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戳穿了心思,乔彴的脸颊不由的有些发烫。
“我承认是我故意透给他的消息,可郑平东这个人为人狡猾奸诈,宛平水师成了他做事的筏子。当初他能将这么一大批军需隐匿的密不透风,就可见他是有些手段的。而且我们就算知道他的嫌疑最大,但却无从下手。再加上闽州六郡的这些个官员盯我们盯的紧,做事也是束手束脚,最后……就只能先对慕家下手了。”
凌小悠不置可否的笑了出来,这就是“老实人的心机”。
就只能?
哼哼,说的真是理直气壮。
“所以慕羽泽会查到军需这件事,并不是他多么的聪明,而是你们做的饵。”
“慕羽泽虽然为人放荡不羁,可他的秉性却非爱财之人。更不会贪图利益,而将整个慕家带入险境。”乔彴眉宇清润,可眸底深沉,眸色坚定,“所以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查个清楚。而为了掩盖真相,郑平东一定会露出马脚。”
“是杀人灭口。”
这种剧情她随便一想,哪怕有一百种过程,可结果都只有这一个。
“虽然是兵行险着,可总比到最后……慕家一门出事要强。”
凌小悠冷冷地瞪着他,“所以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救人,无可厚非?而慕羽泽则应该对你感激涕零?”
“不,我没有这样想。毕竟慕羽泽当时确实是九死一生。慕羽泽中的是一种极为劣性的春药,重则力竭而死,轻则神智重创,五脏俱废。就算活着,也只会成为一个废人。”
还好,乔彴这家伙还知道检讨?
可乔邰却突然不屑地冷笑了出来,“那也是慕羽泽活该。他明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一条毒蛇,还敢如此大意。平时的精明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得让别人去救他,简直是个麻烦。”
“并不是他大意,而是郑平东真的下了血本。这个药无色无味,只要随便沾染上一点,不用入口,闻之药效就会快速发作。如若没有解药,硬扛,这人最后会爆体而亡。”
凌小悠的睫毛微微颤动,抿紧的唇角压抑着说不出的惊讶。
这药竟然如此霸道?
“老四,你还替他说话?”乔邰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三哥——”
“四哥,你确实不应该为慕羽泽说话,毕竟救他出来的不是你,而是三哥出的力。”
乔邰脸上的表情一僵,对上凌小悠那清冷的目光,就好像被冰碴扎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妹,妹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小悠鼻翼微微抖了一下,“我眼睛没瞎,看出来的。从你看见慕羽泽的第一眼开始,你的脸上就有一种“我救了你,我就应该是你祖宗”的优越感。”
“我?我有吗?”
“你没有吗?据我所知,你们和慕羽泽可早就相识,在京都也没少打过交道。可大多的结果都是你们在吃亏,可就算如此,你们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倒是这回,你去人家的府上又是拔刀,又是砍人的,可是威风极了。”
乔邰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他去慕府的时候确实有着那么一点做恩人的小心思,再说自己也确实救了慕羽泽一命啊。
“呵呵,呵呵呵,大概,大概是有,有那么一点吧。”
凌小悠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要菲薄,是很多。”
乔邰:“……”
好吧,那应该是很多。
“不过徐家的事跟我真的是没有关系。”乔邰委屈的说道:“我当时也不知道会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小五,你可别怪三哥啊。”
“怪不怪的,以后说。你们继续说眼前的事,四哥,春药的事你好像过于清楚了吧?而且这药这么厉害,三哥去救人,如果没有万全的防范,恐怕也很容易中招吧?”
凌小悠又朝乔彴看了过去,乔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之前一直有派人盯着郑平东,后来收到消息说,他的一个心腹属下在暗中查找一种药,而这药就是……这个春药。”
“所以你早就知道郑平东的谋划。”
凌小悠如今说话那笃定的口吻,莫名的就会让人有一阵心虚感。
“刚开始不知道。只是以防万一,我早早命人寻到了解药。后来在慕羽泽出事的前两晚,我又收到消息,说是郑平东在城外的庄子里藏了一个女人。我派人去查那人的身份,可没有什么线索。
直到慕羽泽出事的当晚,郑平东命人把那女人偷偷摸摸的送进城中,而且还直接送进了裕丰楼,我这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所以就让人传信给三哥,让他先吃了解药,有备无患的去救人。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就嘱咐说,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就让三哥将人扔在挽香居附近。”
“对对对,就是这样。”乔邰赶紧说道:“当时我出手的时候,势必要避开郑平东,而这个时候慕羽泽已经中招了。再加上这药着实霸道,就算我给慕羽泽服下了解药,还是需要时间才能解毒。而我为了引开郑平东派来的追兵,只能将慕羽泽打晕,然后背进了一条靠近挽香居的小巷里,暂时藏了起来。”
“打晕?慕羽泽说这事的时候,可没说自己被人打晕了。”凌小悠的眼神突然戏谑地朝乔邰瞟了过去,“怎么到你这就晕了?”
“他没说被打晕,那是他的事。反正我就是把他打晕了,不然他也不老实啊。”
“不老实?”这个回答正中凌小悠的下怀了,“先说说,他当时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不老实了?”
“嗯?”乔大将军一听这话,目光立刻朝自家的三儿子看了过去,紧随其后的还有乔家整齐划一扭头的三兄弟。
冷不丁的被突然围观了,乔邰整个人都是一愣。
“我,我干什么了我?”
“不是说你。”凌小悠竖起一根手指慢悠悠的摇了几下,“我是说慕羽泽,他对你干什么了?”
“他?他能对我干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凌小悠眼角微眯,意味深长地说了两个字,“他——急。”
他——急?
只是两个字,却让乔彴眼瞳一晃。
莫名的就让他想到了十天前,凌小悠在慕府也说过同样的两个字。
而那个时候,她这话的主人公依旧是慕羽泽。
只不过她是说,慕羽泽急着找花宴上的姑娘救命。
所以:他急。
可如今呢?
在救命之前,中了春药的慕羽泽难道不会做出一点别的事?
所以这其中的意思就是……
想到这,乔彴直接把心中所想的话问了出去。
“三哥,你确定他没有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