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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眼间,到了元旦,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学校里已经开始组织了元旦晚会,班主任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班长,让她组织参加晚会的同学。

我们班班长是一个高个子很瘦的女生,带着一副黑框眼睛显得很斯文。只见她在讲台上拿着一张白纸和笔,问道:“马上元旦晚会,有没有同学参加啊?参加什么节目,我好记下来。”

只听蒋城在我身后来一句,“你们说,我表演小品怎么样?”

“得了吧,你演小品还不得跟耍猴一样?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看比较好。”伊宁嘲讽地说了一句。

“怎么说话呢,你行你上啊。”蒋城不服气地回道。

伊宁瞪了他一眼,转过来问我,“谙谙,你报名不?”

我摇了摇头,“不了,没意思。”

“马上过年了,又可以放一个月的假了,想想就高兴。”伊宁兴奋地说。

我笑笑没说话,她定着神看我,“你过年怎么办?你爸回家吗?”

“不知道,可能我一个人吧。”我轻声说道。

“要不你来我家吧?反正我过年也就和我妈两个人。”

“你爸过年不在家吗?”我问。

“他啊,随时随地都在忙,过年也回不来。其实,两个人还挺好的,少个人管自在多了。”伊宁喃喃道。

元旦晚会上,我们班的位置正对着舞台,舞台置办的很喜庆,一排气球亮着灯,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吊在半空中,一层红色的地毯铺在地板上,遮盖了原本的白色。

节目开始有一会儿了,都是唱歌跳舞相声什么的,没什么太大的新意。一个女生上了台,表演的是热舞,音乐一响,便有人开始起哄。

她穿着一件高腰的白T和短牛仔裤,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着腰身,手舞足蹈的有模有样。我和伊宁在台下都惊呆了,那么冷的天,她居然穿着T恤和短裤,这也太拼了吧!

只听隔壁几个班都有男生吹着口哨打着响指,管理秩序的老师努力让那群起哄的人安静下来,连嗓子都快喊破了。

“小宁,我还真佩服她,穿一身短款跳个热舞还不得红死了。”现场噪音太多,我只得凑到伊宁耳边大着声音说道。

伊宁扯过我的耳朵,来了一句,“早知道这样,我俩就该提前干这事。”

我顿时无言以对,伊宁想啥呢,还想跟人抢风头。

在人群中,最急的就是凌枫,他抬起头在人群中蹦到最高,尽力想看到台上女生的身影。“哎哎哎,你们不要乱动啊,我都没看清楚。”

“你小子病犯了?”凌亦川轻挑着眉问道。

“说这话啥意思?我还不是为了凌家的后代着想嘛,你应该至支持我。”凌枫撇着嘴,不情愿地说。

“得了吧你,理由还那么多。”凌亦川不理他。

“你说她是哪个班的?我等下去拦她要个联系方式改天放假请她吃肯德基。”凌枫顿时两眼发光地盯着凌亦川,凌亦川被他盯得感觉有些发毛,撇过头不理会他。

“算了,问你也没用,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只见凌枫又露出调戏般的笑,双眼直直地看着舞台。

元旦晚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便结束了,我和伊宁收拾着书包往校外走。远处一个女孩穿着长款棉服在雪地里冷的直跺脚,他的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棉服浓眉大眼的男生。

我们走近一看,竟然是那天放学打劫我们的凌枫,那个女孩正是刚刚舞台上跳热舞的女生。她在衣服外面套了件长款棉服,盖住了腿部裸露的肌肤,穿着雪地靴,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只穿了短袖和短裤。

“你们干嘛呢?”凌枫看见我们,一脸我们坏他好事的表情。

“我们还想问你干嘛呢。”我不冷不热地回道。

瞟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她疑惑地看着我们,随即转过头,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跟你吃肯德基。”

“别啊,我和她们不认识你可别误会,你QQ号多少我们加个好友聊聊呗。”凌枫一脸的笑意,让我和伊宁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还以为你又干起收保护费的事了呢,特地来看看,原来是在泡妞啊。”伊宁嘲讽地来了一句,让凌枫顿时耳根都红了起来,他瞪着伊宁,对她使着眼色,伊宁不但不躲闪,反而对着他瞪了回去。

“你加我好友不会是为了方便找我要钱吧?那我可不干。”女孩说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凌枫。

凌枫慌忙摇头,“你可别听她们瞎说,没有的事,我可是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吃个饭。”

“吃饭就不用了,天太冷了,我先回去了,要加我好友的话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说吧”她说着,缩着脖子将自己的脖子掩藏在领子中快步地离开了。

我和伊宁幸灾乐祸地看着凌枫,差点就笑出了声,凌枫狠狠地瞪着我们,“我说你们闲的没事干是吧?大半夜的不会家在这里找我麻烦干嘛?”

