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白夜终于知道了大块头的名字:铁群。他是另外一个像风炎城一样的地方出来的孩子,天生的体格壮硕,到幽冥谷之后,隐隐就成了这里的老大。能够和他抗衡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白夜刚到幽冥谷的时候干掉的那个孩子。这是梁源告诉白夜的,他们在幽冥谷进行了一次奢侈的社交活动——交谈。
梁源怕白夜身体没能完全恢复,所以故意拖在白夜的身边,以便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一把。白夜确实也没有完全的恢复,有一个让自己心安的人在身边,也确实让白夜感觉舒服了不少。
铁群也回到了训练场,他没有死,虽然虚弱,但是老大的小弟们还是让这位老大很多次度过了难关。如果铁群死了,那就意味着绝大多数的人都要重新和白夜维系关系,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维系关系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所以他们选择帮助原本的首领。
当一天最后的项目来临的时候,孩子们总是隐隐把目光飘向白夜和铁群所在的位置,他们很想知道恩怨究竟会发展成为什么剧情。星痕就站在两个人的旁边,这两个不让他省心的废物他很想直接杀掉,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像这样的混蛋需要活下来,或者说,以另外的方式死去。
“我叫大傻,你是铁群?”白夜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在外面,这是挑衅的语调,或者说是杀手确认目标的时候大概会用的语气,可是在幽冥谷,这意味着友好。
“我是铁群,我不想杀你了。”大块头铁群眼中的神情不再紧张。只是,他的眼神总会飘向身边的管卫星痕,因为从没有人敢在星痕面前说话。而现在,白夜和他在闲谈,而且是在应该进行训练的时间。
“废物就是废物,说句话都怕,你还敢干什么?都愣着干什么,等着我和你们对练吗?”星痕的鞭子落了下来,还伴随着一句喝骂,粗暴地提醒着孩子们现在是什么时间。
白夜和铁群的出手都温和了不少,尽管两个人还是不时的有一阵阵的闷哼传来,但是声音里却没有了往日痛苦的嘶哑。原本杀气四溢的训练场,居然变得有些和谐。
这一夜,白夜觉察到在梁源的山洞所在的方向,有一股奇特的力量气息传递过来。白夜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什么人有了突破。当人心情舒畅的时候,似乎原本应该有所威胁的事情也会变得美好。白夜此刻就很高兴,当然也有一些忐忑。他想知道自己九死一生的努力,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元汐诀》再次运转,元气漩涡依旧在荒堂的祭坛上空形成,来自虚空的元气借由修复之后的经脉窍穴,汹涌而来。荒堂之内元气翻涌如潮。
元气漩涡缓慢的旋转,淬炼。堪堪运转了一圈之后,天色已经是黎明。旋转的元气漩涡在转足一圈之后,骤然向内塌陷,最后化成一缕火光,落在了一根石柱上,成为了一盏摇曳的荒灯。与此同时,白夜的背后,再次浮现出了荒堂中的祭坛,只是这次,只有一角亮起了白光。
“这荒堂,果然是一个玄妙无比的所在。”白夜心中暗道。
日子开始变得轻松,起码白夜觉得是这样的,而且梁源脸上的笑意也似乎时常显现,似乎有什么很好的事情正在发生。铁群和白夜开始变得客气了许多,甚至铁群在白夜面前变得有些谦卑。因为他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已经恐怖到可以轻易杀死自己的地步。
白天训练体能,晚上修炼《元汐诀》和《经天策》,白夜觉得元气和真气自己都需要有,这样更加保险一些。于是白夜现在一心二用,同时修炼起两种力量来。
真气要用来疗伤,受伤不能及时治疗,对白夜来说就意味着死亡。元气不宜太浑厚,否则白夜总觉得不妥,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什么方法知道荒堂之内力量的强弱,比如自己就可以让背后浮现一个荒坛的图案。白夜每每想到自己以前用真气点燃三个石柱上的火焰的事情,就觉得冷汗淋淋。
日子就这样有序紧张的过着,而白夜体内的内家真气,开始反哺那缕先天之力。两个月之后,先天之力在力量结晶和内家真气的双重蕴养之下,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三分之一的水准。
这一天,当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白夜和其他的孩子都站在以往训练的训练场上,只是没有像以往一样开始训练。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下面,站着一个成年人。看装扮,应该是在哪个城市的流浪汉。
“废物们,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我不问你们学会了多少字,也不问你们把那本废物功法练成了什么熊样子,我只是让你们变得强壮,变得会杀人。接下来,开始考核,不及格的,淘汰!”星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咆哮着,可是本来听习惯的声音此刻居然变得如此的恐怖,只因为那个词:淘汰!所有人都知道淘汰意味着什么,那只是死亡的另一种说法。
星痕转过身,面对着那一百个流浪汉,吼道:“至于你们这些垃圾,杀死眼前的废物,你们就能活,否则就会被废物杀死。明白了吗?”在谷地之中回荡的声音震的人心颤,交手的双方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除了有数的几个孩子表现的无所谓之外,其他的孩子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他们还是孩子,而对手,是成年人。在一特定的环境之中活下来,并且让自己变得强壮,孩子们非常清楚这样的人经历过什么。
“杀死对手,把他挂起来,证明你有资格活下来!”星痕宣布着简单的规则。
“开始!”随着这个声音的传来,杀戮再起。
这是考核,合格的标准只有一个: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