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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恋

“我和陈辰大学就一个寝室来着。在陈叔叔还在时,我叔叔就跟陈家有生意往来,我俩中学时也算是好朋友。认真算起来,认识了能有十多年吧。”

“胡阿姨挺喜欢我的,以前常常邀请我来做客来着。今天看你们住这,所以我也又来了。”

安北杨一边给他续上茶水,一边问道:

“原来如此。那你对陈辰的感情经历肯定是了如指掌了?”

赵一涵皱眉摆手,示意她别续了,不答反问:“你这茶味道怎么这么怪啊?”

安北杨诧异:“你也尝出来了?我昨晚喝路……不是,我弟弟也觉得我俩的茶水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又去小冰箱里翻出一罐酸奶递给赵一涵:“喝不惯别喝了,渴了喝这个。”

赵一涵疑惑:“我不渴啊。”

安北杨:“放心,有你渴的时候。”

赵一涵:“……哦”

安北杨看了眼路南桑,这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那茶叶罐给拿了过去,正跟陈愿嘀咕些什么。

正忙着问话,安北杨也没空理路南桑做什么,就随着他去了。转脸又问赵一涵: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赵一涵一脸茫然:“什么问题啊?”又一拍脑袋,“啊对对对,陈辰的那个感情经历。”

赵一涵把头神神秘秘地凑到安北杨耳边:“我一大老爷们,八卦人家感情经历实在不体面。也就是北杨你问,搁别人打死我我都不说。”

话还没落下,“讲八卦不体面”的赵一涵便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

安北杨:“……”

我信了你的邪。

赵一涵虽然脑袋可能有点小缺陷,叙述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据赵一涵说,这陈辰从小到大都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书卷气很浓,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

不提他的亿万家产,就冲着那张俏脸,从小到大就引得无数狂蜂浪蝶前仆后继,情书都是按筐算的那种。

就在这样的攻势下,陈辰从十岁到二十岁还能保持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状态,着实是令他们一干小伙伴佩服。

情书该退退,巧克力玫瑰该扔扔,当面表白的能躲就躲,不能的就直接一个“不”,丝毫不拖泥带水。

结果就是,上了大学以后,身边伙伴人人自危,纷纷和他保持距离,怎么回事呢?

你想啊,这陈辰打发女生这么顺手,毫不怜香惜玉。大家伙就开始瞎猜,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兄弟,不好意思说吧。

谣言就这么传开了,原本黏在陈辰身边的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们也逐渐掺杂了一些阴柔有加的男孩子。

慢慢地,男孩子的数量隐隐有些超过女生,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精彩。

跟陈辰同一寝的赵一涵觉得同伴们是杞人忧天,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人家陈辰生活得极为规律。每天雷打不动的三点一线,教室图书馆加上寝室。

不仅从不跟他们去酒吧KTV,而且还保留年少时就有的每天跟母亲大人一小时通话的优良传统。

洗浴时也从没有捡肥皂之类的暗号,横看竖看都不太像个同志,不谈恋爱也许是以后想当和尚吧。赵一涵真的觉得他们多虑了。

也许是烦了打球时接连不断故意撞他怀里的小帅哥,也许是丘比特的神箭终于射准了靶子,也许是觉得和尚的斋饭太素。

爱情铁树万年不开花的陈辰在一次寒假旅行中结识了他的缪斯女神——齐潇潇。

“等等,不是方林瑜吗?”

安北杨打断他,这赵一涵有点虎,该不会人名给搞错了吧。

“陈辰初恋就是齐潇潇,不是方林瑜。你别打断我成不,好不容易酝酿的状态都没了。”赵一涵抱怨了起来。

“对不住,对不住,您继续。”安北杨帮他打开奶盖,递给赵一涵,权当道歉。

赵一涵也不含糊,喝完便又讲了起来。

齐潇潇是同校的校友,既是学霸也是校花,是出了名的冰美人,谈过的恋爱一只手都能数的清。除了家中不太富裕外,基本没什么缺点。

谁承想,冰美人被陈辰一次旅行就拿下了。我们那些朋友都羡慕极了,纷纷下注赌这俩人几时分手。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你说他们损不损啊?

安北杨插话:“你赢了多少?”

