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心大起的宫倾瑶故意在寝宫里躲来躲去,不让知鸢追上她。
不一会儿她见知鸢确实追得费力了一些,停下脚步大声的笑着,“殿下,如果您追得上臣,臣就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十五岁的公主在高耸的宫墙里,习惯于伪装自己,可这样不着调的宫倾瑶能让她放下伪装,也恰恰因为宫倾瑶能带动她的情绪,所以知鸢才更愿意去亲近。
“既然如此,本宫更得追上你才是了!”气急败坏的知鸢不知宫倾瑶为什么明明跪了那么长时间还能跑的这么快,只好不顾形象的喊道,“只怕到时本宫追上你,你又赖皮不承认了才是!”
“殿下,您追得上臣再说这些也不迟啊~”已经藏匿了身形的宫倾瑶,在大殿里看不见她的身影,却能听见她的笑声。
知鸢知道宫倾瑶性子顽劣,只好另辟蹊径,把目光放在了念竹身上,“喂,你总会有办法帮本宫找到她吧?”
念竹自然是有办法,她好歹也跟着自家小姐,被当做暗卫培养了近五年,只不过---
“殿下,奴婢怎么会有办法找到大人······”念竹垂下头,掩盖住眼底的笑意,畏畏缩缩的说。
“······”知鸢嫌弃的看了一眼念竹,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在三个人终于闹得累时,才想起宫倾瑶此行入宫的真正目的。
“今日本宫在母后那里求了好久才让母后同意了本宫出去游玩,”知鸢目光灼灼的看着宫倾瑶,满是期待的说,“你若再推脱······”
“殿下,臣自当是把您的身体放在第一位,今日殿下这般开心,怕是身体吃不消。但殿下还有兴致随臣出宫,臣当然是乐意之至。”圆滑的宫倾瑶立马接过知鸢的话头,低眉顺眼的说。
知鸢探不清宫倾瑶有几分真心,但却实打实的从心底满足于宫倾瑶对她的臣服,傲娇的轻哼了一下:“既然如此那走吧,宫大人。”
宫倾瑶跟在知鸢身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随便带了几个随从出了宫的知鸢显得异常兴奋,拉着宫倾瑶看这看那,宫倾瑶却兴致缺缺,她时不时的环顾着四周,如芒在背的怪异感觉让她的心也不安起来。
“小姐?”念竹注意到了宫倾瑶的不自在,虽然都是皇帝培养的最隐蔽的暗卫,但念竹的各个方面都略逊于宫倾瑶,所以对人潮流动里的危险也不是那么敏感。但是看着宫倾瑶怪异的脸色,她就知道了街上并不安全。
“今日街上这般热闹,该是找点乐子的最好时机呀。”宫倾瑶眯起眼睛,一脸郁结的说。
“小姐你明明答应我不再偷别人东西的,怎么又反悔了?”念竹听宫倾瑶这样说,便知道宫倾瑶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强烈的想要偷拿别人的东西的毛病又犯了,她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毛病。”
宫倾瑶煞有介事的托腮回想着什么,良久才对念竹说:“那是我什么时候犯浑说出来的话?还有就是这是什么毛病吗?”
念竹微笑的看着任谁装蒜都比不过的宫倾瑶,“难道不是吗?”
宫倾瑶避开了念竹的目光,打着哈哈。
她这些年经常在街上偷拿一些东西,像个变态一样有时在路上顺手就拿走了姑娘家的香囊、手帕,有时还顺走了年轻力壮小伙子的钱袋,以此为乐趣的宫倾瑶恶劣的把偷到手的东西在手中过足了手瘾,可过一会儿就又还了回去。
不明真相的人们还以为是见义勇为的宫倾瑶帮他们找回了丢失的东西,自然都对宫倾瑶客客气气的,有时热心的姨娘也会问起宫倾瑶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小姐,而宫倾瑶正是等的这个机会,所以她就会不知羞耻的说自己便是这帝都唯一的女官。
而这样的宫倾瑶有时甚至会威逼利诱小男孩去吓唬别人家的小女孩,吓哭了之后,再对小男孩说他把谁家的小姑娘欺负哭了,长大之后就娶了便是。
懵懂的小男孩哪有宫倾瑶这般顽劣,但好在宫倾瑶还有点良心,蒙骗了之后又告诫小男孩以后不能再继续这么做,然后把买来的糖果塞进小男孩的手里,让他去哄哄那个因为宫倾瑶的玩心而吓哭的小女孩,耐心的说小女孩是用来疼的,而不是用来吓的。
也不知道小男孩听懂与否,可宫倾瑶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则,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从百姓哪里偷拿来一针一线,所以每次宫倾瑶手痒痒去民间坑蒙拐骗的时候,都会借着自己这几年身体培养得来的便利,偶尔帮捉小偷,做免费劳动力,教训不良商家,借此狠狠地在百姓中刷着好感,第一女官的形象在民间也就会显得更加亲民。
每次都知道宫倾瑶做了些什么苟且之事的念竹,早些时候还会劝阻宫倾瑶不要太放肆,但是宫倾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我行我素的做着一些出奇的事情,念竹久而久之的也就麻木了。
但是好久都不手欠的宫倾瑶今日竟又像上瘾一样,跃跃欲试着。
“小姐,你这些都和谁学的呀?”念竹把憋了许久的疑问今日终于问了出来,她常年陪在宫倾瑶身边,她敢保证宫倾瑶这般神出鬼没的做扒手、还不曾有人发现的技巧,是在暗卫营里学的。
一点都不像朝廷命官的宫倾瑶看着不远处的知鸢,确保她不会有危险时,嬉笑着对念竹说:“我啊,我无师自通啊,这点念竹你应该很清楚啊!”
念竹呼吸一窒,看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出现了那个神秘人惯有的表情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那个神秘人似乎永远都是,只有宫倾瑶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现身,和宫倾瑶简单的聊几句,五年里从未间断。念竹也很想问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每次都能不着痕迹的消失无影无踪。但是见宫倾瑶不想提及的模样,念竹也就只好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不曾过问,就这样一晃五年过去了。
今天的她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她忽略了宫倾瑶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跟前问到:“小姐,其实我有好多次都看见了有个身穿白袍的男人来找你,那个人是谁呀?”
一向把自己的情绪都隐藏的很好的宫倾瑶此时目光微闪,其实她原本也没想隐瞒什么,就是云季烟每次都像做贼一样见人就躲,搞得她像是偷情了一般。
“他啊,他是个狐仙啊。”宫倾瑶看着念竹殷切的目光,想也没想的说。
念竹却满脸不信,甚至还有点质疑宫倾瑶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宫倾瑶不明所以,怎么她现在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我的威信这么快就坍塌了?
还想狡辩的宫倾瑶刚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的知鸢叫她,对念竹挑了挑眉,然后向知鸢走去。
念竹站在原地,无语的看着宫倾瑶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