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陵一手撑扶在马车窗口，望着走马观灯的风景，内心纠结，随着风景流逝进入深思，马车跌宕起伏，想入非非。
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景色，内心的感慨万千，不知道父母寄托自己多大的希望，以他们方式教育孩子成长。
马车被堂哥叶良军呦呵着，飞快的在泥路上驰骋，一路狂风阵阵，猛吹在脸上，耳边秀发随风飘荡。
“大伯，什么是仙人啊。”
“仙人？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神通广大，不是我等凡人能琢磨理解的，能够长生不老永垂不朽。”
“哈！哪有那么夸张，大伯你听故事听多了吧！”叶陵不屑，没好气说道。
对仙人了解少知又少，虽然每三年都会有仙人选徒大会，大街小巷说的神乎其神，真正能看见的没几人。
定是他们不甘于下凡，臆想出现的产物，好比一杯水，到底值多少价值，必定取决于怎样的环境。
乐丘县不大，加上附近几十个乡镇，近十万人口，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一夜之间，风靡十里八乡，人心八卦口口相传。
“真的，你这兔崽子，读书那么多，怎么不相信有仙人呢！御剑飞行是真的，好多人都看见，前几次仙人选弟子时，一阵狂风过后，只见几道流光人影飞上天，然后，带着十几人消失在天边。”
“好吧！等我做了仙人，带你们飞天入地，养几只仙宠当饭吃，再叫几位仙女姐姐，伺候您养老。”
“别，打趣大伯我是吧！看你这样品德不行，早晚都是个祸害，被别人欺负的还差不多。”
叶陵看见大伯说的有板有眼，眼里略显激动心情，此刻幻想成为仙人模样，遨游天地间，仙风道骨御剑千里一瞬间，一招手，雷霆咆哮，翻江倒海，一踏地，天崩地裂，万族惧恐……
此时他被叶良军话语惊醒，从外面缓缓道。
“小凌，只是测试天赋，不要给自己带过多的压力，想当年我也紧张吓得牙口无声，焦躁不安，运气差一点，自身没有灵根。”
叶良军一脸惋惜，说起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在眼中呈现，哑笑一会，内心的失落，摇摇头，呦喝一声，马车又更快了几分。
“小军哥，什么是灵根，有灵根才能当选仙人吗？”
“应该吧！不知道怎么说，很模糊……”
大伯坐在马车，又开始猛啄一口烟，马车内更加乌烟瘴气，面带微笑望着他，打趣道。
“怎么样，想象一下，当仙人是什么的感觉？”
“没啥感觉，总觉得很玄妙，人怎么可能飞起来，想不通。”
叶陵的身子碍着窗户边，一手在外面扑风，随着地面的坑洼，起伏时而剧烈的晃动，摇得他一阵头晕眼花。
他抱着怀里的包裹，安静的表面，实际内心很徘徊，带着父母对他的期望，迈向连自己不知道的路途，一种很奇妙的迷茫。
感觉这次离家，会很久才会回来，迷茫徘徊不定，内心空荡荡，好似被遗弃，又好似被命运弄人的安排，离开了居住十四年的山村。
大伯哈哈大笑，一拍他肩膀，一口浓厚的浊气，扑面而来，缓缓道。
“行啦！不要想那么多，能不能被仙人选上，还是未知数。”
“咱们乐丘县每三年，都会有仙人降临，选弟子入门，测试天赋严谨，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脑，希望自己的孩子被选上，可惜，命运弄人，测试有没有灵根之人，刷下近九成多人，可想而知，自身条件有多重要。”
“最后，没有被选上，有人贿赂仙人跪求收为弟子，当然这些人靠自己成长，偶尔有人被选的弟子，宗门不忘人情世故，十年才能准许弟子回家探亲，回来时，一身修为惊天地泣鬼神，一挥手，手里猛然出现火球，操控水，控物，腾空飞起来那种，等等，从此一家光宗耀祖，扩张门楣风光无限。”
……
大伯越说越激动，口吐白沫絮叨没完没了，听得叶陵一脸黑线，连忙制止道。
“知道了，大伯，不管如何，我会努力的，能被选上，十年后必定回来看你们，不负你们期望。”
“回来就回来，没带媳妇，不要进家门。”大伯喝斥道。
叶陵一脸嫌弃，郑重点头，转头望着窗外，大口大口呼吸，差一点没被呛死。
“大伯，我睡一会，到了叫我。”
大伯应了一声，弱爱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好似看见叶陵小时候的模样，一步步在眼前成长，轻言细语道。
