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开明的老爸……”老头重复着秦司的话,若有所思的呵呵笑着。“人啊,都希望别人可以按照自己的预想来,一旦人们不按他的预设,他就会失望,就会痛苦,就会谴责,就会……”
秦司不得不说了一句:“老头,你今天……好似个哲学家。你是不是今天的嘴是租来的,趁着还在租期要把和我共同摆摊的这些日子该说的人话全说了……”
老头白了秦司一眼,随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混小子,说谁不讲人话呢!”
之后渐渐忙碌起来,人群喧闹。秦司偶尔观察着老人,他今天格外的异常。
老头坐在马扎上,破天荒地开了一瓶白酒。
秦司:“老头,行啊,要开始喝闷酒了撒?”
老头没搭腔。
老头的摊位是不太忙了,可秦司这边依然有几个散客。等到秦司这边歇下来,老头已经微醺了。
秦司:“老头,别喝了,还得回家呢一会,我可没法送你回去。”
老头看都不看秦司一眼,可是话听到了,他喃喃道:“家,家他么,是个屁股蛋球!”
秦司一转脑筋,一想老头喝多了,也许能套出什么话来。毕竟平时老头除了撒科打诨,一句正经话都没有,今天确实奇怪。
“老头啊,你咋了嘛,说说!”秦司走过去,坐到老头一边。
老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前,即时那里除了煤气罐之外什么也没有。“秦司,秦司……”
“唉唉,在呢,说。”
“秦司啊,摆摊不是办法啊,在外面,要敢闯,敢冲,敢拼。”
这句话一下点到秦司心坎里面去了。这一段时间,随着各方面都稳定下来了,房租租金和摊位租金一直没抬高,收入也稳中有涨,慢慢生活变得也还算可以了,秦司意外地发现自己有了“就这样过日子也不错”的想法。
老头接着说:“呵呵,终究下来,不过仨瓜俩枣,能干什么?你活着就是为了这三瓜俩枣,为了这烤串和煤气,为了这小吃车,为了在这总共不过一千米的夜市街称王称霸?”
老头说完,沉沉地睡去了,留下秦司一个人。
夜幕降临,老头终于醒了。
秦司说:“老头,可算醒了你,我这一个人照顾两个摊子,累死了,不过可算是人不多,还行。”
老头望了一眼装钱的桶,里面的钱变得多了,比自己开始喝酒那会多了。他把桶里的钱“哗啦啦”都倒进了秦司那边。
“老头,这是干嘛?”秦司问道。
老头随即离开了,没管自己的摊位,没管自己的小吃车,没管在自己身后叫喊的秦司。他就像那么平常的路人一样,消失在簇拥的人堆里……
“老头子!老头子!不是你得自己收摊啊!你这等着我给你收拾呢?!”秦司一边烤着串子,一边告诉其他顾客,老头这边这个摊子先不卖了。老头突然就走了,秦司免不得有些崩溃:其他的都好说,你得自己收摊子啊。这么大一个车,就算我给你收了,我往哪搁啊?
凌晨两点半左右,静下来的秦司,终于明白老头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他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呢?
他想起来老头的话,暗暗攥了攥拳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啊,要不这倔牛老头子第一个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