的药膏,轻轻的给她涂着,原本怨愤的面容变成了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落下残疾了怎么办?”
“今天翻找倾妹妹的书柜时不小心扭伤的,我也没有想到脚底下踩着的凳子怎么会突然散架了。”她姣好的面容上面带着一丝娇憨,扑到许氏的怀中亲昵地撒着娇:“大夫不是说了,没有大碍的,只是有点疼而已,母妃不要担心了。”
“你这孩子,好端端去翻那些破书柜做什么?”许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想想就晦气,你以后别去碰那些东西,我明天就让管家都烧了!”
“别别别!我想倾妹妹了,她的东西只剩下了那么一点了,您要是让人烧了,我还拿什么思念倾妹妹?”
竹箬雪抱着许氏的腰,仰着脸讨好地说道:“倾妹妹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我也没有帮到她什么,如今她生死不明,我只能靠那些死物怀念了,您可千万别烧啊!”
许氏看着自己女儿一脸单纯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个丫头在十四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一直这么傻乎乎的,不管对谁都是极为心善,自从在别院中遇见竹箬倾那个贱丫头,知道了自己有个妹妹以后,就总是想方设法的对她好。
雪儿心思单纯,十分喜欢竹箬倾,却总是在她那里吃亏,经常被夫君误会,没少挨打。每次雪儿无辜挨打,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气又急,恨不得将那个贱人狠狠掐死,越看她越不顺眼。时间一久,还惹得夫君与自己有了隔阂。
想想江南娘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跟雪儿说,否则雪儿一定会帮助那个贱人的。
得找个机会把竹箬倾弄死才是,眼底阴冷的狠光一闪而过,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
“雪儿,你好好养伤,母妃晚上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