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多钟,许期才睁开泛着水光朦胧的美眸。
一缕缕阳光穿过垂在落地窗前的透明纱帘射进宽敞的屋内,室内一片柔光撒开。
许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了片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梦里的他,或许应该说是回忆里,初见时的谢殊墨,真是个小面瘫脸呢。
只是,她那时,当初要报复的'豪言壮志',在见到他第二面时却还是很没出息的瞬间灰飞烟灭......
意识回笼,许期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慵懒娇俏的笑意,随即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软,真舒服。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一夜好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了。
但是,下一秒,许期后知后觉......唇角原本勾起的弧度瞬间滞住了,而后又缓缓落了下来。
等等……
柔软?
许期猛然坐起身子,小脸上惊诧莫名,大眼忽闪着眨了眨,脑中立时混沌无比。
低头伸手摸了摸身下丝滑的床单,再环顾了一下四周,许期试图找回昨晚最后的记忆。
目光所及,各个摆设整齐如昨,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直到视线延至落地窗前,那静静垂着的咖色吊椅,以及里面略显凌乱的抱枕,许期失了失神。
再侧头看到床头桌上摆放着的半杯水和几盒药时,水眸中更是蓄了深深的茫然。
昨晚......昨晚自己分明是躺在吊椅上面,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她只记得睡前的记忆,以及睡后的梦境。
她怎么躺到床上休息的?
许期排除自己梦游的想法。片刻,拍了拍脑门,面色微变,涩然一笑。
更何况,桌上的药也不可能凭空冒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只是,昨晚谢殊墨怎么会来?他还给她拿了药吃......
许期抬手先是揉了揉脸,双手又使劲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无奈。
昨晚自己到底是昏到什么地步啊,怎么从他过来的一丝记忆都没有!
许期的心里如同猫抓,挠心挠肺,复杂无比。
又麻烦他了!昨晚自己就是不想惊动他,才没叫人帮忙去买药,只是不料,他后来会来自己房间。
脑中一片混乱,但事已至此,似乎,唯有感谢。
尽管,许期一遇到和谢殊墨有关的事情,一向是表面上有主意,心里却还是很难说服自己。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给别人添麻烦的自己。
她已习惯,独立,自给自足。
长期缺少关怀照拂的人,大多习惯自立,但凡别人对她好一点,大约就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
许期抿了抿唇,暗下决定,不再多想,随即起身洗漱。
刷牙的时候,许期隐隐觉得唇瓣有些麻麻的,唇内还伴着微微的痛意,但是她也没放在心上,想必是昨晚身体不舒服咬的。
刚洗漱完毕,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许期怔了一下,有些无措,是他吗?
许期轻轻地踱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像是酒店工作人员,这才轻舒了口气。
女人对上许期的脸时,愣了一下,惊艳的表情一闪而逝,随即躬身。
“您好,小姐,这是谢总让我给你送来的衣服。”
女服务生态度恭谨,眼神却看得许期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些莫名地……暧昧?
许期这才低头看向女子递过来的两个大品牌购物袋,伸手接过,回以一笑,“谢谢。”
“应该的,您看衣服喜欢吗?如果不合适或者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
说着递上了一张名片。
“没有了,谢谢,麻烦你了。”
许期礼貌地接过,尴尬的笑了笑,在谢殊墨这里她本来就已经很不自在了,哪里还有需要。
服务员颔首,面带微笑的转身关门离开。
她没说——衣服虽然是她选的,却都是按照那个男人说的挑的。
想到刚才那位美丽动人到令人惊叹的小姐,又想起今天早晨,亲自吩咐她去准备女人衣服的那个高贵俊美的男人,不由叹了一声。
这两个俊男美女,真是让人觉得羡慕都没资格。
关上房门,许期从其中一个较大的袋子里拿出衣服放在床上。
是一件漂亮的米杏色中长款宽松羽绒服、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宽松毛衣和一条黑色紧身加绒裤,另外,还有一条和外套同色系的围巾。
极普通,又简单的一套搭配。
却是很保暖的一身——装备。
愣了一秒,许期莫名地笑了笑,打开了另一个购物袋,看到里面衣服那一刻,许期脸蛋瞬间爆红,抚额无声哀嚎。
竟然是一套内衣!!
许期看了一下尺码,正是她穿的。
虽然知道不是谢殊墨买的,但看样子应该也是谢殊墨吩咐的。
几年前因为一件小意外,他也让别人帮她买过衣服,但现在毕竟不同了,而且,他竟然……
许期皱着眉,尴尬的心绪,瞬间席卷了她的心。
思及刚才那个女服务生暧昧的眼神,许期终于明白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许期再回眼看着床上煞是透明的小衣服,她能穿吗!?
半晌。
一道细微又绵长的叹息声肆意蔓延至房间的每一寸角落。
房间内室温很舒适,许期看着羽绒服斟酌了几秒,还是直接穿上了,接着把昨晚换下的衣服装好,拎起衣袋出门。
奢华大气的大厅。
昨日还是风吹雪飘,今天却已是日光明媚,一线阳光穿过清透明净的落地窗照进大厅,一室温暖明亮。
可他太过耀眼,比日光更炫目。
许期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殊墨,失了失神。
他坐着的姿势,分明很随意,却总是带着说不出的优雅,矜贵,手中拿着一本杂志,一身衬衫西裤,衬衫领口随意的解开了两颗扣子,无形地惑人。
眼神却专注,似乎看得很入神,侧颜的轮廓分明,俊美无俦,周身透着一股闲适的柔和。
许期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眨了眨眼,正了神色,才轻轻地走近。
“殊墨哥哥。”
声音轻轻柔柔,唯恐惊到一室寂静。
乍一听到声音,谢殊墨的视线才从手中杂志上转向她。
一身浅色衣服,显得许期原本就清冷的气质更是清贵冷艳,他蓦地回想到以前,她似乎自小就很少穿颜色明艳扎眼的衣服,基本是浅色为主。
谢殊墨眉尖微拧,眸中划过一闪即逝的悔色,她如今的样子,就应该多穿穿颜色明亮,衬得活泼灵动的衣服才是。
再瞥向她手里拎着的衣袋,且见她走过来也不坐下,一身穿戴整齐,明显是一副要走的样子。
谢殊墨眯了眯眼睛,眼神一瞬深幽,掀起薄唇,嗓音温温淡淡,“嗯,好些了吗?”
许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掩在衣袖下的左手微微一紧,声音故作轻快道:“好多了,殊墨哥哥。”顿了顿,她又低头,不好意思的说,“昨晚是我太不注意了,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闻言,谢殊墨没说话,黑眸沉沉的扫了她一眼,又收回,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