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歌则有些得意地转头,斜乜着楚筝,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记得,某人曾说过,我将内眷带入黑松军营地,这是违反规制的行为,是公私不分来着!太子殿下,请问,你现在作何感想啊?”
“我承认,我说错了!”楚筝认输,却依然笑容满面,道,“现在,我恨不得能给晚晴权限,让她能自由进出景华王朝的任意地方,这样,将来一旦有疑难案件,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这样,忠勇亲王满意了吗?”
莫言歌爽然一笑,点了点头。
楚筝又转过头,看着慕晚晴,赞叹道:“晚晴,真的非常精彩,你真是一个断案的奇才!”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说了,虽然我能推断出前后的事情经过,但对太子殿下你来说,却未必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慕晚晴又忍不住黯然,“如果说,饷银是在进入温州之前失窃的话,那么,想要找出饷银的下落,要搜查的范围就要扩大好几百倍,太子殿下,你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吗?”
秦怀扬一怔,原本激扬的心情顿时没落下来:“这倒也是,最重要的,还是要追查出饷银的下落!”
楚筝却摇摇头,胸有成竹地道:“这倒未必!”
慕晚晴一怔:“怎么,你有办法锁定搜查范围吗?”
“晚晴你对景华王朝的制度不太了解,才会有此疑问。”莫言歌笑着解释道,“押送军饷,是何等重大的事情?绝不容许丝毫疏忽,所以,押送军队每到一地,州府的驻军统领都要检查军饷,所以,如果饷银是在进入温州之前被劫,还不至于要将整条线路排查。”
楚筝点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次押送路线,是通过甘州进入温州,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慕晚晴继续疑惑。
莫言歌微微一笑,道:“甘州是临州四府之一,是楚筝的势力范围,驻军是黑松军,若是饷银有何异样,绝对不会隐瞒不报给楚筝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把范围缩小到,甘州城到温州城这一路来。不过。”他转过头,有些担心地道,“楚筝,既是如此,时间恐怕还是有些紧急。”
“没有关系的,其实,这次,父皇要我接下这个差事,主要目的还是打压我的声势,倒没想真的借此将我除掉。毕竟,半个月断破温州饷银案,众臣都知道,这是刻意为难我。如果楚笙,父皇或者会这样做,但是,现在,他是要为楚策铺路,那么,就绝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把柄。所以,只要我在这段时间,能够查出线索,有了方向,问题就不会很大。”楚筝笑着道,神情已经从容镇静得多了。
楚策?
慕晚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玉轻尘的新名字。
不知道,公子现在还好吗?无论如何,她总觉得,公子最近的情形有些反常,等温州饷银案告一段落,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跟玉轻尘好好谈一谈才行!
“那我赶紧去传信,让甘州的驻军配合温州进行搜查?”秦怀扬向莫言歌请示。
莫言歌点点头。
“难道昨天,楚笙会那样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就算有半年的时间,我把温州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饷银的下落。”楚筝笑道,凤眸微扬,“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幌子!”
“等等。”慕晚晴心中一动,先叫住秦怀扬,这才道,“太子殿下,楚笙真的这样说过吗?”
楚筝点点头,见她重视,便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慕晚晴蹙眉,凝神思索着什么,忽然抬头,道:“有没有甘州城到温州城的地形图?”
“有!”莫言歌当即答道,他是景华王朝的五军都督,统领黑松军,地形图这种军事必备之物齐全得很,而且,远比平常地图来得详尽完备,“我的书房,有整个景华王朝的地图,也有甘州和温州的局部地图,我这就去取!”
“不用,王爷你坐着,我去取就好!”秦怀扬说着,早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未几,秦怀扬便将三幅地图全部取来,景华王朝的地图约莫有两人高,甘州和温州的地图也各有一人来高,用古代的方式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释。慕晚晴扫了眼景华地图,便不再看,将甘州和温州的地图拼在一起:“谁能告诉我,押送军饷的路线?”
莫言歌立刻上前,在地图上比划出押送路线。
慕晚晴专注地看着,尤其注意路线附近的地形,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莫言歌询问,又沉吟许久,道:“停了太子的话,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或者可以将范围再缩小一下。但是,我没太大信心!”
楚筝却微笑着道:“晚晴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可以直接把温州排除?”
“不错!楚笙既然说,即使将温州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饷银的下落,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饷银根本就不在温州。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将重点放在甘州城到温州境界这一带!”莫言歌也是聪明人,一点就明,当即笑道,“如果楚笙知道,他这一时意气之言,反而为我们指明了线索,一定后悔莫及!”
楚筝微笑道:“这才像是他的个性。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以他的才智,怎么就能布置出饷银案这样缜密周详的陷阱?”
慕晚晴蹙眉,疑惑地道:“这陷阱很缜密周详吗?”
一时间,三人都被这句话的强大气场给震得无语了。
不错,在他们看来,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万千的温州饷银案,在慕晚晴这里,却只是拿着别人搜集的资料看了一遍,就推理出案情经过,在她看来,这样容易就被看破的计划,一点也谈不上缜密周详。
可是……想想自身,三人同时叹气,一时间自尊心极度受伤。
“呃,你们怎么了?”慕晚晴看着突然意气消沉的三人,更是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