赵一涵痛惜:“一分没赢,还倒贴五千。”

安北杨:“……”是够缺德的。

就算不被看好,故事还得继续。陈辰和齐潇潇两人情投意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了齐潇潇,两人就差见家长了。

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劲头,惊掉了一众误以为陈辰是同志的狐朋狗友的下巴。

陈辰的生活也变了,他带着齐潇潇开始加入我们这个纨绔子弟小圈子的玩乐,夜生活也丰富起来,就像生怕有人不知道这小子有女朋友似的。

陈辰挺有音乐天赋,常常上台弹首自己编的情歌给齐潇潇,喂了我们一嘴又一嘴的狗粮。

不过现在细想起来,准确来说是只有我被喂了狗粮,他们那时候都抱着女伴啃来着。

可惜这两人还是没能走到最后,因为有一天齐潇潇突然......疯了。

“疯了”两个字赵一涵特地压低了声音,显得格外阴森。也是凑巧,窗外突然一声惊雷劈下,吓得安北杨把想好的问题全忘了,一头扑进了赵一涵的怀里。

安北杨最怕打雷,雷声总会让她觉得恐惧。但惧怕的缘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也许是被刻意遗忘了。

赵一涵被她直直一撞,肺都快咳了出来,笑得却十分欢快:

“最难消受美人恩。咳咳……难得你这么主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嘴上这么说着,两只手却很绅士地摸摸安北杨的头顶,示意她不要害怕。

见安北杨没有动作,心里担忧。一边道歉,一边准备扶她起来看一下,别是把孩子吓坏了。

人还没得扶起来,就被身旁面无表情的路南桑吓得松了手。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路南桑看着趴在赵一涵怀里微微发抖的安北杨,眼神中无波无澜。

赵一涵赶紧澄清:“你姐姐刚刚被我的故事吓到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他怂,这小孩一看就是个姐控,下午抱他姐时被打的腿弯还隐隐作痛。他可不想再被打一下,身体好也禁不起折腾啊。

听他这么说,路南桑的脸色稍霁,帮他扶起安北杨。喂了一粒定心丸后,安北杨才平静下来。

小插曲过去,三人围坐,赵一涵继续讲述剩下的故事。

孤零零一个人玩积木的陈愿发现大家都坐在了床上,也扔下积木,一起听起了故事。

介于陈愿和路南桑两个小孩子在,赵一涵就不能讲齐潇潇疯了之后的事。

在小孩子面前说他爸爸的感情史总是不大好,再万一把小孩子吓病了怎么办?

看了一眼陈愿,想了想,说道:“要不先说陈愿妈妈方林瑜吧。”

见安北杨和路南桑点,赵一涵抱起陈愿,捏了捏他的的小鼻子,“叔叔给你讲你爸爸妈妈的故事好不好呀?”

陈愿被他逗得“咯咯”直乐,用小奶音连声说好,屋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过来。

方林瑜是芭蕾社团的队员,比陈辰和齐潇潇小一届。长得虽然不如齐潇潇,却也算个漂亮姑娘。

陈辰是吉他社的社长。有一次学校庆典,方林瑜和陈辰都有节目,在后台遇见,聊得很投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那时陈辰和齐潇潇还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方林瑜人品也是真好,从来不去打扰陈辰,就算是见面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就算完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齐潇潇和陈辰还是没走到一块。

女生们一看,这是有机会了啊,纷纷展开攻势。打电话,发短信,写情书,约X的,什么都有,却什么都石沉大海。

陈辰那段时间消沉极了,整天闭门不出,也不去上课了,只靠着打游戏度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狩猎陈辰,方林瑜就高明得多。

人家姑娘游戏玩的好,劝人的话术也是一流,声音也温柔。两人就这么在游戏世界过了一个月左右,陈辰慢慢恢复了生气,与方林瑜的关系也就慢慢水到渠成了。他落下的功课还是比他小一届的方林瑜帮他补的。

陈辰这运气真绝,这聪明体贴温柔的女朋友我也想要一打。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就两人有了小愿,然后结了婚……再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

赵一涵怀里的陈愿已经睡着了,安北杨叫来李姨抱走他后,才叫赵一涵继续讲。

赵一涵哀嚎:“还讲啊!?小孩子都睡觉了,大孩子难道不用睡觉的吗?我嗓子都冒烟了!明天讲行不行?”

安北杨:“别废话了,要不给你酸奶干嘛,我早就提醒你了。”

赵一涵:“……”

路南桑两眼弯弯,像是心情极好。倚在床头,看着吃瘪的赵一涵,出声道:

“算了,明天就明天吧。就算他不用睡,你不是还要睡美容觉吗?”

安北杨略一思索,确实不该逼赵一涵这么紧,开口道:

“抱歉,我也是有些着急。人命关天,请你谅解一下。”

赵一涵用手强撑着眼皮,对安北杨做着鬼脸:

“也是,那你问吧,我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安北杨:“……”

“你觉得方林瑜是个好人吗?”

“好人不好人的我不能评价,只是作为母亲,她确实十分称职。”赵一涵收起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有时住在陈家,常常看到陈愿的食物都是她亲自做的,睡午觉的时候都要抱着哄他。这些本来都是保姆的工作,至少在我家是这样。我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说到这,赵一涵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像僵尸一样一跳一跳地跳出了房门。

临出门还折回来抱走了同样有些困倦的路南桑,顺带着和安北杨说了句“晚安”,就一溜烟跑走了,生怕安北杨抓他回来似的。

安北杨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就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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