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赌的东西很多,但那些姜黎都不太懂,前世那位至交好友只教了她怎么猜骰子,这猜骰子技术不一定要精湛,可是这耳力却一定要好。
曾经她为了练习耳力,硬生生的逼自己做了将近两个月的盲人,才将写耳力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后来上了战场,才发现有些东西不仅仅是要眼睛看,耳朵听也极为重要,也因为这一次的经历,让她在战场上几次避开要害。
姜黎凭着瘦小的身材硬生生的挤到了赌桌旁,看着赌桌上堆着一堆银票宝石还有黄金,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
旁边的人冷不丁被人挤开,正想要发怒,没想到对方是一个清秀的小少年,穿着也甚是清贫,便忍不住说道:“小子,看你这样儿,身上也没几个钱吧?这赌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赢了钱到还好,可这要是输了,只怕就是你急的哭鼻子,也没人会好心把银子给你。”
周遭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些人对着姜黎摆了摆手道:“快回去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竟然也跑来赌钱。”
姜黎却是毫不在意,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她这人没什么志向,就喜欢看人被打脸,而且还要是越打越狠的那种。
当下便一甩袖将手中的二两银子扔在桌子上,豪气风云的说道:“赌!”
这霸气到不管不顾的姿势让一众赌客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愣了两秒之后便哄堂大笑起来。
“小子,本想提醒提醒你,可是非要不知好歹,到时候可别把裤衩都给输掉啊哈哈哈。”
“少废话,快点,小爷忙着呢。”姜黎冷哼一声,说道。
庄家脸上挂着笑,丝毫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影响到,骰子入碗,倒扣过来,手臂用力,骰子叮当的声音便在碗内响起,一声一声仿佛催命的铃声,诱使着人沉沦。
“啪——”骰碗被扣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碰撞声,骰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忍不住看向姜黎,只见她脸上划过一抹自信的笑,手臂一挥,指着桌上的碗说道:“大!”
碗被打开,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两粒骰子,一五一六,果然是大。
众人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是意外罢了,赌桌上最讲究是一个运字,而显然,所有人都觉得姜黎这一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将桌上的银子收入囊内,新一轮的赌局正式开始。
“大!”
……
“小!”
“小!”
……
只见庄家手中骰碗翻飞,叮叮当当的骰子声在众人耳边响起,看着姜黎面前一叠一叠的银票和银钱,先前的嘲讽早已尽数化成了不敢置信和唏嘘。
谁都以为这少年不过是运气好,可没想到人家却是深藏不露,一鸣惊人。
先前还说别让她把裤子输掉的人,却差点把自己的裤子给输掉,正欲哭无泪的看着赌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够了。”姜黎摆了摆手,将银票都装入钱袋子,今晚一下子如此暴富,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还是尽快离开,再者家里还有两个娇娇弱弱的小丫鬟,若是发现她不在了,只怕又要嘤嘤柔柔的哭泣了。
“今晚够了,下次再会。”姜黎说道,便准备退场,岂不料被一壮汉拦住,姜黎抬起头,不解的问道:“这位兄台可否让让?”
壮汉未答,在他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随即一锦衣公子走出来,冷然的盯着他:“赢了钱就想走?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这便是要找茬了,姜黎挑挑眉,面色不变,脸上扔挂着笑,只不过比之方才来说,这笑颇为欠揍:“诚如兄台所说,我赢了钱,自然是不想再赌了,怎么?这赌坊可有规定?赢了钱还不许人走了?”
身后的庄家笑呵呵道:“咱们赌乐坊可没有这样的规定,无论输赢,来去自如,当然出了赌坊,就不是我们管的范围之内了。”
庄家的话说的很清楚了,在赌坊内不允许闹事,可是出了赌坊,是恩是怨,是死是活,都跟他们无关。
姜黎冷嗤一声,果然干这行的都是人精。
“行,那小子现在在赌坊里被人给拦住了,不知道赌乐坊该怎么做?”
庄家笑呵呵的拍了拍手,随后便出现一群拿着弯刀的小厮跑了出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那锦衣公子见此,脸色不由得青了青,最后只得咬咬牙一挥手道:“退下!”
姜黎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再会。”
那公子气的咬牙切齿,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不由得怒哼道:“你给本公子等着!”
“行,不过你可要快点,不然到时候找不到我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了。”姜黎回眸一笑,随后冲着他摇摇手,笑着离开了赌乐坊。
“跟上去!”那锦衣公子冷笑一声,眼中划过一抹阴毒。
姜黎怀中揣着如此巨款,只觉得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不时的去掂量掂量,不然总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想着今晚上赢的这好些银子,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力,连带着身上的伤痕都不疼了似的。
“明日让绿袖那小丫头去买些鸡鸭鱼肉回来,不不充点营养,这伤可怎么好的了哟……”
话音未落,姜黎眼神一凝,悠然停下了脚步。
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姜黎忍不住笑道:“人都齐了?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群拿着棍子的小厮出现在巷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姜黎刮了刮鼻头道:“等你们好久了,一个个磨蹭的……”
“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给本公子打,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他!”锦衣公子冷笑一声,便退到了人群后,看着一群人正对这姜黎。
姜黎揉了揉手腕,嘟囔道:“回来之后第一次打架,也不知道这柔弱的身子经不经得住。”
只见姜黎犹如穿堂风一般迅速冲进人群,右手成拳,直接打在最前面小厮的脸上,只是可怜,那小厮将将举起木棍,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姜黎一拳撂倒。
“嘶——”姜黎痛呼一声,甩了甩手,差点没原地蹦起来,这具身子还真是个小姐命,一拳头没把对方砸死,反倒让她痛了个彻底。
手中抓住长棍,柳叶一样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时而长刺,时而回抽,如同耍大枪一样流利好看,可是流利归流利,威力也确实挺猛,不一会儿整个小巷边传来了呜呼哀哉的哀嚎声。
那锦衣公子一看不对劲,转头就想跑,可不料姜黎速度更快,直接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直接将人打趴了下去。
“你……你要干什么?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可是京城柳都督家的二公子,你要是打了本公子,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姜黎皱了皱眉,柳都督?这谁?
不管了,反正今晚一别,以后也不会有人认出他,当下便屈身拍了拍柳公子的脸,笑的人畜无害道:“拼爹我确实不行,不过你知道我平素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就是别人用爹来压我,今日你算是犯了我的忌讳……”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若是依照我以往的脾气,那可是连爹带儿子一起打的,可是我今天赢了钱,心情好,又初来乍到对这地方不熟悉,便只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告诉你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至少以后见了像我这样的人,得远远躲开才是。”
随后便在柳公子惊恐的目光下,双手出拳赏了他两个熊猫眼,又将他那身看着极好的衣裳给扒拉完扔在一旁才起身拍拍手,满意的离开。
月黑风高下,可怜的柳公子他的一种奴仆们,嚣张跋扈的来,却凄凉可怜的躺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