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濮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眼前一片漆黑。要不是还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闵濮桑都要以为自己的五感都尽失了。闵濮桑还在想是该盲走还是老实待在原地时,自己对面就站了个无脸男,无声无息,倒像是凭空出现的。说是无脸“男”,自是从“身形”看出。其实说他是无脸男表达不够准确,因为从脸上那三凹一凸的地方知道他是眼嘴和鼻。然说是无脸男是因为脸上已是血肉模糊,皮肉外翻...
闵濮桑就这样站着,自己现在就是一平凡“人”,对方要如何他也没办法。不过对面这无脸兄也无任何动作...闵濮桑等的不耐烦,心想着这无脸兄多半是感应不到自己在他面前。正欲绕过这无脸兄,这时那无脸兄却睁开眼了...不错,是睁开眼了,一开始闵濮桑以为这仁兄脸花成这般该是连眼也一同挖了,结果是这仁兄一直闭着眼的。这仁兄一睁眼就有两行血水从眼里流出。这无脸兄不仅睁眼了,还突然就往自己身上撞。
就是撞,这样子倒是像极了他要占据这副身子。现下闵濮桑手无寸铁,只得扬手去推,竟是手直直的从这位仁兄身体里穿了过去...
闵濮桑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是一座“山”——是座尸山,有的已是化为白骨,有的只腐烂了一些,有的“四肢健全”,也有的缺胳膊少腿,周围全是腐臭味和血腥味,和刚才在无脸兄那儿所闻到的一样。现下闵濮桑才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不仅是脸,全身都是如此。闵濮桑看自己脚下全是尸体,本还想坐下休息,一看到这般光景,一瞬便掐灭了这个想法,忍痛站着。
闵濮桑瞧了瞧离自己近的几具还算“新鲜”的尸体,有男有女,该是和“自己”是同一批,不过他们和无脸兄一般,脸全部皮肉外翻留着血,血未干,想来也没死多久。
不过现下闵濮桑也难得管这些,现在“自己”这身体都这般半死不活的状态。这种情况闵濮桑用脚趾头都想的出自己是被逼入魂了,自己的原身怕是早都归于天地。要是入自己的身体自是不用被逼。而且又有谁会逼着另一魂入自己的身体,是想自己魂死身留。想想都觉得荒唐。
闵濮桑在原地站定了许久才移步开走,闵濮桑所在的这地方着实大,拖着这破烂的身体走走停停了许久,才走出遍地都是尸体的地方,要说刚开始看的是尸山那眼下便就是真山,也是阴森的可怕,但对闵濮桑来说却没什么。
闵濮桑就直接只身入了这山里,这山阴森归阴森,血腥味却没刚才那般重,再怎么也比外面尸山好,怨气重,怕是再呆久些,嗅到他这活人气息都个个立起来,自己这般模样怕是不好对付。走了一段时辰,闵濮桑越走越觉得这地方熟悉的要紧。
……
一晃眼,已是过去了数月,一群乞丐里混进一个一身白衣的蒙面人,看身形该是个男子...
闵濮桑现在的活动范围也不只是那座尸山,时不时还下个山讨要点吃食,一开始乞讨还要被其他同行挤兑,如今闵濮桑早就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而今世上,哪派又干了什么大事,亦或是又有什么新门派建立。这些闵濮桑都不以为然,不过最让闵濮桑好笑的是,在这百姓间还能听到自己的几件“光辉事迹”,世人皆以为自己死了,但那些什么死人灭门之事还是算在自己头上。
“诶,你们听说了没,晏家那傻儿子失踪了”他的同行现在正聚成一团在那闲聊,闵濮桑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闵濮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听来的,真真假假,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这时另一个脸上有一疤的乞丐又接话到“嗞嗞,我看多半是死了”这时刚开始说话的乞丐附和道“死了也好,不然总去祸害别人仙门世家”这时又一个体型矮小的乞丐又道“我听说啊,是这闵濮桑抓去炼尸去了”
听到这闵濮桑忍不住了,“这位仁兄,这闵濮桑不早都死了吗”那小个子立马接回“你知道什么,那闵狗收了些‘狗腿’,闵狗死了前几年还好,这几年这些个狗腿一直在做乱,谁知道当时他们有没有把闵狗尸体或神识藏起来”
“嚯,你还懂神识”
“自然是懂,好歹我之前也是受过缪家洗耳的”
“噗”
“死烂脸你笑什么”
闵濮桑眼见这位仁兄气大了,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缪家那是谁都能进的地方吗,一听就是假的,但看到那位仁兄说的正经八百的样子,如此的滑稽。
闵濮桑这一打断,那群乞丐也就没了兴致接着聊了,都散去干自己该干的了。开始听那矮小乞儿说自己收了徒弟,这件事自己都不曾知道他又是如何知道,想到开始那乞儿说的面红耳赤,跟讲戏似的,闵濮桑又笑了。等笑完才起身干老本行。
虽说闵濮桑成天和乞丐混在一起,但他可不是以要饭为首,比如说
跳大神,以他现在这副身体不能驱走大鬼大怪,小鬼小怪倒还是可以的,那些小百姓没钱没势,别说那些名门正派,连些小道士也不愿去,就算像缪家那有点良心的不收费用,但这地界这么偏僻,赶来也要数日。所以闵濮桑要做的,就是在缪家赶来之前,打听好这些有小鬼小怪的地方并且提前到达那地方再假装自己是缪家子弟去混顿饭吃。反正这这么偏僻,也不知道缪家子弟有哪些,只知道身着白衣,自己找件白衣套上不就是了。
期间其实也有碰到过自己同行的,奈何对方斗不过法,只好作罢。刚开始也有不信的,自己又是遮面,怎么看怎么古怪,不过凭借着自己的实力,逐渐让那些百姓相信自己,并且也成功的混到了饭吃。闵濮桑正边哼着歌边拋着小石子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