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了一会儿之后,宫倾瑶就回府了。
看见宫倾瑶回来的念竹就向宫倾瑶交代了,关于异香根本无法着手去查的这件事,这么久以来,念竹还是头一次遇见了让她无从着手的事。
宫倾瑶倒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问起念竹怎么这么快就从皇宫回来了。
“还能怎么样,你和云季烟说,让我把朝中贪污受贿大臣的名单赶快交给皇上,云季烟知道我就算快马加鞭去皇宫,也会慢很多,所以只好他变成我的样子去咯,他可比我快多了。”念竹无奈地摊手说道,“话说小姐您为什么单单把范言书那几个老家伙的名字拎出来,而不是把名单都交给皇上呢?”
“先处理了几个蛀虫而已,朝中最不缺的就是像他们这样的拿着俸禄不干实事的。但是如果把这些老臣一股脑的都撤下去,一时半会儿又提拔不上来年轻的官员,那不还乱套了?”宫倾瑶换下了身上的朝服之后,竟也有了些感慨,“循序渐进吧,毕竟皇上的思想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念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她知道她家小姐断不会祸乱朝纲就对了。
“估计过不了几日,范言书那几个老家伙就会被游街示众了,他们现在指不定在狱中怎么骂我呢。”宫倾瑶大喇喇的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念竹对她家小姐如此不顾及形象的坐姿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她就算是说了,她家小姐也不会改,就任由着他去得了。
“小姐,您觉得,就算没有范言书他们几个,您挨得骂还少么?”实在不知道宫倾瑶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念竹,忍不住的笑声反驳到。
被戳穿的宫倾瑶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歪着头对念竹说:“本来囚犯再被流放前是不允许其他人探监的,不过……”
念竹一见宫倾瑶眯起眼睛就知道她开始不安好心的要搞事情了,无法阻止宫倾瑶去做一些出格之事的念竹只好无奈的叮嘱她小心,小心别被皇上知道了,革她的职。
可宫倾瑶头脑一热,想做的事不成功她都会觉着这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所以在念竹叮嘱她时,她就已经走出院子了,留下了一句“放心好了。”
任何时候都把自己后路想好的宫倾瑶不怕皇上知道她滥用职权,去见她不该见的人。她手里掌握了很多无法从正常渠道得知的秘密,皇上想更好的管理国家,就会从各路搜集不能公诸于世的秘密,所以她只要掌握这些,皇上暂时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宫倾瑶顺利地从关押重犯的监狱大门走了进去,皇上赠与她的令牌就相当于通行证,允许她出入任何一处,所属于皇家的地方。
“宫倾瑶!”就在宫倾瑶在昏暗的牢房寻找范言书等人时,一声怒吼,让宫倾瑶立马锁定了范言书所在的牢房。
宫倾瑶在范言书的牢房外站定,范言书立马站起来,扑向宫倾瑶那里,那样子恨不得要把宫倾瑶碎尸万段一样。
可宫倾瑶没有后退一步,反倒走上前,眼神戏谑的看着范言书:“你不是说我攀高枝,离开了公主殿下,就等同于一个废人么?”
范言书死死地盯着宫倾瑶那张明艳嚣张的脸,脸色涨红的朝宫倾瑶吐了一口唾沫,宫倾瑶微微一错身,就躲开了。
“宫倾瑶,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别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了,到时候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范言书咬牙切齿的咒骂道,仿佛用尽了毕生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宫倾瑶。
宫倾瑶只觉着浑身恶寒,她忘记了是多久之前,也有一个人对她说,她死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她冷漠的看着眼前破口大骂的范言书,阴冷的眼神甚至是比这常年不见阳光的监狱还冷上几分,她把手伸进牢房里,一把抓住范言书的衣领,范言书被大力的拽向宫倾瑶那里,整张脸都被挤得变了形。
“那我们就来比比,看看到底谁先身首异处,无人收尸?你一个即将流放的囚犯,身上污点无数,也配在这里和我叫嚣?”牢门限制了宫倾瑶的动作,但不妨碍宫倾瑶越发狠厉的手。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文官范言书浑身战栗着,明明眼神里写着想要求饶的意思,可偏偏嘴硬的不说出来。
“你不是最懂得如何用流言蜚语,去毁掉一个人的名声么?如今我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宫倾瑶狠狠地甩开范言书的衣领,范言书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其他牢房的囚犯一声不吭的缩在一旁,他们这里有不少人都是被宫倾瑶送进来的,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可犯不上再和宫倾瑶起冲突。
范言书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剧烈地咳嗽着,五十多岁的身体早就被折磨的破败不堪。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只不过贪了点钱,私生活作风不好而已,可我也罪不流放啊!”范言书老泪纵横的指控着,那样子好不让人心疼。
宫倾瑶刻在骨子里的黑暗面彻底被激发了,绝美的面孔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怜悯、蔑视和暴虐。
“你敢说你手里没有无辜百姓的命?你敢说你没克扣农民交上来的税收?你敢说国家赈灾救济的拨款你和另外几个没贪?救命钱被你们挥霍,养着不知从哪个正经人家抢来的好女儿,逼迫她们做着下作的勾当!难道不是你们?你府里的那几房太太,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吧?”宫倾瑶把范言书的罪行一件件的都列举了出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可这些早就曝光于阳光之下!”
范言书知道自己再狡辩也是徒劳,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脸。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能做些什么,我能得到什么,我更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我能活到什么时候,可你不一样,你眼高于顶从不知收敛!”宫倾瑶蹲下身子,轻声说着,“我这种人,记仇,凡是有人针对我,我定将百倍奉还!”
“你到时候被流放了,谁还管你的死活?你要是不小心死在路上了,哎呀呀,那可不得了,连个帮你、替你说话的人都没有,那可真是没人给你收尸了呢,真惨。”
“好好珍惜你还活着的日子,说不定哪一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宫倾瑶嬉笑着走了,可眼底的冷漠范言书看的一清二楚。
范言书只觉着从心底散发着恶寒,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死于宫倾瑶之手,但他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只有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