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松格王国的东边,有一个强盛的国家,国力与沃尔松格王国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就是贝尔艮王国。
在十六年前,贝尔艮与沃尔松格之间爆发过一次战争,而齐格鲁德的父亲西格蒙德就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当时的齐格鲁德还在苏尔德斯的腹中,所以对这事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他只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这些事情而已。
听说到的是,圣剑格拉姆被永恆之枪冈格尼尔所击断,西格蒙德也因此丧命。永恒之枪冈格尼尔是用世界之树的尖枝制成,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命运,沉重并且坚硬无比。西格蒙德在这样的永恒之枪面前败亡,反而更加令国民敬仰。西格蒙德国王是为了祖国英勇牺牲!
当苏尔德斯对他说出自己的父亲还没有死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向往,想要亲眼去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可一想到母亲要自己去帮父亲“解脱”,又是一阵切心之痛涌了出来。
母亲一直对父亲的事闭口不谈,就是这个原因吗?齐格鲁德对一向琢磨不透苏尔德斯,终于有些明白了。
坐着马车一路就这么思考着,思考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进入了贝尔艮王国的境内了。
来到了王城的城门口时,门前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那里停靠着,就看那车的装饰便能看出来,车里的人非富则贵。
当走近都城门口后,欣弗姚特就吩咐马夫将马车停了下来。他对着车内的其余三人说:“全员下车。”
齐格鲁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按照欣弗姚特说的,下了马车。
而对面那华丽的马车上也随之下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身穿红色衣服,穿金戴银的,腰上还带着一把弯刀。
欣弗姚特上前去就跪下来行礼:“欣弗姚特参见国王陛下!要陛下亲自出城迎接,实在是诚惶诚恐!”
站在欣弗姚特身后的三人突然就惊愕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贝尔艮王国的国王,隆格比陛下!!?
古伦德和海拉见了,立即也跟随着欣弗姚特一同跪了下来,只有齐格鲁德握紧了一双拳头,眼睛似是喷火一般直直地盯着隆格比。
说来也是,齐格鲁德从小到大都听闻着,自己的父亲西格蒙德就是在战场上被隆格比杀死,即使在目前的情况看来,事实与听闻有些出入,但从小到大的认知令他不得不对眼前的杀父仇人产生恶意。
旁边的古伦德不断拉扯着他的手,却始终无法让你跪下行礼。
正是这个时候,欣弗姚特一手连剑带鞘地拿起长剑,往齐格鲁德的后腿上狠狠地用力打了一下,使得齐格鲁德往前趴跪在了地上。可齐格鲁德脸色突然狰狞,想要再次站起来!
“你不想见你父亲了吗?”
欣弗姚特这么跟他一说,他的身体马上就僵住了,双手紧紧着拽住了地上的泥土,但他忍住了,就这么跪着,没有再站起来。
隆格比国王摇了摇头,看向齐格鲁德的眼神里尽是无奈,“看来,我是被记仇了呀!”
虽说民间的传闻都不是事实,但隆格比还是理解齐格鲁德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去责怪他,反而对他起来怜悯之心。
这时,欣弗姚特对隆格比国王请罪道:“非常抱歉,愚弟并非真心想要冒犯陛下,他只是还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请让我代他受罚吧!”
隆格比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却把欣弗姚特扶了起来,看着他的断臂猛地摇头。
“我怎么忍心罚你呢?来,让叔叔好好地看看你!”隆格比看着欣弗姚特,眼中不禁开始湿润了,“你真是跟你父亲一样倔强,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也免得再受这样的苦了!”
欣弗姚特只是嘴角勾起了苦涩的弧度,却又心甘情愿地微笑着。他说:“我一点都不觉得苦,我只是在做着身为沃尔松格族一员该做的事而已,而且,我也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在沃尔松格的深宫里。”
齐格鲁德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猛然就想起了之前苏尔德斯女王说过的话。欣弗姚特的亲生父亲隆格尔是贝尔艮王国的二王子,也就是隆格比的弟弟,所以,欣弗姚特就是隆格比的亲侄子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即使隆格比并没有杀自己的父亲,但是那场战争是他先挑起的,如果没有那场战争的话,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离开,自己的父亲就会在身边陪伴着自己成长。
“你们也都起来吧!”这时,隆格比对齐格鲁德他们三人这么说着,齐格鲁德便抬起头看向隆格比,而隆格比也将他扶了起来,并且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事情要问我,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你的父亲,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他对齐格鲁德说的这番话很真切,而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软绵绵的,一种男人不该有表情,最后还对齐格鲁德说着:“要是我当时能再强大一点的话,就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的表情,不是齐格鲁德心中的那个仇人的模样。堂堂一个国王,居然用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还怎么继续将他当仇人啊?
齐格鲁德越想就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隆格比国王回到贝尔艮的宫殿中,齐格鲁德还是一副等不及的模样,一直到了晚上,毫无睡意的齐格鲁德一直在院子里等待着天亮。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瞎转什么?”
听到身后突然有人说话,齐格鲁德猛然回头,原来是欣弗姚特。
只看见欣弗姚特仅剩的左手中拿着两把木剑,他将其中一把木剑扔给了齐格鲁德,然后架起剑势,对齐格鲁德说:“我教你的剑术,你都没有忘吧?”
看着欣弗姚特的这个架势,是想要跟齐格鲁德练剑,可齐格鲁德虽然接过了木剑,却看着欣弗姚特的断臂低头不语。
“怎么了?你不会是觉得,我现在没了一只手,你就能赢过我吧?”
欣弗姚特这话一说完,就提起木剑向齐格鲁德攻了过来,而齐格鲁德只能狼狈地招架,攻势还不到三个来回,就被欣弗姚特挑倒在地。
齐格鲁德从来都没觉欣弗姚特失去了一只手臂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因为平时在校场教他剑术的时候,欣弗姚特也只是用单手握剑。就算是最近与古伦德的那场比试,欣弗姚特一开始也只是用单手,不过是惯用的右手不在了,只能用左手,或许会有些不习惯而已。
“气息混乱,心不在焉,而且我好像没有教过你这么笨拙的剑术啊!”欣弗姚特对着他冷哼了一声后,又说:“看来,明天就去见你的父亲还是太早了点。”
当欣弗姚特这么一说之后,齐格鲁德不禁一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见父亲?”
“因为就算见了,就凭现在的你也没办法达成他的心愿!”
齐格鲁德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木剑调整了一下呼吸,就向欣弗姚特冲了过去。
这时的欣弗姚特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浅笑,“就是这样才对啊,要不然,我也没脸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