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歌素来大度,但是,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与男子如此亲密。
尤其,那个男子本就对他的妻子有其他想法。
最后深深地凝视慕晚晴一眼,玉轻尘心中微叹,轻声道:“晚晴!”
“嗯?”慕晚晴还没发觉身后有人。
“我娘给我取名轻尘,我原本姓玉,但是,玉太傅将我赶出家门,而我又不想姓楚,我跟你姓慕,好不好?”玉轻尘微微地笑着,迎着莫言歌的目光,柔声道,“我认你做妹妹,好不好?慕轻尘,这个名字,应该也很不错吧?”
莫言歌微微一怔,目光中似乎涌起了些许歉意。
玉轻尘摇摇头,对他报以微笑。你跟晚晴本就是一对伉俪,是我自己执意要介入你们中间,之前,我一直在任性,将晚晴强行留在我身边,而你一直在容忍,在退让,现在,轮到我退让了!
慕晚晴微微一笑:“何止不错,简直天下第一好听!”
玉轻尘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揽着她的手,半开玩笑地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生我的气了,就也不许我姓慕呢?”
“不会啦!”慕晚晴巧笑嫣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哥哥,我得意还来不及呢,巴不得天天拿出去炫,哪里舍得赶你出门?再说了,哥哥是兄长,你赶我还差不多,哪有我赶你的道理?”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下意识地转身,正好看到莫言歌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猛地一僵……不会吧?
又是这种狗血俗套的误会?
玉轻尘却已经微笑,落落大方地道:“我刚才认晚晴做妹妹了。”
莫言歌一时感慨,竟有些无言。他心里清楚,轻尘之所以这样做,全然是为了让他安心,以免不必要的误会,这就更叫他有种仗势逼人的感觉,心中内疚不安:“轻尘……”
“所以,快叫声大舅哥来听听哈!”
某人毒舌回归,一句话,就让莫言歌满怀的内疚顿时不翼而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滚!”
原本有些尴尬暧昧的气氛,在这一声“滚”中,烟消云散。
一时间,三人间又恢复了从前那种默契而融洽的氛围。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就在这时,云安然懒洋洋的声音从莫言歌背后传来,身形一转,锦绣辉煌的身影立时映亮了整座院落,俊美风流的眉眼环视三人,最后凝定在玉轻尘身上,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与从前无异的安详宁静,知道从前的玉轻尘又回来了,心中感慨万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回来就好!”
玉轻尘右手搭在他的手上,带着些许内疚:“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云安然眯着眼笑着,搭在他左肩的手却突然用力,狠狠地拍在他肩上,拍的玉轻尘几乎趴下,原本温和的笑脸瞬间变换,恶狠狠地道:“别以为说声道歉就没事了,本公子这半个月吃你的闭门羹,比我这一辈子吃得都多。告诉你,本公子也是记仇的,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玉轻尘揉着疼痛的左肩,心中却满是温馨,微微一笑,道:“怕你不成?”
“威胁我啊?”云安然凶神恶煞地道,“你这人心狠手辣,我是知道的,等着你以后报复,我看,我不如趁这会儿把你灭了得了!莫言歌,搭把手哈,晚晴妹妹,毁尸灭迹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四人同时大笑,温馨默契一如从前。
“那个,公子啊,我觉得,有件事我还是跟你坦白的好。”慕晚晴忽然举手,乖乖地道,“不过,先说好,你不许生气,不然我就不说了。”
玉轻尘微微蹙眉:“什么事?”
慕晚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坚持道:“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再说。”
“好吧!”玉轻尘爽快地点点头,“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
“那个,其实。”慕晚晴干笑着,忽然一鼓作气地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这种话根本不叫烈焰花,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它也不是别人送来的,它就是野花,一直开在这里。什么烈焰花,什么两株一株枯死一株存活,什么寒冬春暖花开什么的,什么坚持放弃什么的,其实都是我编的!”
随着她连珠炮的话语,玉轻尘的表情越来越僵,盯着她,精彩纷呈。
“那个。”慕晚晴怯生生地道,“我只是想要找个由头,好劝你嘛!呃,从修辞的角度来叫,这种手法叫做,兴?”说着,眼珠子更加骨碌碌地转着,巧笑嫣然,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问道:“对吧?是叫做兴,没错吧?”
“……”
玉轻尘揉着太阳穴,无语到了极点,狠狠地瞪着她,咬牙道:“从人生态度来说,你这种行为,叫做骗!”
亏他刚才还被这从烈焰花的故事所震动,彻底地颠覆了原本的决定,可是,居然都是假的?怪不得她刚才要问他,认不认得这种花,想必就是怕被看出破绽!最可笑的是,他,慕轻尘,素来以聪明睿智自诩的慕轻尘,居然就这样被这个在他眼里单纯的丫头骗了?
这叫他颜面何存啊!
“那个,我坦白了。”慕晚晴急忙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来没听过,景华律法里没这条!”
慕晚晴央求道:“公子……你答应了我,不会生气的!”
“反正也已经没有信誉度了,不在乎更没有一点,从明天再开始攒好了!”
“公子……”
云安然摇摇头,拍拍玉轻尘的肩膀,笑道:“我说轻尘,俗话说的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看,你碰上晚晴妹妹,那是碰上了克星,你就认命吧!”
玉轻尘瞪了她一眼,又问道:“对了,先前看府里人的情形,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这个呀。”莫言歌笑道,“她回到忠勇王府不到三个时辰,就彻底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