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范言书一行人被流放的几天后,宫倾瑶就收到了范言书在途中暴毙的消息,据说死相和当时的樊元文如出一辙,皆是心脉断裂,貌似生前遭受过多大的惊吓一样。
“呦呵,这么快就死了?真没劲。”这个消息还是叶纪棠带给宫倾瑶的。宫倾瑶听过之后,懒洋洋地嘲讽到,那样子仿佛就是完全不过瘾一样。
叶纪棠无可奈何地看着毫不在意的宫倾瑶,有些无语地问道:“你做的是不是?”
“这你可说错了,我只不过就吓了一下他而已,谁知道他那么不禁吓,半路上自己魔怔了,自己把自己搞死了。”宫倾瑶不甚在乎的说,“我可没直接动手。”
“可你之前找过他,一路上肯定有人看见你,如若有人揭发你,你当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叶纪棠挑眉,温润如玉的面孔上写满了担心。他从来没想过宫倾瑶会恢复以前的身份,但他又真真切切地不想让宫倾瑶再添业障。
宫倾瑶把手中的一绺头发掖在了耳后,认真地思考起叶纪棠所问的问题。
她现在最怕的无疑就是被革职,如果发生了这样的状况,那她可能就没有再回朝堂的机会了。
“也不是不无可能。”宫倾瑶立马站了起来,在大厅踱步着,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皇上不仅不治他得罪,还褒奖她。“与其被人揭发,我倒不如现在就去请罪,借此堵住悠悠之口。”
可世上难有两全之法,她只能利用自己搜集来的各路消息来换取对她有利的局势,就是不知道她抛出去的消息能换取多少对她有利的。
叶纪棠的目光一直放在宫倾瑶来回走动的身影上,同样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他只好背过手偷偷地施法,再一次窥探起了将来所要发生的事。
每次预见未来之事时,叶纪棠漆黑的瞳孔都会变成了乌金色,那是他魔的身份的象征。
奇怪,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通常只要稍加窥探就知道将要发生之事的叶纪棠此时却皱起了眉头,乌金色的瞳孔不断转动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叶纪棠以为是自己的术法失灵了,默念了好多次术语之后,加大了术法的投入,可依旧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越发想知道解决办法是什么的叶纪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术法也趋于耗尽。
叶纪棠咬着牙坚持着,苍白的面目上流着冷汗。他真的很想帮宫倾瑶,哪怕是帮上一点,他都会觉着自己有机会再站到她身边,可身体上的旧疾告诉他他不能再继续使用术法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想询问叶纪棠有什么建议的宫倾瑶一回头就看见了叶纪棠苍白着一张脸,紧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了。
叶纪棠没想到宫倾瑶会突然回头,连忙把术法收了回来,过度消耗术法再加上收回时的猝不及防,本就破败的身体一时吃不消,被反噬了。
他不知道宫倾瑶是否看见了,他那双令人恐惧的双眼(这里可以参照蜥蜴的瞳孔),可他现在口腔里不断翻涌的血腥味告诉他,他残留的污血不能吐在宫府。
“喂,你怎么了?喂!醒醒!”刚想落荒而逃的叶纪棠还未出大厅,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场景就是宫倾瑶惊慌失措的一张脸。
昏迷了近一天一夜的叶纪棠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才有了苏醒的迹象。刚睁眼就看见云季烟满目寒霜的在他房间里,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醒了就赶紧离开宫府吧。”云季烟见叶纪棠醒了,站起身语气硬邦邦的说,好像是有诸多不满一样。
叶纪棠皱着眉头,从床榻上撑起身体,可身体却剧烈地疼痛着,而直到被子从身体上滑落了之后他才发现,他身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紫色纹路之后,他才想起他昏迷之前被自己的术法反噬了。
“我、我昏迷了多久?”叶纪棠忽看到云季烟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声音沙哑地问。
“一天一夜,差点没救回来。”云季烟的态度依旧不好,他只要和叶纪棠相处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他就会感到浑身恶寒,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就足以证明,他有多讨厌叶纪棠。
叶纪棠不是不记得那些过往,他的身体还是本能的抗拒云季烟,但是他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昏迷时所发生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云季烟面前,表现的不是那么恐惧。
“替我谢谢阿、宫大人,也谢谢你,费心救我。”叶纪棠那一瞬间是想叫宫倾瑶的小名的,但看着云季烟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立马改口客气的叫起了宫大人。
云季烟冷哼了一声,看千百年前肆意风发的叶纪棠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竟生出了一丝的恨铁不成钢,他们斗了很多年,如今其中一个堕落成这般,这让他就算想找叶纪棠的茬,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昨天你突然昏迷,把阿瑶吓坏了。要不是阿瑶不知道你犯的什么毛病,不敢轻易找大夫,只好找我救你,不然我真想把你直接丢出府去。”云季烟抱着肩膀,刻薄的讥讽着。
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不是???叶纪棠眯起眼睛,笑眯地看着云季烟,实则在心里默默地给安排了云季烟一万种死法。
“是是是,你说的是。”敢怒不敢言的叶纪棠只能赔着笑脸,满脸堆笑的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云季烟挑眉,本想继续嘲讽的他默默地收回了一些话,最后想说的所有话都变成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爱啥时候走啥时候走。”
叶纪棠垂下眼角,闷声又说了句谢谢。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斗,哪怕他们之间仇深似海,有时候得过且过也挺好。
“你的身体……”云季烟临走时,抿起嘴角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过度使用禁术,已经亏空不少了,再使用的话可能离死不远了。”
“呵,怎么,关心我?你堂堂天界镇守一方的战神,看见我恨不得立马拿刀砍死我的云季烟,现在还关心我了?”逞一时之快的叶纪棠立马反讥,一脸欠揍的样子全然不见先前的谦虚。
“呵,我关心你?你可赶紧去死,到时候我好再补上两刀。我现在真后悔没像你说的那样,当初拿刀砍死你。”云季烟对叶纪棠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对叶纪棠的鄙夷。
“……”行,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