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山风依旧,阳光依旧,可是梁源还是觉得空气如凝结一般沉重,阳光如冷水一样当头浇下,孩子们此刻觉得自己如此的接近死亡。
“杀!”
白夜一声暴喝,挥拳而上,向着自己的对手攻去。白夜的对手虽然知道可能这些孩子不同寻常,敢于下手,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声暴喝。就算是他们这些成年人,在这个山谷之中也是呼吸都要仔仔细细的,生怕触怒了这里真正的杀神,哪料到这个小兔崽子敢如此喧哗。
不过,终究是在生死之间活下来的人,一个恍惚之后,匆忙间一脚踹出去,正是白夜的前冲之势正猛的时候。白夜堪堪错身躲过这一脚,随即右手如电,探出之后紧紧握住了对手的脚踝,左手则随即攀上了对手的小腿。
白夜的对手愣了一下,这小兔崽子想把自己抡起来?凭他?可能吗?眼中的不屑一顾是如此的明显,甚至于他故意停下来看白夜能把他怎么样。
白夜发现对手居然任由自己抓着不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看到了嘲笑,于是白夜和对着对手甜甜一笑。下一刻,充满恐惧的叫喊就在山谷中开始回荡。
白夜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不可能这件事只是他美妙的幻想,冷冰冰的现实如同鼓面,而他,则成了鼓槌,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在山谷之中回荡,让其他所有的交战者都忍不住看向白夜的战场。然后,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深深的惧意。孩子们在这个时刻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决定:不论如何,绝对不要惹大傻!
梁源在听到那一声“杀”的时候,趁着对手愣神的功夫他也开始进攻,当白夜那边四声沉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梁源竟是像受到鼓励一般豪气冲天。一声长啸之后,拳如雷,掌如风,他将平日里练习的杀人技全部都向着对手身上招呼过去。而在梁源的身体之上,隐隐透出白色的光晕。
片刻功夫,梁源的对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再等到几招下去,对手就再无招架之功。当连续三拳分别砸在对手的左肋、胸口和小腹之后,梁源收手而立。他的对手,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梁源打的热血沸腾,可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剧烈的喘着气,顺便扭头看看刚刚白夜那边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大的动静。当梁源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白夜满是杀气的目光。梁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紧扭过自己的脑袋,然后开始考虑,如何努力的把自己的对手挂到木架上去。
白夜敲完了那通战鼓之后,就把头侧转过去,看着梁源的方向。梁源算是至今为止和自己相处最久的人,自然也是白夜最关心的人。或许,是因为人们总是依赖熟悉的人的缘故吧。当看到梁源解决了对手的时候,白夜才把头转过来。
白夜的对手居然还没有死。身体还在不时的抽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血呛进肺的动静。白夜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道:“还不死,真麻烦。”一脚狠狠踏在对手的心口,结束了他痛苦的挣扎之后白夜就抬头看着十字木架发呆。
挂上去,有一些难度,因为白夜够不到那么高。
抬步走到木架的旁边,俯身抱住木架,然后一声低喝,白夜就把木架给拔了出来。翻开的泥土显示着木架埋的挺深,小小的白夜甚至没有办法一下子彻底拔出来。于是,白夜就只好一截一截地拔,拔出来后就把木架平放在了地面上。
走回到对手身边,拎起他的一只脚,白夜把他拖到放倒在地的木架边,拿起绳子把他捆在木架上,再把木架立在刚刚埋木架的坑里面。把木架固定好了,白夜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挂个人比干掉他还累,还真让人无奈。拍拍手上的尘土后,白夜终于能够走到一边看戏了。
星痕看着白夜处理木架的举动,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道:“如果当年老子也知道把木架拔出来,还至于像猴子一样爬上爬下好多次吗?”于是星痕再看白夜的时候,眼中有一点点淡淡的嫉妒。
当考核结束的时候,一百个孩子有四十九个没能活下来。接近一半的淘汰率!
“废物就是废物,居然只活下来五成,要不是有一个废物乱叫,你们还得再死两成。七成战损,你们根本连废物都不如!”星痕气急败坏的吼道。“活下来的垃圾滚出幽冥谷,活下来的废物滚回你们的黑鼠洞去!明天,我要检查你们的元气修为,不到荒级一阶的,哼!”星痕吩咐完,恨恨的转身离去。
白夜和梁源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探寻的意味。他们都想知道彼此能不能通过明天的考核。
“荒堂之中,九根荒柱,代表着荒级九阶,荒级一阶,就是一根荒柱上有荒灯点亮。”铁群从一旁走了过来,解释道。他以为白夜和梁源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区分级别,所以好心提醒。
“谢了!”白夜说,随即点头致意。
铁群也点点头,然后走向休息的石洞。看着铁群离开,白夜看向梁源,梁源点了点头,白夜回应着点头。两人无言,但是彼此明白,明天,两个人不会有事。
今夜,白夜不打算继续修炼元气,而是全力的修炼真力。他的感觉非常不好,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一旦出事,也许他就会重伤垂死。到时候,真气就是最后的保命手段,多多益善。至于荒堂中的元气,战斗还行,但是保命治伤,就远远比不上真气了。
在晨露还能够打湿衣裳的时候,白夜和一众孩子们被带到了山谷的另一个分叉中,那里的终点,是一个悬崖。孩子们被要求背对着悬崖并排站好。
哑巴又来了,在星痕恭顺的陪伴下检阅着剩下的孩子。然后从队伍的一头开始,他泛着青光的手按向孩子们的丹田。
玄奥的正八边形图案在第一个孩子的背后形成,那是荒坛。在八边形的一角上,一颗亮点若隐若现。哑巴看到这样的异象,点点头,走向下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依旧有异象产生,于是哑巴还是点点头,继续下一个。
第三个孩子,在哑巴的手放在他的小腹整整十个呼吸的时候依旧没有异象,哑巴的眉头皱了皱,收回手,走向下一个。哑巴走过之后,星痕随意一脚踹出,将那个孩子送进了深渊之中。霎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小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