“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家小军没这福气，不知老二家这小子，仙缘怎么样，真让人着急。”
此地离乐丘县城有不短的路程，王林渐渐睡下，摇摇晃晃差一点把胃吐出来，一路强忍着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轻轻推动，睁开眼睛一看。
“到了，我们下车吧！”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出远门。”叶陵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稍微一动，胃里片刻翻江倒海般涌起，憨笑道。
叶陵难受哽咽了一阵，连忙将包袱拿在怀里，大伯率先下车，余光一撇，看见另一个包裹，沉甸甸近十斤重。
“什么东西，咦，银子？那么多。”叶陵隔了包袱摸索一看，内心一惊，暗想，娘什么时候这么大方，整整三百多两。
大伯面带微笑的望着他，又一阵打趣道：“小凌啊，墨迹什么，跟个姑娘似的。”
“想娶媳妇？大伯现在跟你物色一个，绝对合你味口，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大伯说。”
“没有。”叶陵羞涩低头不语，脑海浮现起李清朵暧昧举动。
大伯又哈哈一笑，拍了拍叶陵肩膀，一手拉着他进入青医堂，再次缓缓说道。
“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样，想干嘛就干嘛，别想那么多了，等下到地方了，别一惊一乍，你先去休息，等晚点我带你去仙人测试。”
下了马车后，心里难受稍微好一些，阵阵药香扑鼻而来，顿时，神清气爽，丝丝疲惫一扫一空。
此时，青医堂门口，人山人海，众人纷纷攘攘，议论自身的病情，以及家常絮叨，进进出出热闹非凡，有人拿着药方排队，有些取药离去……
展现在叶陵面前，是一栋三层高楼，不算很奢华亮丽，整座房子充斥沉重古朴感，随处可见新旧换新的地方。
定是被翻修整改一番，拓大的房子，被分为外堂和内院，跟着大伯走进内院内，被安排来到一处房间。
“小凌啊，想要什么叫一声，有人会去安排一切。”
叶陵望着大伯在整理床铺，将包裹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后，望着他佝偻着腰身子，偶尔他回头，定能看见他浑浊的眼神，不知为什么有种沉重感。
“好嘞，大伯。”
“你先休息一会，我找你堂哥商量一点事。”
“大伯，你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一定做的跟小军一样有出息。”
“兔崽子，这么大的人，还说这样撩心的话，还想再看大伯一次笑话吗？”
“哪有。”叶陵憨笑挠挠头。
“好好好，有志气好，年轻有魄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加油，不要被别人看扁。”
“知道啦！大伯。”
随着大伯离去，房间咯吱关上叶陵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却莫名的压抑，他脑中闪过一幕幕爹娘嘱咐交待，内心轻叹，对于被仙人收入弟子的事，更凝重了。
内心暗想，胖子有没有被那位仙人收为弟子，还有对李清朵承若，明明落花有意，而我流水无情，算是我辜负她一片真心。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大一会，堂哥叶良军推开叶陵房间，平静坐在桌子前，缓缓道。
“休息的怎么样？调正心理，和平时一样，压力大就事先放松一下。”
“为个出意外，送你一点小礼物，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竞选成仙人弟子，知道吗？”
叶陵听着堂哥语气深重，对自己期望如此之大，丝毫不掩藏内心冲动，光明正大说出贿赂仙人的想法。
惊喜若狂，叶陵看着他面色一肃，甘阿不正当表情。
“知道了，小军哥，我可是全村的希望。”叶陵更加惶恐紧张，憨笑说道。
