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来了两个外人,还要找地方住宿,小岛上的居民又惊又恐。还不到将黑,锁窗的锁窗,关门的关门,将秦安二人拒在门外。就连院子里的圈养的老母鸡也拉到了屋里去,生怕他俩对这些家畜动手。
在天上看着小岛不大,落下来之后才深切的感觉到什么是地广人稀。除了些萎靡的庄稼外,道路两旁还有几棵零散的枣树。秦安从村头走至村尾,人家越发稀少,还有些破败老旧的老房。在加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鸟类的怪叫,更加烘托了这诡异的气氛。
千巧拽着他的衣角死死不撒开,稚嫩的小脸都没了血色。秦安摸着肚子道:“在这样下去恐怕要饿死了。不咱们甭管是谁,到了下一家直接敲门怎么样?”
千巧小声道:“秦大哥……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这么晚了还往哪里去?”秦安回头笑道:“别怕,又没有大家伙吃人。”
这话听到千巧耳朵里自动过滤成了“有大家伙要吃人”,吓的小脸煞白,缩着脖子紧紧挨着秦安打起万分精神。
远处有个老房独自亮着灯光,周围灰暗寂静,有大片的废墟。从上面的瓦砾来看,似乎才拆了不久。秦安拉着千巧敲响了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询问道:“大壮,是你吗?”
秦安想了想笑道:“不是大壮,我们是下乡送温暖的,麻烦您老开下门。”
“送温暖的?”那人犹豫了一下,卸下门闩把门打开了来。原来是白天的那位老伯,怪不得声音有些耳熟,秦安心道。
老伯看到秦安立即冷下脸来,“都说了不借宿。”说着就要关门。秦安欠身挤进去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灵石笑道:“别,我都说了,我们是来送温暖的。”
灵石在夜间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老伯看后在也挪不开眼睛。秦安拉着他的手放在掌间,笑道:“就唠叨一晚上。”
老伯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秦安笑道:“多谢了。”随后拉着千巧的手跟着老伯进屋。千巧抬脚伏在秦安耳边小声道:“秦大哥,干嘛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别人?”
这粉色的灵石在别人眼里是宝,但在秦安眼里还不如一个香喷喷的馍馍。秦安也趴在她耳边小声道:“这破玩意你秦大哥有的是。”
这里对比家里实在过于简陋,老旧的凳子桌子上都飘着一层可见的油渍。千巧见了不禁皱眉,看到秦安大大咧咧的坐下后犹豫了一番才沾着点凳脚坐了。老人拿出碗来给两人倒水,说道:“你们也别见怪,我们就是穷怕了。”
秦安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老伯,这里怎么这么没人住的老房,他们人呢?”
老伯坐下叹气道:“都死了。”
千巧又想起那个大家伙,心想定是都被它吃了!她拽着凳子往秦安这边挪了挪。秦安默然,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有个定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一个长生的法子。他同情他们,自从修真以来便踏上了一条与众生不同的道路。在这之前,他也同他们一样。
老伯又重点灶火给他俩热了稀饭,又蒸了两条干瘪的鱼,还有一碟咸菜。老伯道:“将就着吃吧,只有这些东西。”
秦安食欲大开,边扒饭边道:“香着呢!跟我老家的饭一个味。”
千巧凑过去闻了闻,看着秦安满腹疑问,难道秦大哥老家跟这里一样么?也有个会吃人的大家伙么?
老伯满意的点头,独自坐在门槛上怔怔出神。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寂静的黑夜。千巧大叫着躲在桌子底下,秦安放下碗筷跑出门外。老伯望着外面抖着手道:“是大壮……大壮!”喊着颤颤巍巍的往外跑,秦安跟了出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壮小伙连滚带爬的跑来,指着后边道:“妖怪!有妖怪!”
老伯掺起大壮挡在身后,秦安背过手掏出了两块灵石。远处黑影弓着腰,喘着粗气道:“你……你骂谁妖怪呢。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秦安眯缝着眼,那黑影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灯光不难看清那是个人,只见紫鹃蓬头垢面松松垮垮的走来,喘道:“偶……偶像,你们飞的太快了……”
秦安惊道:“你怎么来了?”
紫鹃喘道:“不来……不行。那……小丫头片子,心机得很。”
老伯见他俩如此交谈亦知这两人相识,便放下心来,领着孙子和秦安两人进院。紫鹃跑到水缸面前道:“老伯,这水可以用吗?”
老伯道:“可以。”
紫鹃拿舀子舀了瓢水洗了把脸,将一天的疲劳洗去,她也不擦,任由湿着。大壮有些看呆了,竟不知从海边飞来的不是妖怪而是个仙女般的女子。紫鹃撇了他一眼道:“我可是个妖怪?”
大壮呆呆摇头。
进到屋里看到千巧后越发出了神,竟比不出个高低。一个清纯靓丽,一个娇小可人。千巧躲在秦安身后,紫鹃站在秦安面前。这两人神色异于常人,看样子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这样想着大壮不禁有些嫉妒,当看到桌上的饭菜时更加气恼。
他道:“爷爷,你怎么又拿东西来给人了?”
老伯知他不悦,宽解道:“他给了好处了。”说着撇了眼桌子上的灵石。
大壮心里更加不平衡,叫道:“有什么用?!我们又出不去,白拿了这些也是看着。东西都给他们吃了我们吃什么,这样下去早晚会饿死!”
他抓起角落的鱼叉瞪了秦安一眼跑了出去。秦安欲要追问,老伯摆手道:“随他去吧。”
紫鹃叉腰抱怨道:“什么嘛,小气。不就是吃了两碗粥?”
老伯将锅底剩下的盛到碗里递给紫鹃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些东西就是我们活着的根啊。”
紫鹃道:“这些东西不是很常见?要多少有多少?”
老伯叹道:“原来是的,现在都变了。在这里有条死鱼吃都是好的。”
紫鹃还要说什么,被秦安拦下,问道:“老伯,这里发生了什么?”
现在秦安捧着碗怎么也喝不进去了。老伯看着门外思索半天,而后跟屋里的几人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