“我说凌枫,就算没有我们,你也追不到人家啊,你没看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我一脸认真地说,觉得这也是实话。

只见凌枫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懒得跟你扯,我回去了,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们,看见你们就没好事。”

说着,转身走了。

“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伊宁呆呆地问我。

“你想什么呢,他本来也没戏啊,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凌枫会上心思喜欢人家?”我顿时觉得伊宁超呆萌,环着她的手臂迈开步伐。

寒假来临,我见过爸爸一面,他回来拿点东西,临走时让我放乖一点,想买什么就买。我和他之间只有几句寒暄,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题,也没有时间聊多余的话题。

也许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因为习惯,我才会学着享受孤独。

我收拾了几件要穿的衣服和寒假作业便打算去伊宁家里。

路上碰到蒋城,他叫住了我,“干嘛去?”

“去伊宁家里过年啊。”我喃喃道。

“哦,你还挺淡定,天天没人在家,过年都不在,要我早活不成了。”蒋城深思着说。

我点了点头,没理会他,径直走了。

伊宁家是两室一厅,装修简单大气,她妈妈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什么都会顾及的无微不至。她知道我要来,什么都准备了一份新的,新的拖鞋,新的毛巾,新的牙刷。

一进门,她就帮我把东西放到伊宁的房间,端上水果零食,还一边打开电视倒着开水端给我。

我有些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人这么客气地招待我,让我顿时觉得说声谢谢都是远远不够的。

我和伊宁在房间里看言情小说,伊宁看着顿时双眼泛红,只见她合上书,恶狠狠地来了句,“要是我是女主角,我肯定将小三打得满地找牙。”

“你要是是女主角可能你就是恶毒女配了。”我似笑非笑地回答她。

“谙谙,你以后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或者是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啊?”伊宁一脸的八卦,好奇地看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说:“首先得是心动啊,让我心跳加速的人啊,长得要帅,然后是要对我好,再是有钱,经济那可是必不可少的,最后是性子活泼开朗,很阳光的那种。”

说完,连我自己都被佩服到了,伊宁顿时白了我一眼,“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你做梦呢。”

“话可不要这么说,说不定以后就让我遇到了呢,这是我的目标。”我笑嘻嘻地说着,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

如果上天听到我的话,一定会让我如愿以偿得到我想要的。

“其实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但是还是得实际点,想想就好,白马王子不知道在哪跟恶毒女配跳舞呢。”伊宁撇着嘴,一脸受伤的表情。

过年的这一天,我和伊宁两个人在窗户和门上贴起了福字,门外的楼道里也想起了鞭炮声,整条街都热热闹闹的,小孩子在路边玩打炮,一指长的炮在炮盒旁一摩擦就发出“磁”的声响,往远处一丢就崩地炸开了。

这天下着雪,也有不少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我很喜欢下雪,因为一下雪整个地面甚至屋顶都是一片雪白,感觉很干净明亮。

“买糖葫芦,买糖葫芦。”一个五十来岁的爷爷在雪地里拿着一个扫帚似的东西,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

那时的糖葫芦只有红色的山楂糖葫芦,很甜,没有以后才有的橘子草莓之类的糖葫芦。

我和伊宁一人买了一串,五毛钱一串,大的一块钱一串,但是大的个头虽大数量少,感觉没有小的划算。

“我以后就开个糖葫芦店想怎么吃就这么吃。”伊宁笑呵呵地说着,甜滋滋地咬着糖葫芦。

“你都吃完了,谁还买你的糖葫芦啊。”我苦笑着说道。伊宁总能想一出是一出,上次她还说要开个小卖部在学校里,把学校里的生意给抢过来赚钱到自己的腰包里。

新年的十几天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热闹就行,我和伊宁每天除了吃就是玩,玩腻了才来写作业。

到开学的前几天,又会感到很新鲜,可以见到好久没见的同学和老师。元宵节这天,我和伊宁逛了一家精品店,店面不大,有两间屋子,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伊宁在看五颜六色的明星片,我则被墙上挂着的琳琅满目的耳饰给吸引住了。都是几块钱的耳钉和耳坠,最贵也就三十块钱都是铜做的。

我胳膊肘碰了碰伊宁,望着墙上的饰品说道:“我想打耳洞,就可以戴好看的耳钉了。”

“那你想打几个?”伊宁回道。

我脱口而出:“六个。”

“你疯了?你也太非主流了吧?你耳朵不肿才怪。”伊宁调侃地说道,一脸疼惜地盯着我的耳朵。

“可我想打六个,显得比较有个性。”我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也可以,现在快到春天了,也不容易发炎,以后天热发炎还不好打。”伊宁说,我点了点头,便走到柜台前面叫了老板娘。

老板娘从容地从柜台里面拿出一个打耳洞的枪,她说:“你打几个?”

