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望天傲还是皇城里未娶妻的贵公子,而望书的母亲余蓁是皇城里芳容倾城的花魁。
按理说,这两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可是命运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余蓁卖艺不卖身是整个坊子都明了的事情,有人说她谋生不易,情有可原;也有人讲她是当了妓女还要立牌坊。可这些,余蓁都不在乎,若不是自己的母亲将仍在襁褓的她丢在了这里,自己也不用如此苟活,可是啊,她能去恨谁呢,她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罢了。若是今生有幸能寻到相爱之人,自己定要生个儿子,教他读书写字,也不用受人欺辱。
“天傲!今日可是莺歌坊半年才有一次的花魁表演,要不要去同乐?”金闻鹤搭着望天傲的肩,笑眯眯的问,一看就不是个正经样。
“闻鹤兄整日连家中账目都记不清,却把这坊间二三事摸了个一清二楚。”还未等望天傲开口,宇文懿德便开始打趣他。
“我…我就不去了吧…不太好。”望天傲回绝道。
“嗨呀,天傲你怎么永远这一副正经的样子,懿德今日都答应同去了。这花魁据说是真真的绝色佳人,天傲你真的不去看看?”金闻鹤一直劝道。
“你们都去?那易四去不去?”望天傲问到。
“怎么不去,瞧,那不就来了?”金闻鹤边说着边指了指前边。
“哎呦,三位哥哥叫我好找!今日花魁表演,我们快去吧,大哥可订好席位了?”说话的正是望天傲口中的易四—易则。
“大哥办事,你放心!三位弟弟,走着!”金闻鹤一招呼,一行四人便一起往莺歌坊走去。
说起这四人,便是这皇城里无人敢惹的四大家的公子了:金闻鹤,宇文懿德,望天傲和易则,按年纪排辈,每日一起去学院,下学后便由大哥金闻鹤带头一起厮混,靠着家族的荫蔽,过的好不快活!
莺歌坊
“哎呦~金公子来了~这回可下是把三位弟弟都带来了,真真的都是人中龙凤啊,公子快跟我走,姑娘和茶点都准备好了~”金闻鹤一进门,坊子里的妈妈便招呼的紧,一看便是出手阔绰的常客。
“大哥,看来平时在这砸了不少钱啊~”易则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进了雅间。
雅间在楼上,视野极好还安静,桌上备了许多点心和茶酒,兄弟几人之间坐下了。
刚坐下不久,坊子妈妈便带了四个姑娘进来,除了金闻鹤习以为常的被伺候着,其他几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总归都是些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长相还一个比一个端正,姑娘们推推搡搡间,便也都习惯了。看的金闻鹤哈哈大笑。
“也不知刚刚是哪几位弟弟说不来,这不?看你们都享受的很!”金闻鹤打趣上。
“不及大哥威风。”望天傲也回了一句。
笑闹间,一阵琴声传来。
台上走来了大批的舞女,皆以红纱遮面,穿着红色薄纱的裙子,半露皎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总是勾人心魄。
除了金闻鹤之外的三人,鲜少来这烟花之地,都被这些舞姿曼妙的可人儿吸引的移不开眼。
金闻鹤见了这几人的反应,笑的更欢:“瞧你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出去可别说是我兄弟!哈哈哈哈哈哈!一会这花魁出来,还不得勾得你们饿狼一般的扑上去啊!”
“咳咳,全仗大哥替我们开眼了。”宇文懿德装模作样的站起身给金闻鹤抱拳作揖。
一曲罢。
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轻纱的女子被花蔓吊着,手中拿了一根玉笛,透白的玉笛悬着水绿色的穗子,好看的紧。女子身上也没有过多的修饰,衫裙上浅绣的花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式,白纱遮面,柳叶弯眉,眼若桃花,丹唇隐约,乌黑的发间仅仅簪了一支白玉簪,素,却美。
“不愧花魁。”望天傲只说了这四字。
“美,真是美,一会让你们这花魁上来与我们同乐!”就连金闻鹤这等花花公子也被美的移不开眼。
“这就是公子不知道了,咱们莺歌坊这余蓁姐姐是当真的卖艺不卖身。”姑娘边给金闻鹤捏着肩边说道。
“哦?这倒是从未听过。”说话间,台上的余蓁已将玉笛横在唇边。
“这姑娘的笛子…吹的真是极好,这一曲江南笛声,仿佛真的置身潺潺山水之间。”望天傲说道。
“公子慧眼,我们余蓁姐姐的笛音,在这皇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听。”姑娘又说道。
“哎,别说大话,我们三哥那也是吹得一曲好笛,可让他们合奏一曲,如何?”说话的是易则。
“甚好!”
曲毕,余蓁转过身去案边调琴,就连转身间都是裙摆飘动,风姿绰约。坊子妈妈走上台来,“各位,我们这花魁啊,那是六艺俱佳,笛琴歌舞,样样精通,刚刚听闻我们皇城的望家小公子相与我们蓁儿合奏一曲,那我们便请望公子上来与我们同乐可好?”
台下一片喧哗叫好。
望天傲缓缓走上台来,向余蓁姑娘浅浅鞠了一躬,“姑娘,可否借你的玉笛一用?”
“公子请便。”余蓁双手递上玉笛。
“果真好笛。”
“多谢公子夸赞,小女子先去调琴。”
“哟,你瞧我们这三弟,跟人家姑娘装的真是人模狗样的,哈哈哈哈。”金闻鹤边慢悠悠地摇着折扇,边打趣着。
“莫不是三弟与这小娘子看对眼了。”宇文懿德也接茬儿。
“不知公子可会吹奏《踏雪寻梅》?”余蓁轻声问道。
“会,姑娘请吧。”
悠扬的古琴声与清透的笛音融为一体,一个白衣的温柔少女,一个黑袍的俊朗少年,竟恍惚间让人生出一种神仙眷侣,本该如此的错觉。
一支普普通通的小曲罢了,被这二人演绎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觉,坊子里寂静过后又是一阵喧哗。
“公子,笛子…我该下去更衣了,望公子今晚尽兴。”
望天傲猛的反应出这姑娘的笛子还被自己紧紧的攥在手里,姑娘拿过笛子一抬头,两人便对视了,面纱下隐隐约约的羞红狠狠的撞进了望天傲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