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长的一个暑假。
暑气厄长得熬人。
吕北北睡不着觉,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附近的一个小车库,小车库有破旧的减震带,减震带之后是一个下坡,顺着水泥小坡往下走,两旁是越来越高的水泥土墙。
吕北北坐在土墙上,她把腿在下坡的一旁,自己荡着荡着。
这是以前他们一起玩的地方,大家比赛着谁可以从高度最高的土墙上跳下去。
下坡越深,相对着土墙的高度也就越高。
夜渐渐深了,周围的老人们睡不着觉,还在唠着家常,声音忽高忽低的,小鸡啄米一般。
平日的热风失去了温度,让人浑身舒服的凉风灌满了小街坊的四面八方。
吕北北目光直视前面,可眼里又空无一物,似乎眼睛都不眨。
“还没回家呢。”
听到有说话声音,吕北北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了毕江山。
“嗯,出来坐会,太热了,睡不进去。”
毕江山也顺势坐下来,离吕北北有几步远的地方。他说:“不是吧,你家里装了空调的。”
吕北北沉默,低下头。
毕江山没有再准问来这里的原因,其实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的人他心里也清楚,只有他们一起玩的人,一起的朋友,虽然现在……
“还记不记得,这里。”毕江山指着自己身下的地方,是一处距离斜坡很高的地方了。“这是我们男生的最好记录。”
毕江山说的记录就是比赛谁能从最高的地方跳下去的那种比赛的记录。每个人会在自己的“记录”那里划一道线。
“嗯。”
吕北北那里传出一个字,但毕江山能感受到,自己说的话没有进入到吕北北的世界里,而且对于这个安静的氛围是一种打扰。他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这里。
如果像以前一样,大家都在就好了。
……
秦司进入恒昌中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作为一位年轻的体育生,这里的年轻有很多的含义,年轻,意味着还有很多身体方面的资本。年轻,也意味着经验的欠缺。
恒昌中学可以寄宿可以走读,秦司思考再三,选择了走读。在这方面秦司爸妈很尊重他的意见:只要是走体育,其他的都好商量。
至于为什么要寄宿,也许是一股新鲜的感觉在吸引他。对于不同生活的新鲜感,毕竟和父母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
体育生要提前报道的,有着他们独特的课程安排。
秦司暗暗的犯嘀咕,又没了个暑假。
那天他收拾行李,把衣服和生活必需品放到自己的人生第一个行李箱里。他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床铺叠的平整,桌面收拾整洁,两边的窗帘挤在一边,窗户外面是初阳的微光,洒在水泥地上,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在淡橘红色的笼罩下显得十分不平常,那是秦司一会要走的路,是秦司要离开家的路。
真的要走了,秦司握着拉杆的手也没了主意,虽然是自己选的,但是真的要走了,也有舍不得。
看着无比熟悉的四周,一股深深的违和感似喷涌的井水一般,打湿了全身四周。
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离开家呢。
“走了,小司,这可不能迟到。”
……
暑假开始了不久,大家也陆续知道了自己两个月后的去向。
秦司去了赫赫有名的恒昌中学。
吕北北和周夏天去了第十六中学。
毕江山和林暖服从分配,去了第二中学。
郎珠去了升学率几乎为百分百的五中。