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叶纪棠被掀开的时候,站在楼梯上的人们默契的躲开了,偌大的酒楼一时间变得寂静起来,离他们三个人比较近的人们目光不断地在他们之间徘徊着。
他们自然是知道沐挽辰和宫倾瑶的,也知道他们二人不和的消息一直都在坊间流传着,但是他们却不知叶纪棠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算子,看热闹的人们就暗暗的猜测起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然后就有了沐挽辰为了能和宫倾瑶再续情缘,不惜远离自己的家乡千里迢迢的来到帝都,却不曾想自己的未婚妻半路途中被人截胡,然后有了他们二人不和的传闻,被想象成痴情人的沐挽辰为了宫倾瑶能把心思重新放在他身上,不惜以武力镇压这个后来者。
而作为当事人的三个人全然不知人们脑补出了什么狗血的剧情,如果他们知道了,又不知该做出什么举动。
沐挽辰却不在乎那些,他现在只在乎宫倾瑶的心病还能不能让她支撑住。
宫倾瑶的心病时不时的都会犯,每次都会疼上一阵,虽然宫里的御医告诉过宫倾瑶,这心病虽查不到病因,但好在不会危及性命,所以只开了些温补的药品给宫倾瑶,让宫倾瑶固守本源,从而缓解疼痛。
但是这心病每每疼起来,都能要了宫倾瑶的小半条命。这次也不例外,本想着离开的宫倾瑶,却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想看见沐挽辰。
但是好在,最后她见到了,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的沐挽辰,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宫倾瑶顺势离开了沐挽辰的怀抱,站在了一边。
“还能坚持?”沐挽辰见宫倾瑶的脸依旧惨白着,忍不住的说。他曾经亲眼看见在训练场上他们两个人切磋时,宫倾瑶突然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痛苦的样子。那时候沐挽辰才知道宫倾瑶的心病很严重,但是沐挽辰从来都不会去问,因为他不能替宫倾瑶分摊什么痛苦,只能默默的给宫倾瑶找大夫。
宫倾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对沐挽辰笑了笑:“那是当然。”
沐挽辰深深看了一眼宫倾瑶,然后挪开了眼神,看向了从另一边绕过来的叶纪棠,眼神不似看着宫倾瑶那般有淡淡的温度,不满的目光让在场看热闹的人们更加笃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沐将军好大的脾气,”叶纪棠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看向满脸敌意的沐挽辰,“我早间就听闻沐将军和宫大人的关系不和,如今看来终究还是坊间的传言呀。”
“难道你作为神算子,这帝都里最负盛名的人,连这点事都不清楚?”沐挽辰挑眉回怼到,永远都是淡然的一副表情却总能说出让宫倾瑶觉得很漂亮的话,尽管他们是真的不和。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哗然,他们从未见过神算子本人,今天来就是为了一睹这神算子究竟为何方神圣,却不曾想如今竟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还颇为狼狈,这样的冲击一时间让他们无法接受。
一旁的宫倾瑶咧着嘴角,沐挽辰的这张嘴果然从来都没让她失望过。
叶纪棠面色一沉,宫倾瑶的这张脸和那一世他初见时一般无二,可在他被丢在人间时,那张冷漠的脸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至于叶纪棠默认了阿瑶本该就是这样的表情,可如今她嘴角挂着对别人的笑,虽然苍白但又明媚的一张脸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
叶纪棠握紧拳头,怔怔的看着宫倾瑶。
宫倾瑶自然也注意到了叶纪棠的目光,只是看不懂叶纪棠眼里那种名为眷恋的情绪是为何,她现在只想把叶纪棠带到宫里,然后一切事情都由皇上定夺。
叶纪棠看到宫倾瑶躲避的眼神,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那和善的面孔,只见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然后对沐挽辰说:“沐将军所言极是,只不过在下初来乍到,帝都有诸多之事在下没搞清楚,但是二人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在下,你们二人不是真正的不和不是吗?”
沐挽辰淡淡地看了一眼叶纪棠,那表情似乎是想直接开口说皇帝要他去皇宫坐坐。
宫倾瑶在一旁打着哈哈,知道沐挽辰直来直去的性格,很有可能说出来一些不好的话,然后拽了一把沐挽辰,沐挽辰偏了身子,不明所以的看向宫倾瑶。
“不知二位今天来凝仙阁,所为何事?”叶纪棠无视了他们两个人的互动,问到。他知道很多未来发生的事,怎会不知他未来会做些什么事,但是他就想看着这两个人为难的样子。
反正他现在只身一人,又不能回到魔族去,就权当陪他们玩了。
但是涉及皇家之事,宫倾瑶他们二人断不可这样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就算知道叶纪棠存心给他们使绊子,他们也不能毫无顾忌。
就在他们两个人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见远站在门口的人们不知是谁大声的喊了一句乐清公主来了。
在寂静的酒楼里,这一声可谓是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知鸢?宫倾瑶挑眉,她不好好在宫里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在宫倾瑶还在疑惑之时,就见知鸢让守卫把凝仙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而后走进来的知鸢依旧是那傲然的模样,只听她对随行的婢女说:“今天在场的所有百姓,如果敢泄露一个字······”
剩下的话就算没说出口,那位婢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吩咐了下去。
“你就是那位神算子先生吗?”知鸢在他们三人面前站定,悄悄的看了一眼宫倾瑶,然后又看向叶纪棠,知鸢却很难猜想到叶霁棠这般清冽干净的模样,竟是个算命的。
而叶纪棠稍作窥探就看透了知鸢的某些心思,他虽然很惊讶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竟有这般癖好,但是他却聪明的向公主行了跪拜之礼,不作声色将此事埋藏在了心底,然后说:“草民不知公主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起来吧。”知鸢淡淡的看了一眼叶纪棠,然后站在了宫倾瑶的身边,亲昵的拉起宫倾瑶的胳膊然后又说:“我父皇想让你入宫,你不会不同意吧。”
叶纪棠倒是不怕威胁,人类的刑罚对于他来讲又不足以丧命,就算是被围攻他都能全身而退,就算是今天知鸢不来,他自己都会向宫倾瑶提议,和她一起到皇宫去。
叶纪棠带有目的性的笑了笑:“公主殿下都开口了,草民怎能有不遵从的道理。”
叶纪棠恭维的模样取悦了知鸢,知鸢轻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看向叶纪棠,而是看向了宫倾瑶。
以至于后来他们回宫时,知鸢都寸步不离的待在宫倾瑶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