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歌离开陆府,安排黑松军调查云安然提供的名单,排查陆云芝的情夫是哪位,一直到晚间时分才回来,谁知道,刚刚回府,便听见慕晚晴的惊叫声,急忙赶了过来,看到那血淋淋的警告。云安然比他回来的更晚,但得知此事后,三人的反应却完全相同。
离开陆府。
没有什么,比慕晚晴的性命更重要。
但是,面对三人的建议,慕晚晴却一直装傻充愣,东拉西扯,不肯就犯。
“晚晴妹妹,我明白你想要查出真相的决心,但是,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云安然淡淡地开口,神色安然沉静,毫无往日的嬉笑不恭,“你要明白,这个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将这些警告放在你的房间,如果他要对你不利,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晚晴妹妹,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是啊是啊。”陆修齐和王岸之齐声道,“慕姑娘您还是暂时离开吧!”
两人转的是同样的念头,这位慕晚晴姑娘,是忠勇亲王的心上人,官场新贵玉轻尘的贴身侍婢,看起来也是宠溺异常,又跟名门贵族的云安然相交甚深,这样的人,要是在陆府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实在担当不起啊!
尤其是陆修齐。
再怎么说,慕晚晴也是他邀请来的,竟因此被盯上,若有好歹,无论如何,他都脱不掉关系,因此,更是大力劝导,希望慕晚晴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古语有云,遇到困难要迎难而上,逆流勇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安然似笑非笑:“哦?这是哪个故人所云的呀?”
“别跟她废话了。”玉轻尘一眼识破某人意图东拉西扯,搅乱视线的诡计,直接道,“莫言歌,直接打晕了带走就对了!”
“公子,我不就是砸晕你了那么一回,犯得着记恨到现在,非要报回来吗?”慕晚晴不忿地嘟囔着,忽然一拍大腿,道,“对了,你们猜猜,我在三楼书库发现了什么?你们一定想不到,那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说着,从袖袋中取出那四个雕花木筒,“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云安然微微凑近过去:“什么?”
玉轻尘明察秋毫:“还想转移话题?”
“公子……”意图被玉轻尘挑破,慕晚晴哀声叫道,“我觉得,公子你完全可以再笨上很多很多,真的,一点都不影响你的英明决断!不过,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有些奇怪呢,不信你们看!”趁着玉轻尘忍不住失笑的光景,她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四个雕花木筒打开来。
四个魇镇娃娃一出现,众人都是一怔。
“这是魇昧。”究竟是玉轻尘最为博学,一眼便认了出来,“而且是所有魇昧中最阴毒的一种,叫做引昧。”
“引昧?那是什么?”慕晚晴好奇的问道,她对这个东西的认识完全来自于电视剧,只知道有人弄这种小人,用针扎,以此来诅咒他人,却从没听说还分什么魇昧,引昧的。
“一般的魇昧,只是用巫术来咒人遇祸,但是,引昧不同,引昧是通过巫术,以红衣为引,引恶鬼宿于被咒之人体内,而你手里拿的这种,是引婴昧。”玉轻尘取过魇镇娃娃,指点着解释道,“看到了吗?这人偶腹部微微隆起,应该是有身孕之人,引婴昧是引来恶灵,吞噬掉原本腹中的婴儿,取而代之。因为牵涉到吞魂代魄,又与子孙后代相关,所以被视为邪恶异常的巫术。”
闻言,陆修齐的脸色顿时大变,似是愤怒又似伤痛,嘴唇血色尽失,微微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王岸之也异常惊讶,神色复杂。
这东西藏在明月楼,又咒的是有身孕之人,所咒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是谁?到底是谁?”一直以来,悲伤沉痛的陆修齐突然暴怒,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喝道,“是谁用这样阴毒的手段诅咒芝儿?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一定会!到时候,一定把她千刀万剐,绝不宽待!绝对不!”说完,几乎是冷冽地扫了眼王岸之,拂袖便走,连劝慕晚晴离开之事都忘记了。
王岸之起身,向众人点头致意,也跟着离去。
“诅咒?难道说,陆云芝疯颠时所说的诅咒,指是就是这个吗?”慕晚晴歪着脑袋,喃喃自语。
对于巫术啊,魇昧啊这些手段,她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以她无神论的信仰来说,这些显然不可能真的致人于死,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做这些事情的人,却是深信,这些魇术能够奏效,换而言之,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人是抱着杀人的目的而为的,心思恶毒却是毋庸置疑。
要认真追究起来,跟故意杀人也没多大区别!
当然,哪些人可能做这种事情,也很清楚,只不知道是哪个。
菡素说的那些事情,终究是片面之言,她始终半信半疑,但现在,面对这些魇昧娃娃,一切就真的铁证如山了。那些看起来柔弱文静的妾室,原来真的有人存心如此狠毒。
“咦,难道说,这就是侍月和陆星儿遇害的原因?”
慕晚晴突然心中一动,随即又摇头否定,“不过,也不对啊!我发现这些魇昧娃娃的时候,它们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带倒了盆栽,花盆跌碎,除了做这些娃娃的人,恐怕没人知道有这些东西,不然,应该早就丢掉才对!”
“确实。”玉轻尘也点点头,“不过,这也许跟陆府的种种怪事有关。”
“公子,你真的相信,这样魇术有用吗?”
玉轻尘神色郑重:“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莫言歌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叹息:玉轻尘啊玉轻尘,难道你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你还是被她带得偏离了原题,把离开陆府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吧?想着,又是一声叹,算了,既然她想查,就让她查好了,最多,他跟云安然再警戒些,再辛苦些,他也真的很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