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雨与她闹了一番,铁了心地要回栖凤城。而江少铭死也不肯。最后二人从动嘴到动手,从演戏到真怒,互不相让,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之后,各自顶着一张肿乎乎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听过打人不打脸的吗?不看你是一个姑娘,本公子把你打成猪头。”江少铭轻轻揉着脸上的淤青,指着她大骂。
“本姑娘这脸上又是谁打的?”白暮雨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怒道。
“谁让你往那石头上撞?没用。”
“我往石头上撞?我不是怕你把脑袋摔坏了,我会撞上石头?”白暮雨虽然动怒,也不真想把他打成猪头。她一直以为江家二公子,俗称文武双全,武力值应该很高,结果大出乎她的意料。这位二公子,的确会武功,可身子股娇弱,招式倒是学了不少,跟她这种实战型选手一比,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当然,为了演得像,她也得牺牲自己,把自己往他拳头上撞。
最后弄了个两败俱伤。
“你是怕我许你的十万两银子拿不到手吧?”江少铭话刚出口,马上后悔。
白暮雨哈哈大笑,这小子,这表情,堪称教科书啊。
“这可是你说的。跟本姑娘没关系。”
江少铭恨恨地一拳捶在地上,本就已经了伤的手一下被蹭破了皮,鲜血直流。
“好了,你们俩胡闹什么?”江镜喝道,环视一眼众人,待目光落到元欢元乐身上的时候,陡现杀意。
白暮雨挪了挪身体,走到二人身边,“她们可是我的人,你不许动她们。”
江少铭道,“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为防泄漏,只有灭口。”
“他们也知道,你怎么不把他们也灭口?”白暮雨指了指江家那些侍卫。
“他们是我江家的人,对江家忠心耿耿,绝不会泄漏消息。而她们俩,来历不明,我们这一路遭受如此多的劫杀,或许便是她俩泄漏了消息。”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有个秘密我便不得不说出来。其实,她们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你要是杀了她们,这戏本姑娘便不演了。”
“你敢。”江少铭抓起地上的木棍,往她面前一扔,白暮雨双臂一展,将二人护在身后,“你且试一下本姑娘敢不敢。”
江少铭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突然声音软了下来,“好,既然是这样,本公子便暂且留这二人性命,若是发现二人有一丝不诡,本公子定不轻饶。”
“不行,本姑娘不相信你。你先付一半的银子。不然本姑娘就打道回府了。”
“这荒郊野岭的,本公子哪里给你弄银子去?家主令不是在你手中吗?你到任何一家银庄,都可以提出十万两。你还怕我们江家赖帐?”
“谁知道这东西是真是假?”白暮雨掏出家主令往地上一扔,江少铭见状,飞身过来抢,白暮雨又先行一步抓回手里,“就算是假的,也得拿个东西抵帐。万一你们敢赖,本姑娘就将她送给河西王,说你们通敌。”
江少铭哼了一声,江家众人也是怒气冲冲地看着白暮雨。元欢已然吓得发抖,元乐看着还好,骨子里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好在她平日里便这样呆呆的,倒不觉得怪。
闹了一通,大家重新上路。依然是走走停停,只是停的时候越来越短,等到江家势力范围的时候,最后一拔前来追杀的人也被全数歼灭。
粗略一数,竟有十几拔,百余人。江家为此也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
白暮雨看着那些被送回去的一具一具尸体,长叹一声,这江家到底有多少仇人啊?怎么天底下这么多人见不得他们好呢?
行至一处小镇,因已进入江家势力范围,江少铭带来了军队护卫。那些组团在路上伏击的人到底是一盘散沙,未必敢与正规的军队相抗。
白暮雨胆子也大了起来。刚一住下,便从客栈里跑了出去。直到夜深方才回来。
她悄悄进了元欢的房间。元欢的腿伤已经大好,只是仍然不能走路,柱着拐勉强能走上几步。这会她刚睡下,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撬开,手紧紧抓上到那支木拐。
“别怕,是我。”白暮雨按住她的木拐,在四周巡视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天色已晚,屋里没有掌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白暮雨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塞到她的手里,“这些你拿着,等你腿好了,便去栖凤城找丝雨,她会收留你的。”
元欢感觉是一堆银票,拉着她的手将银票给按回去,“你我非亲非故,这些银票元欢不敢收。”
“谁说你我非亲非故?你不是我未来大嫂吗?我跟你说,你别看江家的人很和气,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他们早想杀咱们了。现下他们还用得着本姑娘,倒不至于下手,可将来呢?谁敢保证他们能信守承诺,给咱们银子,送咱们走?”
“可若江家真的打算杀人,凭咱们几个弱女子,能逃得出去吗?”元欢问道。
“谁说咱们是弱女子?我手里可有江家的家主令。除了江文秀,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号令。等咱们真要跑,这东西可能帮咱们大忙。”
“你不是说不知道真假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然咱们哪里来这么多银票?我刚刚去镇上找了三家店铺,各自向他们要了五千两。若是假的,他们哪敢给咱们?”
门外传来脚步声,二人立时禁声,接着有人轻轻叩门。
“元姑娘,你睡了吗?”是江少铭的声音。
元欢道:“睡下了。二公子深夜过来有何事?”
“白姑娘在里面吗?”江少铭的声音显是有些着急。白暮雨应了一声,江少铭明显放轻松了些,道:“白姑娘,八叔找你,请你移步。”
白暮雨将银票往她手上一塞,不管她同不同意,快步离开了房间。
元欢握着那一叠银票,忽然眼眶一红,“白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元欢未必值得你这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