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间的变化让姚图透有些慌张,他挥动着双手不停地扑向一只只蝴蝶,可灵巧的飞虫又哪儿是那么好捕捉的呢。
“师傅!”姚图透尝试了许多遍,此刻他有些乏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
四周的景象也随着哭声渐渐消失。印象中的那口古井,走过无数遍的山路,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化成了碎片。
姚图透红着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呆坐在原地,就算周围已成一片空白也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啪”地一声响,姚图透趴倒在地上,眼神黯淡无光像个死人,只剩下不断起伏的肚皮,那是“生”的气息。
空白的世界这时候却失去了亮光,紧接着在姚图透的视线里就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
事实上这股黑暗正在不断吞噬着他,身体的一大半已经融入黑暗之中。
恍惚间,他的耳边轻轻响起一道声音:“好徒儿,你要替师傅将神剑山庄传承下去,知道了吗?”
“是啊,师傅的嘱托我还没有完成。”姚图透口中喃喃道,他想要爬起来,可双腿被黑暗紧紧抱住无法挣开。
自身被黑暗侵蚀的部分也越来越多,姚图透的直觉告诉他,一旦完全被黑暗包裹,那么他就再也无法看见光亮了。
“谁来救救我……”姚图透呐喊道,期盼着能有一双手将带离黑暗。
“师傅,你快醒醒!”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响彻整个世界。
“是谁?”姚图透奋力挣扎,抬头向着四周望去,“小光头?是你吗。”
此时在姚图透的前方,出现了一团光,在黑暗中看去十分刺眼,可他顾不了那么多,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儿爬去。
快到近前时那黑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拉扯着姚图透不让他继续前进。
可这无法阻拦姚图透那颗迫切的心,他朝着光团伸出一只手,终于接触了光,不免松了一口气。
黑暗却不再平静,拉扯得力量突然暴增,眼看着姚图透就要被拖离光团。刹那间,一双又一双的手从光团内伸出,紧紧抓住姚图透将他带离黑暗进入光明。
蓦地睁开眼睛,姚图透长呼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原来之前的情景都是因为梦。
姚图透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藏在被褥里的右手不经意间好像触碰到什么,轻轻摸了摸发现有些柔软,随即猛地一掐。
“啊!”一声惨叫响起,一个光头小孩带着幽怨的眼神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姚图透,“师傅你干嘛要捏人家的屁股!”
“小光头?你怎么在这。”姚图透有些茫然,脑袋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本来就在这啊,师傅你昏迷这……”小光头撅着小嘴说到一半,突然愣住傻傻地看着姚图透。
“怎么了?你接着说呀。”后者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良久,小光头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呐!师傅醒了。”
顿时几人闻着声音从外面跑进来,姚图透转头望去皆是熟人。
阿淑首当其冲坐到床边,扑倒在姚图透怀中,哭啼啼地道:“师兄,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什么啊?”姚图透懵逼了,“我睡了很久吗?”
“秃兄,你这次整整昏迷了七天,叫来的郎中都说你可能……”白君河缓缓开口,欲言又止。
“七天?”姚图透有些不信,但看着阿淑和小光头,此时也都点头,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既然图兄已经醒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忙了。”丁?的声音响起,白君河点点头感谢了一下,前者随即走了出去。
望着丁?离去的背影,白君河叹了口气:“这些天还多亏了这丁大人,只是最近这……”
姚图透听他的意思,似乎这七天里发生了不少事。忍不住回想起七天前的情形来,哪里料到脑袋突然疼起来。
“秃兄,冷静,冷静。”白君河看着姚图透的样子,便猜到他的想法,忙伸手劝道。
阿淑赶紧拿了一条湿布敷在姚图透的额头上,柔声道:“师兄,你才刚醒,要好好休息才行。”
“我是怎么昏迷的?”姚图透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晕倒的,可他又十分好奇,于是向众人问道。
阿淑随即与白君河对视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开口说道:“秃兄,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养心殿门口……”
“不记得了……”姚图透摇摇头,他现在稍微回想一下,脑袋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白君河找来一张椅子,缓缓坐下,慢慢说道:“那日在养心殿,你独自一人追着蒙面人而去,我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在你走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跟着丁?回到了镇抚司。”
“想着在那儿等你的消息,可你一夜未归,我们十分着急,等到天亮就派人到处寻找,这时京城内的百姓禀告官府说发现一个人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
“丁大人一接到消息,就告诉了我们,当时猜测那人会不会是你。我们急忙赶到现场,随即证实了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你,于是都松了口气。”
“几个人抬着你回到镇抚司,立马叫了不少郎中过来,开了许多方子,可你就是不醒,还睡了七日。可把小光头急坏了,每日都躺在你边上守着你。”
“是嘛。”姚图透看向小光头,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心中有些欣慰。
“如今你总算是醒过来,只是这个地方怕是不能再待了。”白君河再次叹了口气,这勾起了姚图透的好奇心,出声问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师兄,你不知道,简直就是天翻地覆。”阿淑说道。
“皇帝驾崩,十三皇子就在前几日登基了。”白君河低声道。
“十三皇子?”姚图透有些疑惑,“我记得他好像和小光头年纪相仿,怎么……”
“的确,十三皇子年纪尚小不宜继承皇位,可皇帝就剩下这一个皇子。宗室里有不少人动起了心思,我听说拉拢了不少大臣,差点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一个叫佟易年的人,而失败。”白君河侃侃道来。
“佟易年?”姚图透听着思索片刻,“不就是之前救十三皇子的那人吗,诸葛大人说过。”
“对,就是他,那日晚上你走以后,也是他带着十三皇子前来收拾残局,也是他力排众议,暗中操作力保十三皇子登上皇位。如今他已被封为太傅,位列三公之一。”白君河说道。
姚图透听着心惊,这是何等人物,那朝堂之中可不比其他。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论武功自然不用说,可要是论起勾心斗角来他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