“多少钱一个?”我问。

“三块钱一个。”

“那我打六个可以吗?”我一本正经地问她,她似是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干嘛跟自己耳朵过不去呢。”只听老板娘叹了口气地说道。

“这很奇怪吗?我觉得还挺流行的,你就看着打吧,我绝对不喊疼。”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板娘拿着枪对着我的耳朵,那声音就像订书机一样一下子就打好了,只感觉每个耳朵都被蚊子咬了三口一般火辣辣的。

她拿出一些棉球沾着酒精在我耳朵打过洞的地方擦拭着,对我说:“打了之后要戴消毒棒,耳钉暂时不能带,要等一个星期不肿不红了才可以。”

我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耳朵,得意地对伊宁说:“小宁,我是不是最有特点的?别人一眼就能记住我?”

伊宁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特装的人。”

我不理会她,继续欣赏。只听一个耳熟的声音来了一句,“哟,你们也在这儿?怎么那么巧?”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凌枫,旁边还站着那天他追求的那个女孩。

“哟,还真巧,咋的?”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只见他的目光在我耳朵上停留了片刻,随后惊讶地道:“你疯了?自残呐!”

“你有病吧?我打个耳朵还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撇了撇嘴,不去理会他。

“痛不痛?”那个女孩开口问我,我顿了顿,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有一点点。”

“我也要打。”只听她来了一句,我有些错愕,这是来的哪一出啊?

“这肯定疼,我可不想你遭这个罪。”凌枫担忧地说,这表情让我和伊宁看得都想揍他。

“打几个?”老板娘问道。

“三个吧,两个打耳垂,一个打耳骨旁边。”她说着,老板娘又拿着枪对着她的耳朵,不一会儿,三个耳洞都打好了。

凌枫一脸关心地问:“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拿酒精敷敷?”

女孩推开他要凑过来的手,“我自己有手。”

“你们俩是啥情况?”伊宁一脸的八卦。

“关你什么事?”凌枫瞪着她,伊宁最见不得凌枫这种恃强凌弱的样子,气呼呼地说:“搞得谁求着问你似得?”

“你们不要误会了,我和他没关系,我就想逛个街,他跟过来我也没办法。”女孩也是一脸无奈。

“你是那次元旦晚会上跳舞的那个同学吧?我们看了都忘不了,实在太吸引眼球了。”伊宁有些激动地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们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是四年级二班的,叫陆芯。”

“我们都是三年级三班,我叫伊宁,她叫洛曾谙。”伊宁笑着回她,丝毫不在乎凌枫那早已变形要爆发的脸。

“这样吧,我请你们喝奶茶吧,就当我们交个朋友。”陆芯客气地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伊宁得意地看了一眼凌枫,似乎在说,你不要想着得逞,我才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呢。

“我知道前面有家很好喝的奶茶店,待会我们就去吧。”陆芯激动地提议,我们点了点头,便在店里挑了一些耳饰,我买了六个耳洞的耳钉,耳洞多买的也多,还真是一种烦恼呢。

我们到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凌枫也一脸不情愿地跟了上来,他一路上都被我们三个排挤在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要一杯巧克力味的奶茶,加珍珠和红豆的。”我对老板喊到。

“那我要蓝莓味的,陆芯你呢?”伊宁问着陆芯,她点了一杯草莓味的。

凌枫自顾自的来了一杯可乐,问着老板,“一共多少钱?”

“一共十块钱。”老板答道。

那时的奶茶只要两块钱一杯,各种口味,是用塑料杯子装着用印制机密封的,并没有什么成本,也赚不了什么钱。

“哎,明天开学要分班的你们知道吗?”陆芯突然说。

“不知道怎么分的?不会按成绩吧?学校不会这么势力吧?”伊宁一脸的不可思议,想不出来自己会被怎么分配。

“可能混着分,差的中等的中等往上都可能在一个班,我无所谓,只要能跟你一个班就行了。”我喃喃道,吸了一口奶茶,里面的珍珠很有嚼劲,有点像汤圆十分软糯。

“顺其自然吧,也不是第一次了。”陆芯十分淡定地说,瞟了一眼身旁的凌枫,只见凌枫正看着自己,一脸的姨母笑。

陆芯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她颤颤地来了一句,“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凌枫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说:“那说明我给你印象很深刻啊,你能想我想得睡不着看来我还是有点作用的。”

“你想的也太多了,随便你吧,反正过段时间你的新鲜感和那股劲就会过了。”陆芯嘟囔着,没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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