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听完这一连串的赞语,心里虽然很是激动,脸上却做出不敢承受的样子,“阿姨,过去的不值一提,那点荣耀早已桃花逐水春去也,我混得不好,自惭形秽啊。”
舒母觉得他所说之话太“文学”,有些不悦了,慈爱却尽在眼神和语气里头,“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们就是喜欢咬文嚼字,灰心甚么,春去了不可以回来吗?这次只要你多下点功夫,赢了官司,我要她把请律师的钱全给你!智养千口,力养一人,怕什么,跟了金花做工程,两下就起来了。”
牛成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嘴巴越来越甜,“阿姨,您这样说就不好了,我给她做事不能图钱的。”
舒母犹豫间似有所悟,暧昧之言脱口而出,“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是信得过的人,你有这份心,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就高兴。男人无妻家无主,女人无夫屋无梁,我们正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这事儿别人帮不上忙,她也正痛苦着,慢慢来。如果她要你跟着去京华,你千万别推托,多一个男人多一份主见,多一份胆量,你去了我心里才踏实。”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牛成懂得这个道理,连连点头,“您这般瞧得起,能给她助一臂之力都是我的荣幸。兵随将领草随风,请放心,我一定尽职尽责,好好地配合她!”
老人似乎有额外的情怀,牛成却一如既往地办老实事,说老实话,“任何人当上老板都会有架子,有脾气,我们手下的只能维护她的威信和利益,受点气也无所谓。”
舒母不时用筷头敲指桌面,表情生动活泼,“什么老板不老板,牡丹虽好,全仗绿叶扶持,若不是你们鼎力相助,她有什么能耐?红花还得绿叶扶,明天我好好地教训一顿,她不敢不听,你别畏惧,皇帝也攀穷亲戚呢!”
牛成吃罢又聊了一会,收好笔纸起身告辞,“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明晚再过来。”舒母真诚地晚留,“快十一点了哪有车?就在这里睡,有空床哩!”牛成腼腆起来,“这里离工地远,一大早更没有车。现在工地上正忙,不能误了开工,我还是回宿舍好。”
舒母不便生留,来到客厅朝楼上呼喊:“金花,快开车送牛成过去,这么晚了哪还有公交车?”
牛成有了几分得意,拉开保时捷后门,自个儿往里钻。舒母婉嫕道:“就坐在前面说话方便一些,别胆小怕事,她吃不了你的!”舒母感到这话不妥,更不是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再不便过份多言,转身又朝屋内催喊。舒金花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只好放下电风吹风风火火往楼下赶,见到母亲便噘起了嘴巴,“催这么急,连衬衫也忘记穿了。”舒母见她欲返身上楼,连忙宽慰,“衣服穿少了蛮稀奇,都是相信的人,有什么不安全?”
牛成春心荡漾,一脸坏笑,“等下我作东,请你吃大餐,吃高蛋白质营养品,包你满肚子饱饱的。”
舒金花斜眼佯怒,“一个大老爷每晚要我接送,你烦不烦?”
舒母不愿做灯泡,自个进客房收拾碗筷,想到一个高大帅气的后生在成熟美女面前不疾不徐,处之泰然,未免有些叹息,难道真是个寡情之人?说不准这时候女儿又在欺负他呢!她好奇地撩起珍珠罗帘一角,嘻笑张望……种田哥儿要下雨,采桑娘子望晴天,爱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