“是啊，我们叶家的希望，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株五百年的人参，你拿着，不管有没有被选中，一定要恳求一位仙人收下。”叶良军严肃说道，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教给叶陵，再次缓缓道。
“这样不好吧！仙人选弟子不是看天赋嘛？贿赂仙人……”
“你不懂！反正你拿着就是，万一没有被选上，你就屈尊求全，求他们收下。”
“是，我尽力。”
“不要尽力，要肯定，跪地叩头，也要求仙人收下你。”
……
“好……好吧？”叶陵紧张害怕，他没有过多的话，起身快速离开，望着叶良军离去，压在心里一口气，瞬间放松下来，被训斥得不知所措。
一个时辰后，拓大的街道，一辆马车疾驰而行，车轱辘声缓缓传入叶陵耳中，外面喧哗声，掩盖他内心忐忑难言心情，望着外面行人。
一度尴尬气氛，压抑他们三人心口，马车内叶陵，叶良军，大伯，随着马车摇晃默默向行驱使，沉默不语几人，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寂静。
许久过后，大伯咳嗽几声，玩弄手中的烟管，嘴里吧唧几口唾沫，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望着自己的儿子，以及叶陵。
叶陵率先打破这份尴尬，望着大伯奇怪扭曲的表情，忍受不抽烟冲动，再次望着叶良军缓缓道。
“堂哥，我能不去吗？”
“你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我可以立马掉头送你回家。”叶良军说完，再次对外面呦呵一声，外面车夫立马停车，几道马厮声响起。
“我……不知道，不想辜负你们期望，自己几斤几两我都知道，读书读不进，什么样的我，不用说，你们应该知道，我都不想去认识自己。”叶陵低头伤感，再次缓缓道。
“从小掉皮难管教，大多气得爹娘恨不得一巴掌打死我，从小挨打不少，不像堂哥你，学富五车，饱读诗书，还有一身精湛医术，只从记事起，从小在村里你都是每个孩子的榜样，在他们家长面前津津乐道，大家都说，要向你学习，以你为良好楷模。”
叶陵唾弃的心情，越说越委屈，鼻子一酸，慢慢的哭出来，连忙用袖口擦干眼泪。
“小凌，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优秀，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迷茫徘徊不定，时常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很多事，偶尔也会想不开，只知道做好自己，不想让我爹失望，更不想辜负他人盼望。”
“如果你觉得我们，给你的决定是错的，我们也不强求，做为长辈，想尽办法，为你多选择一条路，你能走多远，全靠你是否愿意干出有价值的事。”
“还有，我也做过很多错事，但我现在正在努力改变这份困境，让别人高看我一眼，为你们这些后辈有良好的开始。”
叶良军一时间，不知怎么去开导叶陵，或许，不如先开导自己再去说服别人。
“我……”叶陵哽咽道，内心迷茫害怕，一个人突然被遗憾，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想都恐怖害怕。
“别想那么多，一句话，这仙人择徒，你想不想去。”叶良军走到叶陵跟前，蹲下身子望着他缓缓道。
“我怕让你们失望。”
“不用担心这个，只有你愿意就好，你去了，已经没有让我们失望，你靠自己迈向第一步。”
“我……去，没选上别怪我。”叶陵抽泣一会，眼角滴落在脸颊上，缓缓道。
“好好好，过去心里那道坎，你不知道当年小军那会哭得多伤心，哄了好久，死活不愿意去，那时他听见没有被选上，高兴的不得了。”大伯立马笑呵呵道。
“爹，别揭老底，要不是以前和自己玩的好朋友说，被仙人选上，是人口贩子会被买掉，去了不会回来，是爹娘不要孩子……”
叶陵看着堂哥叶良军，一脸黑线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突然，心情好多了。
“别笑了，打住，转过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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