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皆是一愣,视线冷不丁地撞到了一块儿,一时之间,四周仿佛没了声响,就连耳边顾云烈骂骂咧咧的声音都变淡了去。
太太太,太近了。
孟黎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少年,感受着他的气息正在慢慢将自己笼罩,有点不太适应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才打量起面前的这堂堂少年。他站得笔挺,墨发以玉冠束起,五官生得尤其得俊美,那双墨色的瞳眸内藏着的非城府、非算计,而是一片荡然。
瞧着一身正气的模样,再加之方才的出手援助,应当不是坏人。
只是他这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柳月楼里的贵公子,反而像是过来例行公事的。
孟黎瞧着这位翩翩少年郎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被面前的人儿惊艳了一把呢?
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一下子就入了他的眼,猝不及防地撩得他心神一漾。
他想,世间真绝色,恐就是这般。
美得不俗不妖,不媚不惑,如生长于空谷的幽兰,亦如高原雪岭之上的雪莲,让人不仅联想,怎样的山川河流能够孕育出这般绝美之人。
孟黎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电光火石之间连忙转移了视线,她怕再这么对视下去的话,会真如岫姑姑所言,与对方堕入爱河的。
不可不可。
以前她还觉着是岫姑姑言重,经过刚刚那番一试,果真是心跳加快、面红耳赤,这明明就是要爱上对方的前兆!
孟黎抬眸草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李子,提起裙摆,迈开腿,一溜烟儿地跑没了。
“顾邵忱,你是不是有病!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凭什么......”
一个眼刀过去,顾云烈被吓得下意识地住了口。
回过神来时,顿觉窝囊,正准备与他好生说道时,顾邵忱早已捡起地上孟黎遗留下的物件离去了。
待他追上去时,早已没了半个人影。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块羊脂玉佩,上面写着一个“黎”字。
果真如他所料,方才那少女,根本就不是五弟口中的花魁月姬,而是另有其人,一个风尘之地,是断断不会养得出那般灵动的人儿的。
该怎么还给她呢?
回到房间的路途上,孟黎全程挡脸,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来。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后,孟黎快速地换回了自己的锦绣云缎裙。
白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更添邈邈仙气儿。
乌黑的发丝不再似方才那般高高挽起以伴成熟,三千青丝乖巧的披在肩后,来不及去整理,孟黎就猛地一僵。
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没了!
她的令牌,没了!
坏了!
将自己的包袱里的东西统统倾斜而出,翻来翻去,还是没有。
惨了,这公主令是她身份的象征,若是落到不识货的人手里,还不知道会被典当到那里去!
到时候想要找回来就难了。
“月繁,月落!速速现身。”
话音一落,一黑一白两道倩影以最快的速度破窗而入。
“请殿下吩咐。”
二人生得一模一样,神情冷冰冰的,对孟黎倒是毕恭毕敬。
“本殿问你们,可曾留意过本殿的令牌是何时丢的?丢在了什么地方?”
暗卫是不可以随便现身的,也不可以随便讲话,所以即使是知道她丢了令牌,她们也不会轻易出声提醒,否则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就会将公主至于危险之中。
“回殿下,就在方才那宵小之辈意图对殿下不轨之时。”
孟黎蹙眉。
“走!”
十有八九,是被那少年捡到了。因为当时他离她最近。
孟黎被月落用轻功带到了房顶上,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口的一切。
而月繁则是重新隐匿回黑暗中,时时刻刻注意着孟黎的安全。
“就是他。你能带本殿跟上去吗?”
孟黎见那少年跟着自己的兄弟上了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连忙道。
月落点点头,素手揽过自家公主纤细的腰肢就运功不远不近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